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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念歌产子,右相设宴,我大哥在赴宴时收到展念歌的信,她约我大哥在樽月阁见面。其后,展念歌告知我大哥,她从右相的书房外听到了右相与其长子的谈话,话中透露了右相与钟暮的交往。为此,我大哥亲自涉险查探,以展念歌为内应,在右相府亲眼看到了右相与钟暮的来往书信。”
倾落见夜合迟疑地顿下,伸出手臂揽住她,“怎么,因为我同你大哥的关联在生气?”
“没有,你会找上我大哥,并不奇怪,他答应你,也不奇怪。”夜合笑得勉强,有些力不从心,“只不过我总觉得当初我爹遭囹圄之灾,绝不简单。你看,这场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还有,等到结束的时候,有哪些人可以生还,又有哪些人可以收益。”
“这就是我不要你插手的原因。当初你使的金蝉脱壳之计,我虽因不知情不痛快过,后来却因你可稍稍远离安心不少。”
倾落知夜合对展府感情别样不一般,她不想让展府卷入任何纷争的初衷从未改变,“念绝还有什么消息?”
“大哥还查到,当初跟随父亲前往北疆的呼延湛,此时并不在北疆,至于去向,尚未明朗。”
“呼延湛不知所踪?”
倾落轻皱眉头,狐疑地看向夜合。
夜合心头纷乱,她不由自主地舔舔唇,嗓子有些干涸,但她最终还是开了口,“倾落,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
倾落看夜合欲言又止,却并不催她,只柔柔地看着她,带着鼓励的意味,“想问什么就问,我不会瞒你。”
“我知道这个时候问你会显得有些……突兀,你跟你父皇的关系……”
“这没有什么突兀的,我跟父皇,不,应该是我跟圣嘉皇帝的关系,就如你所听说的那样。”
没有尴尬的神情,但气氛突然就冷了。
倾落就势把下巴搁在夜合的肩头,他温润的吐息悠悠地造访夜合的耳蜗。
“我母妃,入宫前身份不明,因珠胎暗结被当时甫登尊位的圣嘉皇帝带进宫,封为常在,所以,即使我是鸾镜的三皇子,也摆脱不了冷遇,只因我母妃只是个小小的常在,身后没有庞大的家族势力可倚靠。”
“得先祖祖训的庇荫,我尚可受皇家教导,跟别的、真正的、尊贵的皇子一起读书。圣嘉皇帝每隔几日就会到盛林苑去,当堂考书。很多孩子都很恐惧,生怕出错,只有我不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不屑亲自来问我的。”
“倾落……”
夜合有些不忍,那么遥远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么清楚,若是愉快的记忆还好,偏偏那不是,不仅是不愉快的,甚至是残忍的。
“你还记得倾桐吧,倾桐那时候不喜欢读书,所以他最怕圣嘉皇帝的到来,但他从未被罚过,因为我就在他的邻边。我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帮倾桐答对了,就相当于我答对了,那么圣嘉皇帝对倾桐的夸赞,也就等同于对我的夸赞。是不是很可怜?”
倾落的声调萎靡下去,凋零的笑声里,弥漫着沧桑。
“后来索先生就到了我身边,有他帮忙,我的日子也算丰富很多,我想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索先生教我很多东西,包括多面的生存。可是开心的日子总不长,我还没有把索先生的功力都学到,母妃就走了。”
“母妃离开的那一天,盛林苑的人突然叫我回母妃那里,说母妃在等我。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母妃已经是不久于世了。太医说母妃是错吃了东西造成中毒,没有人下令彻查,只仓促地将我母妃下葬,且母妃并未被葬入皇陵。圣嘉皇帝一直都没有出现,自此他就几乎没有同我说过什么话了,直至我搬出皇宫,独立成府,到我行过冠礼,他才碍于朝中大臣的言论而允许我迈入朝堂。”
夜合吸吸鼻子,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才好,或者说该做些什么。她侧过脸,恰恰贴在倾落一边的脸颊,“我不该问的,或许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倾落听到夜合笨拙的安慰,不禁阖眼微笑,“你没有安慰过人吧?”
“没、没有,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想安慰你了,就是不需要我安慰了吧?”
“一切都已过去,若你不问,我也就要忘了。”
“倾落,你真正清楚圣嘉皇帝这个人么,除去父亲的身份,他是怎样的一个帝王,他对于他的子民,对于他的王朝,有着怎样的感情?”
