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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离开宣城的时候,夜合是知道的,她那时的安分只是相对的,也只是为了不让倾落担心而已。
“天火说,孩子没保住,大人没问题。”
天水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可猜测的空间。
“让天火过几日就返京,隐蔽一点儿,不要太张扬。”
夜合随口道,有些心不在焉,“外面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行商?”
“小姐,是落王爷。”
“什么?!”
夜合有些懵,“他这么快?”
摆摆手,示意天水不必再说,夜合皱眉,低头思忖一番,突然朝外面叫了声“子竹”。
子竹就守在房外,若瓷离开前交代他不能扰到夜合,这时听夜合一声唤,赶紧应声,“小姐?”
“子竹,你进来。若瓷说去住持那里拿药,我突然想着我自己到那里去更好些,也免得若瓷两边跑,你来扶我一把。”
夜合已裹了件衣衫在身上,对进房来的子竹道。
子竹生怕夜合自己摔了,慌忙上前,哪里有拒绝的机会。
夜合在子竹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往外走,门外的几个守夜的也不再放肆,许是得了池钧的吩咐,都目不斜视。
“子竹,带我去找若瓷!”
“小姐,公子可能到别处去了……”
“行了,不要再瞒我,住持房里的灯已灭,若瓷是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的,除非有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譬如,宛倾落在这法相寺里。”
夜合懒得绕圈子,直接点破,不给子竹辩驳的时间。
“公子去了前堂。”
“扶我去!”
子竹被夜合呵斥,也难以拒绝,归根到底他是不敢随意得罪夜合的,她是主子,毋庸置疑。
因夜合脚伤,两人走得极慢,到能看见前堂的亮光时,夜合伸手推开了子竹,示意他站于原地,不可上前。
夜合自个儿艰难地往前挪,还几度险些跌倒。立于前堂门口的池钧瞧见了,却被夜合瞪着没有作出反应,池钧回头看看里面,再看看夜合有些瘦弱的身形,最终还是轻声走过来扶夜合。
“王妃。”
“他们在里面?”
“是。”
池钧既要扶稳夜合,还要保持主仆之别,回答得中规中矩。
夜合不再言语,借池钧的力,走到前堂外就停了,安静地立在那里。
……
“……她曾对我说,你可以只有她一个,这是她想要的。”
是倾落的声音!
“我可以,但无需向你证明。”
“你无需证明,因为你做不到!有件事情,我想你会需要知道,也算是佐证我的话——右相家的女儿云英未嫁,却有个四岁的儿子,呼延珍,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她,那总该知道她的赤焰双刀!”
“与我何关?”
若瓷一如平日的温和,即使面对的是皇室中人,他也未改半分。
“作为一个父亲,却不认自己的儿子,区若瓷,你的仁义原来都是虚假的。”
“落王爷了解得倒是清楚,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那孩子与我有父子血缘?依落王爷的权势,伪造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是易如反掌的,我一个小小商人,自然是反抗不了的。”
“依本王的权势,不需伪造。你对呼延珍无情,不代表她对你无意,要查过去的事情,并不难。”
“呼延珍于我没有意义,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
前堂里的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话中针锋相对,比之战场有更浓的硝烟味道。
夜合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心下瞬时冰凉。
她无力去求证倾落所说是真是假,只觉孤独无依。如果连若瓷她都已不能全力信任,那么她就真的没有人可推心置腹。她知道若瓷这次的归来不寻常,他已变了,但她终归是没有以最坏的心思来揣度他的,毕竟过往太重,让她无力反叛。
池钧在夜合一侧相陪,他自然也把倾落与若瓷的话听进耳中,眼见夜合添了沮丧,他悄悄地扶稳了夜合。夜合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算是对池钧道谢,也同时由此惊动了前堂内的两个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先入夜合眼帘的是一脸紧张的若瓷。
“怎么不顾脚伤跑出来,疼不疼?”
若瓷的担忧浓重,他紧走几步走过来把夜合从池钧的搀扶下揽进怀中,让夜合把她整个儿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夜合瑟缩一下,近乎柔弱的排斥,此时看来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般显然。
与若瓷的慌张不同,倾落缓步而出,他立在几步开外,看着拥在一起的夜合跟若瓷,神色淡然。
“回去,好不好?”
