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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这是无可奈何,她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一旦松懈大意,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但是楼月卿不一样,以前她承受和面对那些是无可奈何,可现在她根本不需要再这般把一切扛在身上,若在以前,她是走是留花无心或许不会在意,可是几年的相处,都不是无所谓之人,花无心把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自然也不希望她再去背负那些不属于她责任,再活的那样累。
经历了半生的困苦不幸,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如今好不容易过得平静安宁了,对于她来说,这样平静安宁的所在,才是最好的。
所以,花无心很不希望楼月卿离开渭明山。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
花无心显然是知道她顾忌什么,当即打断她的话道:“容郅昨日来找过我,让我在他走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离开,你哥哥也几次穿来书信,让我看好你,他们的意思相信不用我多言你都明白,只有你留在这里,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外面的那些事情,他们都会处理好!”
渭明山虽然并不是什么隐秘之地,可是周围设有阵法,还有瘴气包围保护着,只要她在这里,就不会有人伤的到她,大家都会安心,可她若是出去,那就说不准了。
自从当年她生子九死一生之后,大家对她的性命安危愈发紧张,她若是出去,失去了这道保障,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谁又能心安?
楼月卿听言,倏然静默,没有说话。
花无心也不再多言,有些话多说了反而适得其反,她如此通透的人,都会明白的。
药疗做了两个时辰,先是喝下花无心熬制了十二个时辰的药,据说是从一大锅熬制成只剩最后半碗,药味如何可想而知,喝完药后,在药池中泡一个时辰,之后熏蒸针灸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楼月卿是被莫离抱着出来的,人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意识也有些模糊。
就此休养了三天,这三天,她再没有提及离开渭明山的事情,而是听话的调养身子喝药,休息了三日,人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收到了容郅传回的飞鸽传书,说是已经在楚国东境坐镇。
不过差不多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道消息。
在容郅抵达东境的两日前,也就是九月初六这一日,东宥已经开始发兵攻打楚国,而且是声东击西,东宥大部分军队集结在紫南关外,楼奕琛早前就接了容郅的旨意前往东境,根据东宥的情况,自然是亲自坐镇紫南关了,果不其然东宥先攻打东林郡的紫南关,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又分了一支军队攻打东境大城浜州的关卡,打的楚军措手不及,楼奕琛领军好不容易保住这两个地方的时候传来了噩耗,东境的第一大关忞阳关……被东宥夺下了!
之前忞阳关外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因为是东境第一大关,和其他关卡不同,忞阳关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十二州,所以忞阳关的驻军有足足十万,这段时间楼奕琛不是没有让人探查过,都说一切如常,东宥把军力都放在了紫南关和滨州外,楼奕琛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两个地方,却没想到在两军交战的同时,忞阳关被东宥悄无声息的给……破了!
对于楚军而言,那是一大噩耗!
楼奕琛力挽狂澜,却还是在短短两日被东宥夺去了两州之地。
军心很是不稳,本来五十万大军对抗东宥八十万就致使军心不稳,加上如今连失两州和一大关卡,更是导致人心惶惶,军心一度涣散,而这几场败仗传开,楚国也是人人自危,两日前在忞阳关往西的第三座城池金州两军交战之时,楚军节节败退,幸好容郅带着大军及时赶到,这才保住了金州,稳住了大局,也稳住了军心。
失踪了五年的摄政王归来,这对于楚国的臣民而言,无疑是一颗定心丸,本来溃散的军心顿时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楼月卿拿着容郅传回的飞鸽传书和手下传回的战况,望着楚国东境的方向,面色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东宥这次有备而来,这场战争,怕是短时间内不会结束,而楚国东西两面夹击……
不过还好,萧以恒已经派了萧以恪和萧以慎整军待发,楚国不至于孤立无援,她本不必担心。
可是,她为何总是觉得不安呢……
第二日,宁煊带着红菱和南宫雅抵达渭明山。
南宫雅已经十九岁,却还未嫁人,据说三年前南宫渊就开始为她物色夫婿,可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心情好的时候把人骂一顿轰走,心情不好的时候,把人暴打一顿扔出府门,折腾的臭名远扬,至此再没有人敢求娶这位郡主,南宫渊为之头疼不已,可也不敢再提这事儿,因为他一提,南宫雅就各种折腾,离家出走算是轻的,眼中的还寻死觅活……
每年宁煊来,都会说起南宫渊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南宫雅的这些光荣事迹,所以这些楼月卿都知道,每次听见都暗暗咋舌,对这小姑娘愈发佩服。
按照宁煊说的,南宫雅应该是个活力四射没心没肺的姑娘,可当看到站在宁煊身边一脸死气周身散发着悲伤的女子时,楼月卿是吃惊的,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南宫雅十九岁,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样貌和南宫渊有几分相似,十分精致令人惊艳,可不晓得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整个人跟个没有生气的玩偶似的,耷拉着眼皮,双目无神,面色憔悴,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着。
南宫渊是她唯一的亲人……
楼月卿压下心头的窒痛,上前几步站在南宫雅面前。
“雅儿……”
南宫雅抬眸看着她。
楼月卿浅浅笑着,轻声问道:“还记得我么?”
