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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通心意首捷不凡(1)
从京都出发的军队规模并不大,却无一不是圣嘉皇帝钦点的精良。
这一日天朗气清,落王爷率部辞别鸾镜上下君臣,由泽硕城北部平弈门出城,一路行军而去。
北城墙之上,圣嘉皇帝为首,朝堂官员俱立于城头,看那醒目的军旗被风鼓起上下翻腾,浩然之情不由衍生出来。
国不安,家难稳。
这样的道理是浅显的,问题是何以安邦定国。
如今落王爷主动请缨北上,朝堂上有那么一干人,且为数不少,心中都是窃喜的。
皇子们争权斗势在平日里是无所谓的,怕只怕皇子相斗会殃及“无辜”,尤其在内外患难交加之时,唯恐这些皇子们至国体于不顾,让那些老臣子们出钱出人,这是最要不得的。落王爷这一次的举措无疑得了诸多人心,若是能得胜还朝,就更好了。
皇室中人对于朝堂上的起伏波澜向来都是了然于心,却都默契地隐于心中。而朝臣们的心思自然是难逃被堪破的命运,所幸大家都心领神会,无形中有意,倒是将和睦的表象维持得十分之好。
且不管身后君臣的想法,倾落一身银色铠甲在身,丰神俊朗,腰间是把青铜剑,稳坐马上,行走在队伍前列。
他身边是从不离守的池宇池钧兄弟,都是精神抖擞,颇具英武之气。
头上是猎猎作响的旗帜,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三千兵士,约莫整支队伍出得城来的时候,倾落趱马出得军队,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一时间尘土飞扬激荡,竟至遮蔽了天色。
“若按如此算来,到北疆少说也得一个月。”
开口的是池钧,仍旧是副恭谨谦卑的样子。
“一个月……恐怕得长于一个月。”
倾落立在队伍之外放眼去看正急速行军的兵士,这次的队伍确实不弱,至少整体上不至于拖沓散乱,且三千人中有数百人是经过他手实打实的好兵。
“爷……”
听倾落不慌不急的话,池钧不由蹙起眉峰。
此时已是三月时节,钟暮与鸾镜交战已达五个月之久,这是鸾镜史上不曾有过的恶战,大多数人都明白,若展大将军主战沙场,战争怕是早已结束了。
若路途之上耽搁一个月甚至更久,那么北疆恐危大于安。且此次落王身兼重任,运送一批物资供给,又是件不可掉以轻心的事。
由泽硕城往北,须经百凌大区、仝州、洛州方能至边境地带临州,目前鸾镜与钟暮的战线就拖沓在此处。
一路往北,倾落便一直静默着。
池钧率百十人先行探路,池宇慑于倾落严肃的神色不敢多话,而罗八斤如今仍旧混迹在军中不便暴露,于是一路行来并无甚大事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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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州占瑜城,鸾镜军中议事厅。
当朝四皇子宛倾桐,封号桐王,如今眉峰紧蹙倚靠在厅中主位上,下首分列着几位军中兵将,都是戎装在身,已然显出狼狈来。
“昨日一战——”
宛倾桐深沉开口,只是刚起了个头儿就被人掀帘进来打断了。
那进来的是展郁,正是展飒往日最得力的副将。
打展郁进来开始,厅中气氛就起了细微变动,而展郁不是什么粗莽之人,自然是能感知了解的。只是展郁确然是有事,他与桐王见过礼便望向了唐越然。
算来,唐越然是这军中的特殊了,他虽与展飒亲密无间,但却并未如展郁一般受展飒牵连,且桐王对他礼遇有加,军中诸多事务,其中不乏大事都是少不得他的。
军师唐越然在鸾镜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了。
“展郁,何事?”
唐越然眼看桐王脸色暗下去,心中唯恐展郁被责,知晓展郁必是有要紧之事,忙开口相询。
“军师前日交代的奇药到了。”
展郁面容无波,平平答道。
“知道了,好生照料着。你且下去吧。”
唐越然一挥衣袖,展郁顺势抬眼朝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便规矩地退出厅外了。
厅中数人此时都松懈下来,注意力也就转到了如今的战况上,先前的紧张又弥漫开来。
宛倾桐狭长的眼缝儿里透出疲累,这位年轻的王爷自跟随展飒上得战场以来,这一战着实耗费精力,毕竟沙场残酷,没有岁月与杀戮的洗礼,是不能够立于军伍的。很明显,桐王还是短于魄力。
“王爷,今日便到此吧,众将士也都倦了,不如明早再议。”
唐越然一扫厅中人各色神情,朝宛倾桐提议道。
待宛倾桐闭眼微点头,底下人立时松下一口气,对唐越然多了分感激,接着便鱼贯而出。唐越然又对宛倾桐说了些宽慰的话也往外走去。
一路疾步往自己的处所走,唐越然顾不得对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满心促急,竟差点儿踉跄着跌倒。
“展郁!”
