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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面待久了，她可能真的会疯。
就在天水疲于应付夜合的拳头时，出口徐徐打开，宛倾落笔直地立在那里，神色难测。
“我说了要走，为什么还不走，这里有什么好的？！他们都想把我身边的人除掉，把我想要的都夺走，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欺负，我们走，我们回我们自己的世界！让他们自己斗，让他们去争皇位……”
夜合还在对着天水哭骂，倾落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见什么了？”
倾落打破了他与天水之间的沉默，他后悔今天没有把池钧和池宇两人其中的一个留下，那样至少可以拦住夜合。
“不知道。”天水甩出三个字，鲜有地带了情绪，那是愤怒。
“说话——你们这些蠢货，王妃看见了什么？！”
倾落的声音愈加阴沉，化成冰锥直击战战兢兢地在天水背后站着的四个人。
“禀、禀、禀、王爷，王、王妃——”
“池钧，处理了！”
倾落身姿未动，那句“处理了”的意思，所有人应该都明白，包括此时意识不清醒的夜合。
“处、处理？天水，他也会把我们给处理掉的，我们都会被关在一直都是黑魆魆的地下，我说的没错，他会这么做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天水，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夜合使劲儿摇着天水，她害怕地整个人都贴到了天水身上，惊恐地瞪着双眼，时而扭头看倾落一眼，然后更加恐惧地挪开视线，好似倾落是个恶魔一般。
“你想去哪里，不管你去哪里，最终还是得回到我这里，不要折腾了。”
倾落浅笑着缓缓走过来，伸手想要拉夜合。夜合发觉了倾落的动作，她恐惧地推着天水往暗道里退了一步，但黑暗再次袭来，她慌张地几乎要崩溃了。
“里面太暗，你先出来。”
倾落显然是读懂了夜合的面部表情，他引导性地往书房里稍宽敞的地方退。夜合果然渐渐从暗道里出来，她也确实放松了不少，但仍旧紧贴天水站着，不准倾落靠近她。
“她还活着？！倾落，你为什么骗了我这么久，你不是说她早就死了么？！”
陡然从书房一角传来尖刻的女人声音，让夜合的恐惧又再度升级。
天水看得清明，那隐匿于书房的女人，竟是宫中的思得姑娘，只是此时她没再穿宫中的服饰，衣着很朴素。
倾落厌恶地看了一眼思得，“要么闭嘴，要么消失。”
若是平日的思得，估计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此时的思得已接近歇斯底里，她不理会倾落的威胁，慢慢朝夜合的方向走过去。
“是她，是她！天水，杀了她，她杀了我的孩子，我要她一命抵一命，去杀了她！”
夜合一瞥思得的身影，最最痛楚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腔调，她不可能忘记——就是这个女人在她因被诬陷跟十皇子有染而在监牢里时，这个女人对她施以暴力，让她失去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此生，夜合发誓要让这个女人加倍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134：不说成败（3）
夜合陡生的恨意瞬间迸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天水自信可杀掉思得，但此刻他不能离开夜合身边半步，所以就算夜合叫嚣地厉害，天水还是没有动。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你也是个混蛋，只有我，只有我在这里待不下去，我不要带你走了，你也留在这里等着腐烂入土，你们，你们都是不可理喻的禽兽和败类——”
夜合突然推开天水，倾落趁机把因施力而后退过来的夜合揽在了怀里，夜合自然是挣扎不已，但倾落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天水一见夜合落入倾落手中，他正想上前带回夜合，却陡然发现思得一脸阴毒地渐渐靠近缠作一团的倾落和夜合。天水没时间思索，直接上前阻拦思得，同思得打斗在一起，两人的战场很快由碍事的书房转移到了书房外的空地上。
夜合被天水和思得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不再挣扎，她慌慌忙忙地也要出书房去。倾落把夜合紧紧箍在怀里，见她实在着急，才终于略微妥协，往书房门口挪了挪。
天水本想着能尽快把思得解决，然后带夜合离开落王府，可过了几招之后，天水略蹙眉头，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样子，他这样子被夜合收入眼底，使得夜合的一颗心也跟着起伏。
思得，果真就那么厉害？夜合暗忖，怎么思得的招式路数那么怪，而且，越看越像是夜合在詹龙谷见过的，莫非这个女人跟詹龙谷也有关联？！
“去帮他，去帮天水，那个女人她是詹龙谷的人，她会施毒！”
夜合猛地抓住倾落的手臂不断摇晃，她脸颊上方才的泪痕还残存，这时又添了湿润。
“救他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待在我身边，自主自愿，不能再耍逃离的诡计。”
