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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怜菱立即开口问“谁呀”,夜合瞬时定在了原地。
就在夜合犹豫着是离开还是回身时,怜菱已提着那破旧的灯台出了屋子,“谁呀?”
“菱姨……”
夜合终于还是开了口,却听得“啪嗒”一下,怜菱手里的灯台翻倒地上。
怜菱又惊又喜地绕到夜合面前,摸摸夜合的身上,又捏捏她的胳膊,“是梦?不是!是!不是不是,不管了,只要是小姐就行,是人是鬼奴婢都认!”
语无伦次的怜菱脸颊瞬间被眼泪洗刷,她抓着夜合的手死都不放,泣不成声。夜合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安慰怜菱,她一抬手才发现手里的草蜢还没有丢掉,但现在丢掉又不好,这可是三子死去的父亲留给他的。
“这是……小姐怎么会有?!”
怜菱瞧见了夜合手里的草蜢,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她整个人都瑟缩起来,这让夜合很无措。
“菱姨认得这个?”
“小姐……”
怜菱发出似哀鸣一般的声音,夜合赶紧示意暗处的天水进房子里去点了怜菱丈夫和孩子的穴道,确保他们不会立即醒来。
“菱姨,你有话要对我说,是不是?这个草蜢,你见过?”
夜合紧追不舍地问出口,但一看怜菱几近崩溃的样子就又不忍心了,“菱姨,是我的不对,你把我的话给忘了吧,我不该来的。”
“是徐青山!”
咬牙切齿的恨意从怜菱身上迸发出来,就连夜合都不由地一凛。
徐青山这个名字……夜合豁然想起来,念绝大婚时她出面赶走展念歌,那次展念歌就是拿徐青山的事要挟怜菱,今日她竟然又让怜菱想起那样不堪的过去,是她的错。
见夜合没有说话,怜菱咬了咬下唇,“徐青山喜欢府里的那片竹林,身上总带些竹叶,有时候是吹小曲儿,有时候是编小玩意儿。他……他每次欺负过奴婢,就、就编个草蜢扔到奴婢身上……”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夜合悄悄收了手心里的草蜢,她揽着怜菱的肩头轻声哄慰,“说不定是菱姨看错了呢,这世上的竹子那么多,会编草蜢的人也有很多,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本是要安慰怜菱,到最后夜合却变得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不会错……那竹子是将军从北疆带回来的,竹叶上有黄斑,况且徐……那个人编完草蜢,一定会把草蜢前面的两根须打个死结,奴婢刚才看得清清楚楚……”
怜菱的话一出,夜合的心就凉了,徐青山是三子的父亲,而徐青山是她亲手掐死的,今晚她又发现三子跟乔氏药铺有关联。她之前自欺欺人,还揣测着三子是想学医,现在看来,三子根本就是有心人早早摆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
但,这个有心人会是谁,是谁这样千里设伏线,夜合只觉一股凉意蔓延在她的脊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132:不说成败(1)
后半夜的时候,肉肉和若瓷回来了,说是宛驭天寝殿后面那道狭窄的门似乎是被人在外面给锁上了,两人只好继续做梁上君子,直到深夜才得以脱身。
夜合当时已经回了凯泽山庄,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赵尔雅离世的消息告诉怜菱,可能是出于良心之类的东西吧,她自己也并不明白。
到清早时,京都就乱起来了。国丧还未过去,皇位之争的硝烟就已经飘在京都上空。
原十皇子倾隐,可谓是正统继任者,但势单力薄;轩王倾轩,德才兼备,且臣民所向;落王倾落,军功赫赫,行事磊落。
这样看来,最占优势的是倾轩,可惜他若是继了位,难免落人话柄。名不正言不顺,直到他死的那一刻,这个污点也不会消失。或许是宛倾轩有贵人相助,或者说他手段高明,传位圣旨作假一事早已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鸾镜臣民的意思很明白,赶紧定下一个君主,只要一切都照旧,怎么着都行。再说,这传位圣旨一事若是闹得久了,一是事关鸾镜安定,二来鸾镜皇室的声誉必将跌至最低点。
面对着喧嚣的局面,现太皇太后,也就是原来的太后卓璨璃也是忧心忡忡,她没料到在宛驭天离世之后鸾镜会如此混乱,朝堂之上竟是如同儿戏一般。
宫中的嫔妃整日哭哭啼啼,纷纷到卓璨璃这里来请安,无非就是想给自己赚个好前途,可这些个宫中的妃嫔哪还有什么好前途可赚。
这一日,久未露面的皇贵妃,不,应该是太后苏拉芭尔也进了卓璨璃的门槛,她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有一个很显眼,是圣嘉皇帝生前极为看重的红人思得姑娘。
苏拉芭尔跟卓璨璃见过礼,卓璨璃赐座于她。苏拉芭尔也不矫情,与卓璨璃坐地很亲近。
“不是说不准你出自个儿的殿?怎么,今日你就来了?”
