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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
殿门开。
谢安华入。
夜凌澈坐在座位上,看到他,抬了抬眼皮。
“你来了!”
“是,见过宁亲王!”
夜凌澈是亲王,谢安华自当恭敬,只是先前总也是在议政殿有了几日的交情,谢安华只拱手示意。夜凌澈也不以为忤。
两人相对而坐。
侍婢奉上香茶。
谢安华瞧着夜凌澈淡若的神情,嘴角一勾,
“王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布衣百姓?”
夜凌澈抬了下眉角,“你想知道?”
“随口一问!”谢安华道。
“这是我王府的事儿!”
言外之意,就是谢大人不要多心了。
谢安华又何曾听不出来,当即一笑,“谢某好歹也是在御史台待过……”那个御史台就是闻风上奏,习惯使然。
毕竟王爷府邸有平民入宿,确是鲜少。
……
夜凌澈放下茶盏。
“砰”的一声,很是不悦。
谢安华低头,轻啜了口自己碗盏里的茶水。
淼淼的茶香点点。
正是好茶。
见谢安华不语,夜凌澈哼了声,
“谢大人何事来访?”
谢安华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本官还以为宁亲王不会问!”
“……”
夜凌澈眯了眯眼。
谢安华弯唇,“――事关京郊行宫!”
聪明人不必多说,只一句话便深知内情。
夜凌澈抬眼,似笑非笑的瞧着谢安华。“你着急了?”
谢安华笑的温和,“若是宁亲王说我家妹子,下臣不妨告知,我家妹子已经……走了。”
“什么?”
夜凌澈猛地站起来,瞪着谢安华。
“宁亲王不知,京郊行宫是我妹子主动要求去的!”谢安华答。
夜凌澈的眼睛闪了闪,这当中的内幕,他还真不知道。
可就算是主动要求的,那又怎么样?
“谢安华,你别忘了,你妹妹可是……”
“皇上的女人?”
谢安华呲牙,“如今,谢某也不妨直言,舍妹和皇上只有名,没有实!”
什,么?
夜凌澈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对面这个人刚才说什么?
皇兄和谢家的那个丫头根本就……可要是连谢家的那个丫头都不曾如何的话,那宫里其他的女人岂不是更――
难道说皇上就只和那个容纤月?
不,不可能!
他是知道皇兄对她情深一片,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看着夜凌澈惊讶的不可置信的模样,谢安华摇了摇头,
脑中想到最后一次见到自家妹子的时候,自家妹子说的话。
――“哥哥,你不知,我和皇上一直就是有名无实。我曾想要皇上心归我处,可皇上的一颗心早已经在那个皇后的身上,当初皇后不在的时候如此,现在皇后活生生的在跟前,皇上的眼中又焉有我的位置?哥哥,我不是古板迂腐的女子,既然皇上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又怎么能视若无睹!何况,若是我寻不到对我这般的男子,岂不是被旁人看了笑话――”
妹妹的话里自当有愤恨,可话里话外,便是他也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了,虽说皇上早就和他有言在先,会好生的对待妹子,可他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对待竟是如此。
――有名,无实。
即便是日后皇上不再需要自家妹子,自家的妹子日后也能寻得良人。
皇上这一番的用意固然是好,可谢家还有他一开始何曾是这样想的?
……若非是妹子和他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皇上已经有了皇嗣,就是连他也险些以为皇上那方面不行。
所以也不能怪眼前的这位惊讶。
“宁亲王在宫里也有不少人,怎么就没有留意呢?”谢安华幽幽的吐出这句话。
夜凌澈险些暴怒。
他宫里有人,他谢安华在宫里就没人?
“彼此彼此!”夜凌澈冷冷的哼了声。
谢安华耸耸肩膀,继续喝茶。
在这件事上,的确两人是半斤八两。
他要是早知道这件事,定早就有所为了。
……
“既然你家妹子已经走了,那京郊行宫和你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夜凌澈显然是轻松了下来,问,
谢安华失笑,迥然的看着夜凌澈,“正是因为舍妹离开,才大有关系!”
“……”
夜凌澈愣了愣,明白了。
行宫里突然少了个人,要是旁人或就睁一眼闭一眼,可这人却是谢家的千金。
谢家如今在朝堂上声势俱旺,难免不会有人眼红。
且谢家显然是亲近皇上,京郊行宫少了个人,就是皇后的后宫内院出了事,而事关皇家内院……显然就更容易会引起不少人的私怨。
“你想做什么?”
