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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愤愤地夺了帕子自己胡乱抹掉脸上的口水，转眼就看见倾落又把他自己的手指伸到郁夜嘴边，很明显是要给郁夜吃。
“宛倾落，把手拿开！小孩子不能啃手指，手指上有看不见的脏东西，小孩儿吃了会生病！”
“可是，他高兴啊，你看不出来么，郁夜很高兴。”
“我说了把手拿开！小孩子是生命，不是玩具！”夜合对于倾落散漫的态度很上火，她起身拨开倾落的手，兀自把郁夜给抱了起来。
“好了，别生气了。郁夜是饿了，你也饿了吧？”
倾落见夜合是真的生气，就不再惹她，他没料到夜合对孩子这么在乎。
“你先下去！”
夜合警惕地命令倾落，倾落无言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完全照着夜合的话去做，从床内侧跳下去，然后回身看向夜合，他仍旧是笑着的。
郁夜趴在夜合的肩头，瞅瞅倾落，又瞧瞧夜合，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夜合吓了一跳。
“怎、怎么办？！”
夜合无措地问向倾落，倾落一挑眉梢，她遇事学会问他了，真是好迹象。
倾落伸手过来把哇哇大哭的郁夜从夜合怀里提走，然后转身出了内室。夜合听见倾落吩咐池钧把郁夜送到一向照顾郁夜的嬷嬷那里，她这才放下心。
夜合趁倾落没回来，起身去打开衣橱，只见里面全是崭新衣裙。夜合随手从中取了半臂缎子袄和下裙，她刚勉强穿好下裙就被返回来的倾落从背后抱住，她僵了僵，没有推开他。
“我来。”
倾落说着就从夜合手里拿走了缎子袄，他把夜合的身子扳过来面向他，慢慢帮她穿上缎子袄。倾落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不知名兽类毛皮做的袖筒护住夜合的手臂，他将夜合上下打量一番，兀自点头，“还是这样好看。”
夜合不自觉低了头，“我想去看天水。”
“天水……等吃过了饭再去，念绝跟水恋要来。”
“他们怎么想起要来，这个时候来落王府，不太好吧……”
“水恋闹着非要来，念绝拦不住，今日在宫里的时候他跟我说大约就是这个时候要来。”
倾落无奈地道，他可以想象念绝被水恋缠得头疼的画面。
“哦……哎，圣嘉皇帝什么时候入皇陵，怎么宫里的事儿还没有定论？”
“这些不用你操心。到这个时辰了，你还没有洗脸，真是比郁夜还懒。”
倾落数落完夜合就唤了池钧送热水进来，他亲自给夜合擦了脸，看她安分地漱口，脸上不由地灿烂起来。
“我大哥今天也进宫了？他不是在兵部么，怎么不好好待在兵部，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好了，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不需要你费心。”
倾落再次打断夜合的询问，他不想夜合再卷进纷争。夜合终于明白倾落是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了，就算她问了无数遍，也只会得来倾落“不消你费心”之类的软钉子。
“那……”
“嗯？”
“卓墨海呢？卓墨海知道卓墨黛已经死了么？你有没有跟他撕破脸皮？”
夜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就算只是察言观色，也好过被倾落隔离于这世界之外，况且她也并不期望可以从倾落这里得到答案，她自己也另有渠道可得来信息。
“你猜。”
“我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136：不说成败（5）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接近尾声。谢谢阅读。
水恋见了夜合尤其兴奋，不过被倾落一瞪，已经是收敛不少。
自从念绝大婚那晚算起，夜合就再没有见过水恋。之前她冒险给水恋找了个替身嫁去钟暮国，才使得水恋与念绝终成眷属。这件事情风险太大，就连倾落知道时也捏了把汗。
倾落同水恋分坐在夜合两侧坐着，念绝则挨着水恋落座。
水恋眨了眨眼，一脸神秘地拉着夜合，“唔，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清楚，我该怎么叫你？按说我叫你三嫂没错，可现在你也得叫我大嫂，是不是很神奇？”
“想不清楚……那就问你三哥咯！”
夜合答地轻松，水恋却赶紧缩了脖子，“我错了，三嫂，我真的错了！”
倾落相当满意地水恋的反应，他惬意地自斟自酌。
念绝坐在那里看着水恋跟夜合，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娘亲青辽碧，妻子宛水恋和妹妹夜合，再无所求了，人该知足。