夜合突然有些烦躁,像是有话说不出来。
“怎么突然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不过,他着实是个真正的君王,他爱着鸾镜,所以,你那句‘英雄多寂寥’是对的,他做了最好的诠释。没有人能揣摩他的心思,他在鸾镜土地的最高处瞭望守护他的天下,他是帝王,拥有最大的自由,也拥有最浓的落寞。”
除去政事,倾落很少谈到圣嘉皇帝,在这个夜里,怀里有个让他倾心的女人,所以就算是说了这么多,他也并不觉得孤寂。真假难辨的话他脱口而出,一旦有个认真的倾诉对象,那么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倾落,如果,如果权力的另一面是华丽空旷的寂寞,你还要么?”
“这不是我要与不要的问题,这是生与死的抉择。”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绕过了。”
“睡吧,天就要亮了。”
倾落没有再同夜合说下去,他吹了已经很衰弱的烛光,揽着夜合直接躺倒。
任何玩权弄势的人都清楚得很,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也看得愈加清楚,一旦看透了风卷云涌,也就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可供享用的就只剩下介于人与神之间的权力。要执掌权力的自由,就得先戴上权力的枷锁,在权力面前,生命就是轻飘飘的了。
“夜合,天亮之后,不要走了,陪着我吧。”
“如果你想要,我就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九十五章 轩王抵达(4)
池钧立在外室,丝毫的动静都不敢出。一旁的池宇更是紧张,如果能不呼吸,估计他就坚决不呼吸了,万一惹到了王妃,就再没有安生日子可言了。
就在池家兄弟两人屏息的时候,内室传来低低的女声。
“正午都过了,你还不叫醒我……”
“难得你睡得这么熟,多睡会儿也没关系,反正这会儿是没有人顾得上‘濒死’的落王爷的。”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你这‘濒死’的人比我这个正常人还有精神!”
“是你太弱。”
倾落扶夜合起来,床榻之侧的小几上是套崭新的衣袍,布料与剪裁都属上乘,正是宛倾澜托轩王带来的,也只有宛倾澜那个脑子能想到带衣服。
“你还去偷了套衣服?”
“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难道还是买的?你现在可是‘瘟疫缠身’,出都出不去?!”
夜合瘪瘪嘴,显然不信,且那衣服宽大无比,套在她身上如同戏服,真是验证了“华而不实”这个词。
“是倾澜让轩王带来给我的。”
“那宛倾澜有没有穿过?!”
倾落看看夜合突然惊悚的神情,不禁笑出来,摸摸她险些竖起来的头发,“没有,衣服上的褶子都还工整,没有人穿过。”
“那就好,那就好……”
夜合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手却按到一团物什,低头一看,正是昨晚的那几张图纸。她抓起来团成一团要扔掉,却被倾落夺了过去。
“你总是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是符号,就连我也看不懂。哦,还记得你曾应下大学士窦温韦,送他一副‘墨宝’,你那一次写了什么,你当时可是笑得尤其不怀好意。”
“没什么啊……时辰这么晚了,快点儿让池钧拿些吃得来吧,我饿了……”
倾落看穿夜合的转移话题,他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这就意味着夜合得继续饿着。
“好吧,窦温韦那次,我不过就是开心一下。他的那个儿子不成器,被我戏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自然可以。所以,你写了什么?”
“我想想啊。”
夜合心虚地低头,那时候下笔无心,不过求个过瘾,且在场的人谁也看不懂她写了什么,就算是事后,也是眷儿她们闹得厉害,夜合才松口告知。故此,现下知道她当初所写内容的,统共不过七人,如花美眷四丫头,肉肉,子竹,以及若瓷。
“别想作弊,否则饿的可是你自己。”
倾落故作严肃,像是弄不清楚这事儿誓不罢休。
“好啦好啦,我话说在前面边儿,我未必记得清楚,不过就是个玩笑而已呀。”夜合清清嗓子,瞪了倾落一眼才慢慢道来,“四句打油诗,很简单的。富贵年少谁家郎,美酒佳人样样长。狂亦狂来凶阎王,引刀称快在法场。”
“哈哈……”
听完夜合的打油诗,倾落实在严肃不下去了。想想当时大学士窦温韦一脸欣喜地收了所谓“墨宝”,再听听夜合的直白调侃,真是趣事一桩。
“落王爷要是笑够了,就麻烦落王爷照顾一下我空空如也的肚子!”
夜合没好气地挥着肥胖的袖子赶倾落出去,倾落配合地出了内室,但其笑声仍不绝于夜合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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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落一眼示意池钧,池钧会意,随倾落出去,留了池宇守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