夜凌澈警惕的问。
谢安华依旧笑的温和,“怎么宁亲王就不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
夜凌澈闭了闭眼,刚才被谢安华说的那些给惊了,脑袋里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么说,皇上是知道了?”夜凌澈问。
谢安华点头,
夜凌澈冷笑,“不愧是自小就陪在皇兄身边的――”
“不论什么事自会让皇上禀告!”
谢安华接下去。
夜凌澈的嘴角一抽。
他早就知道这个谢安华是个狐狸的人,没想到还这么没脸没皮。
这完全是他自己妹子任性惹出来的,竟还弄成了忠心耿耿。
夜凌澈冲着外面喊了声,“上茶――”
侍婢过来,奉上茶点。
夜凌澈端起来,嗅着茶香,品着茶艺。
“……谢大人不知,本王正打算向皇上恳请修养几日,怎么着也要到二月的时候才能上朝!”
谢安华的眼睛眯了眯,一抹精光从他的眼中闪出。
“宁亲王的意思是……”
夜
凌澈低头轻啜了口茶香,
“谢大人,你说这茶比起云雾茶,哪个更胜一筹?”
“……”
谢安华缓缓放下茶盏。
点了点头。
“如此,谢某明白了!”
夜凌澈举了举杯子,含笑不语。
谢安华也是一笑,把手里的茶水饮了,拱手告辞。
……
谢安华离开,夜凌澈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谢安华的脚步在耳边再也不见,夜凌澈方放下茶盏。
眼中深沉一闪。
“来人――”
“在――”
“备纸墨,本王要上折子!”
“是!”
……
宁亲王府外。
谢家的车马离去,车马内,谢安华放下车旁的帘帐,嘴角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
此来,若是能寻得宁亲王的相助自当是好。
若是寻不到,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宁亲王对皇后的心思已经是许久之前,可这乍一听到皇上如斯的宠爱皇后,那位的心下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安稳了?
所以,如此才是情理之中。
只是府里的那个百姓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他所料不差,那个百姓,是个女子。
……有医术的女子?
谢安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多,可这样的多,却是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186。医(九)()
心情愉悦,神清气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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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御书房羿。
清寂的殿堂,唯有笔墨沙沙声动。
稍许,“吱呀――”声响。
常总管的身影络缀而入。
悄声的走到龙案之后,常总管低声,“皇上,宁亲王有本!”
“嗯!”
龙案后,皇帝头也不抬,
只是堪堪的伸了伸手。
常总管知机,把手里的奏折奉上。
皇帝打开折子,寥寥的看了几眼,在看到上面所写之后,皇帝的眼睛一眯。
“……病了?”
常总管垂首,默默的后退了半步,“听说前几日宁亲王府上便请了郎中……”
也就是说这病来的并非毫无征兆!
皇帝点了点头,
“找个太医去瞧瞧!”
皇帝把折子扔到一边。
“是!”
…………
宁亲王府。
苏清秋循例给宁亲王针灸。
今日是第三日。
按照苏家的针灸来言,若是身有隐疾,第三日已经能初现端倪。
一边施针,苏清秋一边小心的查看着夜凌澈脸上的神情。
目光清湛,尽是医者之心。
“王爷觉得如何?”苏清秋问。
夜凌澈点头,“已然舒服了很多。”
他身上固然没有什么病症,可苏家针灸确是有强身之效。
这几天下来,还真是有些神清气爽。
咬了咬唇角,苏清秋道,“既然王爷身子见好,可否允草民回家一趟?”
话音未落,夜凌澈断然,
“不行!”
“为什么?”
苏清秋眼中一闪,似怒更似惶恐。(。。l)
“你说呢?”夜凌澈睇了她一眼。
苏清秋抿了嘴角。
这几日他没有理会她,可心里头蔓延而来的不安还是让她每每半夜里惊醒,不能寐。
她待在王府之中三日,每日见到的人也不过那么寥寥几个,数出来绝不超过七人。
……若真是如父亲所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要她过来,那这偌大的王府之中,那位据说是权倾一时的王爷竟是连七个人都掌控不了吗?
朝廷对她而言,很远。
远的她不懂,也不明白。
这即便如此,她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