卓璨璃慢悠悠地问出口,却见苏拉芭尔拿帕子揩了揩眼角,似有一腔的委屈道不尽。
“太皇太后您可得评评理,那轩王说本宫在先帝病发前一天送去的汤剂有毒,什么都还没有查清楚就把本宫和思得姑娘给堵在殿里。真是苍天可鉴,本宫对先帝一片赤诚,再说本宫特意请了思得姑娘亲手熬制出汤剂!被关了好几日,直到今儿才把杵在本宫外的人给撤走了。太皇太后,这可怎么得了……”
苏拉芭尔涕泪交加,声色并茂,却没有换来卓璨璃一丝的表情变幻。
“先帝最疼的是你,最宠的还是你,如今他走了,你日后就得靠自己了,不过哀家想着,你是不容别人欺到你头上的。”
“太皇太后,如今在鸾镜,您是最大的,您倒是说句话呀,您就看着他们争来争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后宫不得干政,你逾矩了。”
卓璨璃这次虽然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但那双已日渐浑浊的眼眸瞬时迸发出威严。
“臣妾知罪,臣妾错了!”
苏拉芭尔赶忙下跪认错,深宫中有两种东西不能随意碰,碰了可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初生牛犊的桀骜和垂暮老矣的算计,这两样东西,一种是纯天然的攻击,另一种是纯人心的撕扯。在成为这两种极端之前,最好不要随意触碰之。
“行了,哀家整日听你们哭哭啼啼,这耳朵都听不见别的东西了,就让哀家清静清静。”
“臣妾就先退下了。”
苏拉芭尔顺势离开了卓璨璃那里,一路往自己的寝宫走。
“思得姑娘跟着先帝有多长时间了?”
“十四年余两个月零三天。”
“思得姑娘好记性,是一向如此,还是只对特别的人和事才会如此呢?”
苏拉芭尔斜睨着走在她右后侧的思得,语气变得有些尖刻。
“做奴才的得知道感恩。先帝给奴婢赐名‘思得’就是这个意思,先帝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敢忘怀。”
思得规规矩矩地答道,没有丝毫的纰漏。
“还是个挺忠心的丫头。思得姑娘年纪不小了吧,先帝在的时候还时常跟本宫说,日后要给思得姑娘寻个配得上你的郎君,唉,先帝这一走,姑娘也被耽搁了。待过了国丧,新皇登基,本宫给你做主许一门好婚事……”
“奴婢不敢劳烦太后费心,奴婢这一辈子就在这宫里了。”
“那怎么行?唔,听说倾澜每次到宫里来都会特意跑到你那儿去,这倾澜贪玩归贪玩,可做起事情来也是一板一眼的,是个靠得住的人。可惜,思得姑娘进了澜王府,只能做个侧妃,真是可惜思得姑娘这才跟貌了……”
苏拉芭尔直接忽略思得的话,滔滔不绝地往下说。思得也只好立在一边听着,作为奴才,主子能跟你说话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对了,思得,你说这名字是先帝所赐,那你最初是叫什么?”
这一问,问得思得措手不及,一向应对有度的她竟然怔愣了。思得垂下头,踌躇良久,最后只说了四个字:“奴婢忘了。”
“也对,进宫这么久,有些事情确实容易忘。”
苏拉芭尔别有深意地瞥了思得一眼,“思得以后就跟着本宫吧,如果不愿意,你就只剩下一条路——殉葬。”
“殉葬?!”
思得不知是不是刚才被苏拉芭尔给问得措手不及的原因,她精神很不集中,一听到“殉葬”两个字,她不由自主地就叫了出来,随即才觉察出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跪下请罪,“奴婢该死,请太后宽恕奴婢失仪!”
“起来起来,在我身边不用这么多规矩,起来说话吧。”
苏拉芭尔似是非常满意思得的反应,她抬手示意思得来搀。思得虽听命行事,但她整个人机械不已,没了之前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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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特地选了晚上进落王府,不光是为了要避免行踪暴露,其实也是为了避开倾落。
国丧期间,倾落等皇家子孙是要守夜的,今晚的守夜名单里有倾落。
凭着脑中对落王府的记忆,夜合很快就进了倾落的书房。今晚她只带了天水一人,虽然有些冒险,但这样才能不走漏风声。其实,夜合心里隐隐地已认定落王府是个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倾落不会允许有人伤她。
潜意识何其可怕,让夜合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有。
倾落的书房里有暗道,这是天水查到的。天水走上前拨开水墨画,又在墙壁周遭探看许久,这才终于打开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