南宫雅愣愣的看着她片刻后,木木的点头:“记得,你是月姐姐……不对,父王说你是他的妹子,雅儿该叫您姑姑……”
楼月卿柔和笑着:“记性真好,不过姐姐也好,姑姑也好都一样!”
南宫雅继续耷拉着头,和刚才一样死气沉沉。
楼月卿转头看着宁煊,宁煊摇了摇头。
楼月卿看着南宫雅想了想,扯开嘴角笑道:“你们赶路几日也累了,莫离,你先带她们去休息,好好照顾雅儿!”
莫离点头,带着南宫雅和红菱去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南宫雅也跟个娃娃似的,任由莫离带走。
楼月卿目送她们离开后,才皱着眉看着宁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莫离还说,宁煊传消息来说南宫雅闹腾的厉害,可看她现在这无喜无悲的样子,好似被抽去了灵魂一样……
宁煊沉声道:“南宫渊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一开始她接受不了,闹得很厉害,每日都哭喊着要报仇,可后来慢慢的接受了,她就这样了,我怎么开解劝说都没有用!”
066:托孤遗言()
接受了,人却慢慢的死寂下来,仿佛行尸走肉,很听话,却令人心疼。
楼月卿听言,静默片刻,才问:“南宫渊临死前给我留的信呢?”
宁煊眸色微动,拿出那一封带血的信函交给她。
信封早已染上大片血迹,且布满皱褶,从信封上就能看出,这封信曾经历经何等腥风血雨才送到她面前。
楼月卿眼眶倏然红润,眼底的莹润强忍着才没有滑落,颤抖着手接过了信封,接过之后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握在掌中许久,鼓足了勇气,才打开了这一封南宫渊留给她的遗书。
信没有被打开过,因为封蜡还紧贴着,她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纸,缓缓打开,许久未曾见过却眼熟的字迹映入眼帘。
贤妹芳鉴:
见字如唔,自前分迄六载,此中常闻汝者,直欲往看,奈何不暇分身,所恨,知汝一切安,心安矣!
你我相识多年,吾无求矣,今有一事相托,愿卿能许,今东原鼎沸,南宫翊野心欲夺楚江山,吾不能阻深感惭愧,今罪及无复生,吾女雅芳年而不与吾共死,吾将女寄,愿在尔吾旧顾之,让其一世安然无忧,先敬谢恩!
自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矣,愿卿勿以吾身而伤悲,人有为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愿卿多爱,此后珍重!
—南宫渊遗字。
短短的一封信,南宫渊写了两张纸,字迹墨汁穿透了纸张,可想当时南宫渊写下这封书信的时候心中是何等沉重。
他其实并非没有生路可言,他既然事先得知写下这封信并且还送走了南宫雅,便可以看出他不是没有机会逃离,可是他一身铮铮铁骨,又岂会愿意苟活,宁死也不愿意逃离他的家国苟延残喘,唯独舍不得他的女儿和他一起死。
他或许知道,就算他不留下这封信托孤,他们也会保护照顾好南宫雅的,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想最后再为自己的女儿铺好一条万全的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楼月卿看完信后,站在那里久久不懂,不言不语,宁煊见她如此,拿过她手里的信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苍劲有力却有些潦草繁乱的字句时,面上也透着难掩的悲痛。
楼月卿站在那里沉静许久,一开始只是红着牙抿着唇,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滑落了泪痕,缓缓蹲下,抱着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沁出滴落在地,只见她身子微微颤栗。
她在哭。
哭的很压抑,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却终究热不住泪流满面,沁出指缝沾湿了衣袖,滴落在地上。
宁煊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别过头去没有看她,可面上的一行泪痕却足以看出,他的悲伤不亚于楼月卿。
他和南宫渊年少相识,虽然他比南宫渊小几岁,可却脾胃相投,到现在也有将近二十年的交情了,每年他都会去几次东宥和南宫渊把酒言欢,时常书信往来,那是过命的交情,南宫渊的死,他心中的悲痛,比楼月卿还要深。南宫雅被送进房后,莫离亲自为她沐浴更衣伺候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