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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落被夜合突如其来的样子惊着了,于他而言,他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折磨她的人,除他之外,旁人即使说她半句不是都不行。眼下,她的羸弱让他生出悔意,他每一次都会不自觉地把她不符他心意的行为放大无数倍,然后以此为依据在她身上发泄不快,这是他难以控制的。
暗黑的巷子里,一切都静寂着。
手上可觉出夜合的瘦削,倾落终于抚平心绪,为夜合整理好衣衫。无意间的触碰,他发现她的脸颊已经是濡湿一片,也就在一瞬间忆起她对黑夜的极度恐惧,这意味着,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给她强大的依靠,反而给予了她重创!
所以,她竟能说出“我真的很遗憾,我爱的不是他……”这样决绝的话!
很多时候,事情之所以会变得复杂难懂,只不过是因为不必要的骄傲而已。
夜合的骄傲,倾落的骄傲,每个人都有一沓不低头的理由,所以误会总被酝酿,冲突总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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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说那是种怎样的心情,当夜合瞧见斜倚在她身侧的倾落,晨曦薄浅,有一种立于原点的圣洁。但,记忆总是随意冲撞,夜合随即就忆起前一晚的遭遇,脸上也随之覆上不明的疏离。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夜合环视一圈儿,依房中摆设来看,这很有可能是家客栈,但却并不是他们之前投宿的那一家。
蹑手蹑脚地绕过倾落,夜合想要悄悄离开,至少现在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但倾落以近乎本能的态势将刚刚跳到地面的夜合抓了回来。夜合不禁瑟缩一下,整个肠胃都像是被人奋力挤压着,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是不是不舒服?”倾落将夜合抱在怀里,声调中充斥着焦灼,与昨晚的阴冷迥异。
“你先放开我……”
夜合扒拉着倾落揽着她的手臂,她看起来很虚弱。
倾落放她离开他的怀抱,脑海中冒出昨夜听到的话——“王妃体内有不知名毒素游离不定”!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得知这样的消息,她必定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都不说。
夜合用手臂支撑着,往床的内侧退去,“宛倾落,我不想跟你闹,我很累……”
“你可以累,但是不要遗憾,不要遗憾你爱的是我。”倾落站起身,退开几步,“区若瓷最好不要再跟你牵扯到一起,否则,我对他绝不留情!”
“宛倾落,你是很聪明,但也太过聪明。若瓷不是你,他不会有那样曲折的算计,至少他陪着我的这些年,他没有辜负过我对他的信任!”
“你何必自欺欺人。”倾落转身去倒了杯水,缓步送到夜合手边,直到她接下,他才重新开口,“你心中明明清楚,区若瓷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会沉默的男人,他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撇去现在不说,他以前不也是骗过你么,一个隐藏多年的儿子,他真的如你所想一样单纯么?”
“宛倾落,在这一点上,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比之于他,只会显得更像一个骗子!你说卓墨黛有恩于你,所以她可以留下你的孩子。我不知道若瓷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说他有一个儿子存在,但我尊重他的过去,那个替他生下儿子的女人,不管是谁,我都没有资格去指责。我可以看着卓墨黛为你产子,自然也可以接受那个不明身份的女人。”
“若你不喜欢,落王府里从今往后,就再没有孩子存在!”
“虎毒尚且不食子,宛倾落,这种话你怎么敢说出来!”
夜合怒色显现出来,气急之下将手里的杯子掷向倾落。倾落不躲不闪,杯子里的水泼洒在他的胸前,他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我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予。你明明就是想要独占我,却狠不下心让卓墨黛失去丈夫,更狠不下心让一个孩子失去父亲——你不敢做的,我替你做,那个孩子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与其将来死于非命,倒不如早早离开人世!”
“宛倾落——”
泪水奔涌出来,夜合双手捂着脸,湿了骨骼分明的手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必须在区若瓷开始动作之前,把你拉回我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倾落走上前,将止不住哭泣的夜合护在胸前,“那一次你在宫里被人诬陷,之后你却不动声色,你不可能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只不过你真的不够狠——你因为孩子而放过卓墨黛,因主仆之情而放过如儿!我很后悔没有帮你下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以你为准绳,合乎你心意的,我都可以听之任之,但,违背你心意的,我绝不姑息!”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夜合呜呜咽咽地重复着,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暴戾,但隐隐地,她似乎从倾落那份暴戾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像她以前曾习惯过一样。
“没有别的法子,夜合,不是这样的决绝,就留不住你!”
