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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孩子蹬了蹬腿,扯动了被子,也打断了容昕的失神,她猛然回神,看着仍旧在床边静坐着目光深情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面色一变,当即起身,瞪大了眼看着萧以慎。
她不是在做梦!
“萧……萧以慎?”
震惊,疑惑,不可置信。
“嗯!”他面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就像当年时常在她耳边低语的那般轻柔温和:“是我!”
容昕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无言。
她刚才的声音因为一时失控有些大,外面门口候着的人听见了,很快门口传来婢女的声音:“郡主可是醒了?可要奴婢进去伺候?”
容昕当即反应过来,扬声对着门口道:“不……不用,我想和孩子单独待会儿,谁也别进来!”
“是!”
门口恢复安静。
容昕压低了声音,疑惑不解的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应该在北璃的么?两京路途遥远,他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他垂眸静默片刻,才低声道:“二哥传信回去说无忧情况不好,我不放心来看看,到了楚京便听说你生了,就特意来看看你!”
容昕愣了愣,方反应过来,他说的无忧就是表姐,表姐的小名就叫无忧。
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还是垂眸淡淡的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他们已经都结束了,如今她嫁了人,还有了孩子,他以后也会娶妻生子,他们原本不该再有牵扯。
他闻言怔然,看着她片刻,没有搭话,而是收回目光看着孩子,眼中情绪复杂,却难掩喜爱,淡淡的问:“这孩子长的和你很像,取名了么?”
容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如实道:“还没有,裴沂说,等我父王取,母妃已经传信给了父王,父王还没回信!”
慎王自然是不能回来的,且不说路途遥远,单说他作为一方封疆大吏,需要在魏郡制衡坐镇,不宜随意离开,所以只能传信去报喜的时候,顺便让他取个名字。
萧以慎闻言,点了点头。
一时默然,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之后,容昕别过头去,淡淡的道:“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别人看到不好,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然而,萧以慎依旧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绪,半晌,他忽然开口问:“他对你好么?”
饶是手下回禀,说裴沂对她特别好,几乎是宠进了骨子里,可是他仍想听她亲口说。
预料之中,她愣了愣,然后不曾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很好!”
他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你对他……动心了?”
这个问题,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定定的看着她。
029:好好保重,心生疑窦()
容昕望着他,四目相对,比起他眼中仍带着的一丝期盼,她眼底却一片清冷,半晌,她淡淡一笑:“你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还需要我的回答么?”
若不动心,又岂会愿意接纳裴沂,岂会有这个孩子
只是,这份动心,究竟有多少分量,其中又有多少纯粹的男女之情,多少感激和感动,她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他并不意外她的这个答案,只是有些心痛,垂眸敛去眼底的黯然失落,静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好!”
动心了就好,如此,他便放心了,从此以后,她会幸福,他虽有遗憾,却也了了一桩心事,只要她能好好的,谁陪在她身边,其实都不重要。
他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就要离开。
在他转身之际,她急忙出声:“阿慎!”
这是她对他专属的称呼,他说过吗,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以前他让她这样叫她,一时情急,她竟然脱口而出这个久违的称呼,一时间,她愣住了,而他背影也僵硬了。
少顷,他缓缓转身,看着她。
容昕也很快反应过来,目光认真的看着他,眼中有他读不懂的复杂,只听她轻声道:“你好好保重,再找一个好姑娘成亲生子,不要再惦念我,我们之间早已没有可能了!”
他垂眸望着她,静默许久,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留下一个字,他不在多留,往不远处的窗户走去,他是悄无声息来的,不想惊动任何人,也不愿惊动那些人让她为难名声受辱。
容昕看着他身影消失的窗户,怔然许久,这一面,怕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了吧,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再无萧以慎这个人。
收回目光,容昕看着一旁躺着的孩子,伸手想要抱起来,却倏然一怔。
襁褓边缘那里,露出半边黄白色异物,她忙伸手拿起,这才发现,这是一块黄白色相融的玉髓雕刻成的玉佩。
这不是萧以慎的心爱之物么?
她之前在他身边的时候见过的,据说这是他的父王亲手雕刻,原本是两块一样的,是他父王母妃的定情信物,在他年幼时他父王出征前送给他的,他的妹妹兰陵公主也有一块,他很是珍爱,无时无刻不戴在身上,可就在她被他带回平南王府之后,他把这块玉送给了她,只是她离开他的时候,她把玉留下了。
他为何要把这块玉留下给她的孩子?