若瓷揽着夜合的肩,轻声问向夜合。
夜合透过若瓷的臂膀瞧见静立着的倾落,心头猛地抽紧,她没料到他会这样快地来到她身边。她本是想同若瓷将话说明白,即使她要负于若瓷,以后她就便为倾落谋天下,助他心愿达成。
但不过分开几日,夜合心中却已有些拿不定主意,近日来,时常有个念头造访她,倾落是不需要她的。出谋划策,他有卓墨海等人;布局作战,他有池钧,还有念绝;甚至,最隐晦的床笫需求,他也有大把女人供来消遣。
跟他在一起,似乎纯粹是她的一厢情愿,虽然他也说过些让人心动情动的话,但她不重要,不重要的人,拿来点缀也算多余。
收回看向倾落的目光,夜合轻点头,“回吧,很晚了。”
若瓷恍若无人般亲密地抱起夜合,夜合温顺地抱住若瓷的脖子。两人的温吞与温存,恰似良人在畔,无所忧虑。
前堂里本就昏暗的光线从门框斜出来,投照在倾落身上。若瓷与夜合渐渐远去,倾落仍旧伫立原地。他像是在沉淀心境,淡若止水,只怕动如惊涛。
“爷,夜深了,歇下吧。”
池钧远远地候着,时间流漏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池钧,做得很好。”
倾落突然冒出这句话,动身往住房走。
池钧快步跟上,他忽而想到,依自家主子的耳力,怎会听不到拖着脚伤的王妃的动静,只不过,池钧不知主子是赞他搀扶王妃这件事做得好,还是顺水推舟成就了主子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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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夜合醒得极早。经过一夜时间,她的脚伤总算缓和了些。
若瓷见她醒来,笑得很耀眼,劝她再睡会儿。
夜合拍拍肚子,道,“我倒想多睡呢,可我拦不住这张嘴,昨天的素斋实在好,趁着还能吃到就忍不住要多尝一尝。”
“幸亏是在寺里,出家人不会计较你贪吃。”
若瓷已开始帮夜合张罗着起了,自策州出来之后,在若瓷身边的日子,夜合基本上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我们走的时候,多给寺里一些香火钱不就好了。”
夜合满不在乎地应答,看起来她人虽醒了,理智还没醒。
“好,都听你的。你脚伤未愈,我待会儿去把素斋拿进来。”
“我还想看住持做早课呢……”
夜合的话一出,若瓷愣了愣,“那就出去同寺里的人一起吧。”
若瓷话落,起身去唤子竹取些温水。夜合脑中一闪,想起昨晚见过倾落,如果出去用饭,很可能就得与他同桌而坐了。但此时如果再改来改去,倒是显得刻意,夜合便作罢。
拗不过若瓷的执着,夜合只能收了本就薄浅的羞意,任由若瓷抱她出去。
很多事情就乱在一个“巧”字上。
这厢若瓷两人刚出门,那边倾落便走了出来。
“落王爷。”
若瓷顿住身形,因怀中有夜合,不便行礼,只唤一声倾落的名号,况且双方也都明白对方的心思,至于这外在的形式,也都不太在意了。
“区大少,区管家。”
倾落一颔首,与若瓷和夜合擦肩而过,身后跟着池钧,径直走过去,神色比昨晚还要淡然。
夜合缩缩脖子,有些讪讪,倾落的态度冷之又冷,但从他的称呼中足可明了,虽是他们四人立于此处,却难免四围有暗处的眼睛。又加上倾落同若瓷两人,从昨晚她所听到的只字片语可知,他们是不会共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还夹杂着她。
事情的发展愈来愈有朝不可掌控的方向去的趋势,夜合闭了眼,希望她能够略略挽回一些事。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本就野心十足,一个是犹如重生涅槃,未知的变化因素太多,她不得不自己经营一切,靠自己的力量,身处喧闹而孤军奋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中秋宴饮(1)
法相寺的住持已年迈体衰,平日里都要另外一老一少僧侣照顾。住持面相平和,让人不由地生出亲近之感。
夜合看住持走进来,落座于她对面,一笑对之。
住持欠身回礼,“清早时候,听说施主伤了脚,老衲特令寺里的人取了药,望施主早日康健。”
那住持话落,寺里的小僧端着托盘走过来,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夜合面前。夜合咽了咽口水,险些窒息。
“这药……”
“请施主喝下。”
住持非常诚恳地劝说夜合,他不知夜合是忍了多大的冲动才没有一手打翻药碗。
除去夜合与住持,一张八仙桌另两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