“我不需要那么多的真相大白,也不需要至高权势。我承受背叛的能力,远比接受真相的能力强得多,我不需要你为我……”
“我愿意!我要你知道,我给你的承诺重如山峦,你所要做的并不多,只要看着我——我获得的荣耀,我犯下的罪恶,你都有份!如果你肯将心交予我,我便将一切属于我的荣耀都加于你身;如果你背弃了我,我就会把所有侵蚀我的罪恶都报应给你!荣耀,还是罪恶,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
夜合瞪大了双眼,直视着倾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疯了,宛倾落,你疯了!”
听见夜合近乎控诉的声调,倾落不怒反笑,且笑得极其惬意,“一个没有疯过的人,如何算活过一遭?!”
“那你就是那群疯子里最嚣张的一个!”
“这样很好,如果我是最嚣张的一个,那么你就会首先看到我!这就是我想要的,夜合,就是这么简单。你的眼里,只能盛满我一个,你的心里,只能入驻我一个……”
倾落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正瞪大双眼仰视着他,这是能够愉悦他的姿势。
“这里……”倾落伸手擦过夜合浅色的下唇,低头落下一吻,“只有我能碰!”
倾落的话,令夜合轰然溃败。她记得一字不差,她曾对一个男人说过这样的承诺,“我的眼睛只看你,我的嘴唇,只吻你,我的手臂,只抱你”,眼下,她从面前的男人口中听到一样的话——她所能做的,除了喟叹造化之神奇,还能有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中秋宴饮(3)
夜合对赵尔雅的态度逐渐软化,等一众人终于抵达京都泽硕城,夜合同赵尔雅之间已经可以有日常的寒暄了。
甫进泽硕城,一行人分作两边,各行其路。
夜合与若瓷、子竹,还有赵尔雅,四人往翡翠大街凯泽山庄去,倾落等人则回落王府。
分别时,倾落看了一眼夜合,而夜合正低头同若瓷说着什么,倾落的神色被赵尔雅收进眼中。
早前已经商定,夜合从此便只是区大少,对于以前展大将军之女的身份,万万泄露不得。
夜合朝赵尔雅点点头,“你便以区大少之母之名入凯泽山庄,平日里最好不要外出,如确然有事,就易容。”
“好,我都听你的。”
赵尔雅低眉顺目,对夜合百依百顺,始终带笑。
语罢,四人前后策马往凯泽山庄而去。
行经翡翠大街,街上人流不息,四人只得下马。子竹在前面拨开人群,夜合等人跟在后面。夜合手里还牵着马,突然被人推挤,身子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幸而有人稳住她的手臂,那力道真是渡了夜合一难。
夜合以为是若瓷,道谢的话堆在嘴边,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停滞。她随之朝四周的高处张望,果然不出她所料——宛倾澜正志得意满地倚着茶楼二楼的栏杆!
宛倾澜见夜合望过去,便朝夜合挥挥手,脸上是肆无忌惮的笑容。
夜合收回视线,从身旁那人手里抽回手臂,这人她认得,他正是宛倾澜的贴身小厮,很长一段时间之前,他曾在凯泽山庄外等过她。
“若瓷,你们先回去,我去见个人。”
交代几句,夜合就跟着那小厮走了。若瓷望了望夜合的背影,知道她实际上顾念赵尔雅,便只好护着赵尔雅先行回凯泽山庄。
话说宛倾澜这个闲散王爷,整日无所事事惯了,茶楼听戏,花楼恋花,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夜合甫上得茶楼二楼,就被走来的宛倾澜给一掌拍在肩上,她吃不住那力道,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些。
“区郁,你这个——”
夜合在宛倾澜的嗓门完全亮开之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刚回京都,还不想应付什么人,你小声些!”
“切,本王以前也没见你应付过人哪!就连本王爷,你都是敷衍了事!”宛倾澜愤愤指责,根本没有理会夜合的叮嘱。
“哪个房间?”
夜合干脆直接问陪她走过来的小厮。那小厮看了看宛倾澜的脸色,然后一根手指默默地从袖子里伸出来,悄悄地为夜合指了个方向。
“谢了!”夜合朝那小厮一点头,一马当先走开,跟宛倾澜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弯了嘴角,“我就先行一步了。”
宛倾澜看夜合小人气高,他抬手在贴身小厮的头上爆了个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