夜合一直琢磨着要单独跟念绝说话，可倾落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丝毫不给她机会。
“水恋，你过几天就在落王府住下，陪你三嫂。”
倾落侧着脸看着夜合道，果见夜合双眼充满疑问地看过来，“皇陵在泽硕城以东，我跟念绝都得到皇陵那边几天，就让水恋留在王府里，你们也好作伴。”
水恋不似夜合有所疑虑，她欢快地答应，挽着夜合的手臂说个不停，但夜合全然没听。
去皇陵，自然是安顿圣嘉皇帝了，可有必要把水恋放在落王府么，夜合皱了皱眉，到时候肯定要去一大批人，宫中的妃嫔、皇子皇孙，而且必定还会有军队戒备。如果要动手除掉异己，这岂非是个大好的机会！就是不知会是谁留守京都……
“三嫂，三嫂——”
“啊？”
夜合想得太入神，被水恋喊了好几声才回神，“怎么了？”
“三嫂你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半天了……”
水恋嘟囔着表示不满，可一不小心看见倾落的脸色，就赶紧换了谄媚的语调，“我听说三嫂是个才女，就连大学士窦温韦都要向三嫂求墨宝咧，三嫂，你也给我写点儿什么东西呗，让我学习学习！”
“那是我怕得罪人，胡乱写着玩的，就算写了你也看不懂。”
夜合伸手拍拍水恋的发顶，趁机还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啊……
“什么啊——三嫂宁愿写给外人，也不写给我！我也是要成为才女的！三嫂你以后可不要后悔啊！”
“我就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写过，手都僵了，估计把我以前写的字拿给我，我都不太认得了。你要练字，就让我哥教你啊，他的字可是第一流的好。你跟着我哥学，第一，名师出高徒，你将来要坑蒙拐骗就是小菜一碟了；第二，这也算夫妻情趣嘛，交流交流，沟通沟通，赶快生个胖娃娃，你到时候就不会清闲地闹着要练字了！对吧，哥？”
“啊？”
念绝也傻了，夜合的话未必也太直白了。
“你看，我哥都同意了，水恋，你就不要缠着我了。就连你三哥也只见过一次我写的字，是吧，倾落？”
夜合拉上倾落，以证实自己的话，但夜合的话让倾落不由皱起眉头。
如果夜合的话不假，那么上次从索宾实身上搜到的那封信上的四个字就不是夜合写的，倾落揣摩着故意让他以为那是夜合的意思的嫌疑人的范围。夜合说过，知道那几个字意思的人没有几个，几个丫头、肉肉、区若瓷和子竹，这几个人中，区若瓷的嫌疑最大！
倾落回想起信上四个字，跟那次窦温韦拿走的字几乎一模一样，而那幅字现下应该是在窦温韦府上。
夜合只写过那么一次，区若瓷若想临摹，就得把那幅字从窦温韦府上偷走，但窦温韦对于风雅字画向来都是藏得严密，要想偷走窦温韦的字画而不惊动他本人，要费的力气可绝对不小。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倾落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就是窦温韦直接把那幅字给了区若瓷，他们二人之间暗下早已联络上，如果这种可能是真，那么这次让窦温韦留守京都岂不是失策？！
“三哥，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去……”
水恋突然跑到倾落身后抱住他的脖子，撒娇撒得欢。
倾落先看了一眼夜合，只见她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去哪儿啊？”
“三哥，你怎么跟三嫂一样？！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当听不见！就是带我去打猎啊！”
“去打猎？让念绝带你去，第一，念绝箭术无人能敌，名师出高徒，你以后也好混江湖；第二，这也算夫妻情趣，交流交流，沟通沟通，赶快生个胖娃娃，到时候你就不会清闲地闹着要去打猎了。是吧，念绝？”
“三哥——你跟三嫂一样坏，一样坏！”
水恋被倾落拿夜合的语气说了一通，一张脸红晕层染，羞煞美人颜。她跑回念绝身边，背对夜合跟倾落，抓着念绝的手臂埋头再不言语。
“哥，既然水恋不想吃，我们就不要勉强她了。这酒，咱们三人也喝得完！”
夜合故意凑近水恋高声道，她同倾落合起伙来逗水恋，还把念绝也拉下水了。
“不要、不准！我也要喝酒！”
水恋忽地抬头，差点儿撞着夜合的鼻子，幸亏夜合反应得快。水恋孩子般的反应令夜合大笑不已，倾落和念绝也是忍俊不禁。
因为水恋和念绝的到来，夜合得以暂时忘却费心费脑的事，算是轻松畅怀。
至傍晚时分，水恋和念绝离开，夜合再次提出要见天水。这一次，倾落没有拒绝。
天水被安置在落王府空着的厢房里。他的伤势，夜合想着只会重不会轻，但她去看天水的时候，天水已经清醒，他还急着要从床上下来，被夜合拦住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