倾落擅长抓人的软肋，他还记得管婳儿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你可全身心信赖的，你一旦完全地信赖于一个人，那就是把自己死亡的风险肆意扩大。就算是有一天你会爱上一个人，也记得要先牢牢握住她的软肋，再去爱她。
“好。”
夜合应得利索，她心里的打算很简单，她只答应待在他身边，却没说是活着在他身边，还是死在他身边。
“池钧，去帮天水。”
倾落虽然知道夜合应得不真心，但他也不介意，他只管从背后裹着夜合，在夜合斜睨的眼神中，倾落笑得很会心，像是终于拿到糖吃的孩子。
“她是谁？”
“思得。”
“我问的是她真正的身份！”
夜合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思得，倾落不会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不想告诉她。
“每次一看见你哭闹……”倾落确实不想回答夜合，便自说自话，“我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虽然心疼你，但心情也真的会变好，这感觉，还真是奇妙。以后就一个月哭一次吧，这样你不会太累，我也不会太闷。”
“宛倾落——”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你就站在天水身边用‘他’称呼我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天水给碎尸万段。”
倾落的一只手在夜合眼前做出凶狠的动作，语气也重了几调，“以后还让灵犀陪着你，不管怎么说灵犀是个女人。”
“你用过的女人凭什么都往我身边扔？！”
夜合一瞬间又尖刻起来，她本来是要低头咬在倾落手臂上的，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倾落那缺了两指的左手。那残缺把夜合狠狠刺了一下，让她不敢再给他添一道伤痕。
倾落被夜合那句溢满愤恨的话震得怔了怔，她在意，只是她不说，她都憋在心里。倾落没有反驳夜合，自从同她在一起，他唯一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那一次，是看见区若瓷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之后。
也就在那一次，他疯了一样冒险进宫，将道不明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思得身上，从此他就再没有碰过除夜合之外的女人了，就算思得害羞主动，他也不作回应。
“天水——”
夜合趁着倾落晃神的一霎那跳了出去，天水一听到夜合的声音就回了头，不料，思得暗下黑手，毒针直逼天水。
天水躲避不及，他这一躲却没躲过，不过天水以手臂接住思得的毒针，所以，一时还不至于毙命。
夜合直奔天水跌下的方向，倾落紧随其后。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思得出手更快，她连发几枚毒针，针针都是要中夜合的要穴，她铁了心要取夜合的性命。
越是沉静的女子爆发起来才真的是要命，眼前的思得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池钧在另一边，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够在瞬间挪移到夜合前面，而池宇更是在书房门口，鞭长莫及，眼下最能救下夜合的就是倾落了。
倾落没有料到思得敢在此时对夜合下毒手，电光石火的瞬间，不给他留有丝毫余地。奋力伸长了手臂拉住了夜合的衣衫，倾落终于将夜合拉扯至他身前。倾落手臂翻转，夜合就被他操控着转到他身后。
一系列的动作如流水一般流畅，其中的惊险非只字片语可言说，倾落直直盯着扑过来的思得，那是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寝其皮的血腥神色。
就在池钧池宇悲恸于倾落即将被毒针击中的时刻，倾落突然被一团白色的影子给撞开，于是所有的毒针都水到渠成地没入那白色影子。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突变，但都欣喜不已。池宇池钧两人对上思得，出手再不留余地，就连羽炎也现身，思得活不过今晚了。
跌在地上的倾落第一反应就是看夜合是否还在，他侧头便见夜合皱眉正要爬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也跳起来，这时才发觉之前将他撞飞的那白色影子，竟是卓墨黛！
“卓墨黛，你……”
夜合也被这情形给弄得糊涂了，思得要杀她，倾落来救她，结果卓墨黛又冒出来救了倾落，也间接地救了她。
“我就知道，就知道，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
卓墨黛孱弱地倒在地上，她半睁着眼努力看向夜合，“替我，替我看顾我的儿子……王爷……小心，小心，我哥……”
夜合要蹲下靠近卓墨黛，倾落却不准。
就算卓墨黛命不久矣，她脑子里也清楚地知道，所有人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