他说过的,这块玉,以后是要送给他心爱之人,也就是未来的妻子的
容昕握着手里的玉,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万般不是滋味。
慎王府附近的某个茶楼里二楼雅间里,萧允珂站在窗下看着外面的街道,面容恬静淡然,她穿着一袭蓝色衣裙,衣裙上绣着木兰花,面上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简单挽起,别着两支兰花玉簪,看着淡雅脱俗。
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她微微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萧以慎推门走进来,面色黯然颓唐,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萧允珂有些心疼,只是,并未多言。
萧以慎也没有提及和容昕见面的情况,看着萧允珂的目光也随之温和,轻声道:“走吧,无忧和二哥他们现在都在城西郊外的梅园行宫,我们直接去那里!”
萧允珂颔首,兄妹俩便一同离开了茶楼,策马往西城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楼月卿仍在昏迷,行宫门口侍卫来报,北璃来客在外求见,萧以恪当即亲往,看到萧以慎和萧允珂兄妹俩,着实惊讶不已,他事先并未收到他们来的消息。
心底疑惑,当即开口问:“你们怎么来了?”
萧允珂这才一五一十告知,原来是她去探望萧正霖时,从萧正霖嘴里得知楼月卿怀孕,想起楼月卿的身子情况很不放心,去询问了萧以恒,萧以恒并未瞒她,她很担心就打算来看看,萧以慎知道此事,便和她一起来了,说是也想来看看楼月卿,也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来,其实实际上,他知道容昕临盆在即,一直心神不宁,她要来楚国,也不过是给他一个来此的理由。
萧允珂简单说完之后,便急声问:“姐姐现在情况如何?”
萧以恪如实道:比之前好了些,脉象扎实了许多,胎像也稳了,只是昨日药熏针灸耗费太多精力元气,如今尚在昏迷!”
听见他的话,兄妹俩的心一上一下,不过还是松了口气,情况好转就好,不过
萧允珂挑了挑眉:“药熏针灸?”那是什么?
萧以恪将药熏针灸的疗法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兄妹俩的心齐齐一沉,面色很是凝重。
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恪这才带着他们进了梅园,往楼月卿所住的宫殿走去。
楼月卿尚未醒来,他们在楼月卿寝殿待了一会儿,见她昏睡的沉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萧以恪就带他们离开了。
“无忧的养母宁国夫人也在这里,我带你们去见一见!”
按身份,他们是璃国尊贵的公主和王爷,自然不用特意去见宁国夫人的,但是,在他们眼中,宁国夫人是楼月卿的养母,便是他们的长辈,他们作为晚辈来到楚京自然是要特意去拜访的。
所以吗,萧以慎和萧允珂都没有意见,跟着萧以恪去了后方的桃林。
后山桃林间,孩子的嬉笑声不停飘荡在上空,十分热闹,只见几个年纪不一样的小娃娃在空地上嬉闹着,一个十岁的少年站在一旁看着,倒是没有凑在一起玩耍,旁边还守着几个侍女,而宁国夫人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手里拿着一件小衣服缝着,聚精会神的,跟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堆针线剪刀等工具,还有一些锦缎和两件已经做好的小衣服,一条灰色一条粉色,很精致可爱,这些东西全都堆在不大的石桌上,因为凝儿在一旁整理着,倒也不乱。
这是给楼月卿的孩子做的衣服,前几日穆轲诊脉后说,楼月卿腹中是一儿一女,确认孩子性别后,宁国夫人便开始了缝缝补补,她其实女红不算好,毕竟生在将门,年轻的时候,舞枪弄棒骑马射箭到很厉害,可是女红却有些拿不出手,以前她生养了几个孩子,也都没有亲自做过衣服,这两年做了奶奶后,倒是喜欢给几个孙儿孙女做小衣服,针线活越练越好,如今倒也不输于那些绣娘了,几个孩子平日穿的衣服好些都是她做的。
远远的看到萧以恪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过来,凝儿忙提醒正在全神贯注做衣服的宁国夫人,宁国夫人顺着凝儿的示意看去,见到来人,不有挑眉,站了起来。
须臾间,几人已经走来,走进了亭子。
宁国夫人是见过萧允珂的,只是时隔三年,加上当时并未刻意记着,倒也认不出来了,萧以慎她并没有见过,所以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
见宁国夫人目露疑惑,萧以慎和萧允珂当即朝宁国夫人福了福身,面含浅笑:“晚辈萧允珂见过宁国夫人!”
一旁的萧以慎也朝着揖手行礼,语气敬重的道:“晚辈萧以慎,见过宁国夫人!”
宁国夫人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