猛力扒开房间棉帘,唐越然已大叫出声。
只是展郁并不在房中,却有一人背对门口长身而立,银缎长袍,青缎披风,银冠束发,娴雅不俗。
“将军——”
唐越然至此时已然失神,显出落魄神色,眼眶处竟至湿润起来,迟疑着不敢走上近前。
“军师,别来无恙!”
回转身来,夜合笑得清浅,眉眼间却是一片模糊叫人读不懂。
“小,小姐?!”
“军师,现今战况如何,可否详叙?”
夜合自不管唐越然的喜悲,只踱至房中一张铺着地图的拼接起来的大桌前站定,认真地审视着。
只见那所谓地图已被涂改无数,符号凌乱,一旁还有规格略小些的图纸,也都是绘得满满的。
“小姐长途跋涉,不如先暂且歇息。”
“我来之前,父亲已经被关押良久,且父亲状况并不乐观,虽然,他自己说还好……”
“将军他……”
唐越然听得夜合的话,心思转瞬已改,望着眼前的展四小姐,回想约半月前看到将军玉扳指时激荡的心绪,陡然生出许多生机。
这四小姐虽与之相处不多,但她的才智是得将军多番赞赏的,且将军既能将从不离身的信物交托与她,那四小姐便是可信赖忠于的。
“听说,昨日一战钟暮大扬其威,占瑜城险些就陷于敌手了……”
知晓展飒秉性,唐越然对夜合这样的坚持也就不怪了,归之为父女心性的相像,拢了遐想,专心致志地将鸾镜与钟暮交战的诸多事务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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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倾落这方,行军还算顺利,半个月过去,队伍已穿过百凌大区和仝州,时下就要进入洛州界内。
这一日天儿忽然阴沉下来,看形势,不久就会有大幅降雨,情况很是不妙。
远远地,池钧率领的先行兵策马奔回,马蹄声被迅疾的风声湮没。
“爷,前方是洛州界内的溯州城,属下已遣人知会城内官衙,您看咱们是直接过溯州城,还是到前方扎营……”
池钧来不及喘匀气儿便开始报知前方境况。
“溯州城?那不是展大将军的故居所在么……”
“爷,大将军府原先正是在溯州,迁至京都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
“传令,过溯州,至溯州城北高地扎营!”
天色愈加阴暗下来,天地似是就要相接,风云助阵,一时间天象甚是骇人。
倾落趱马缓行于急行军旁,神色不见丝毫焦虑之情,那安稳的气魄倒是该说胸有成竹了。
溯州,这么天时地利的地方,难道有人会浪费么……
待整支队伍极速行过溯州城时,城中算得上万人空巷,平日里宽敞的大道显得狭小不堪,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
细细看去,那百姓也是不同的。
有本城邑的寻常人家因好奇赶来笑看军营风姿的,但更多的则是衣衫褴褛的人,且人数不少,那样子该是从更北的地方,从战争线上逃难而来的流民,拥拥簇簇的,在道路两旁甚是惹眼。
“军爷,军爷——”
猝不及防,行在最后的倾落被人扑上来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其貌不扬,且满脸尘土,衣不遮体,裸/露着大半个身子,骨瘦如柴的样子更显单薄。
方才被那人猛力一扑,倾落身子虽仍稳当,但着实被他碰到了,这把池宇池钧吓坏了,慌忙上前要将那乞丐赶开。
“算了,走吧。”
倾落再一掠那乞丐瑟缩的模样,眼中意味不明。
当晚,一场骤雨泼下,将冬日的寒意带回且大大地渲染了一番。
池宇池钧被倾落遣去巡看军营各处,倾落则独自一人回了军帐。
雨势颇为凶猛,一时竟止不住。
道路被大力冲刷,显得甚是齐整,但行军之人心中却是大苦,这路只消踩上几脚就会泥泞不堪,是行军的大碍。
池钧忽而记起倾落的身子骨受不得潮,慌忙间将事务都交代给池宇便顶着暴雨往倾落的军帐奔去,怀中揣着倾落往日受寒受潮时要服用的药丸。
只是,当池钧掀帘而进的时候,倾落却并不在,徒留池钧一人伴帐中微弱灯火呆愣,少顷更是慌了神,惊恐地朝四下张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十九章 通心意首捷不凡(2)
溯州城内展府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