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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刚才进宫的时候,没看到容郅去辞行,萧正霖吹胡子瞪眼的数落了一番,愈发不满这个女婿,差点不肯放她回去。
萧倾凰点了点头,撩开一点帘子看着外面把马车围的如铜墙铁壁般的随行侍卫,轻声问道:“他们要把我们送到哪里?”
楼月卿回答:“姑苏城,就是璃国边境!”
过了姑苏城,就是楚国,璃国军队进入楚国境内不太合适,否则估计还得把她们送到楚京去。
她也不好驳了萧正霖的一番苦心。
萧倾凰蹙眉。
楼月卿见她眼中有些小抗拒,忙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可是是父皇亲自吩咐,领头的人还是二哥,我今日离开人人皆知,这一路上如此招摇怕是不安全,他们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萧倾凰闻言,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马车缓缓驶离别院门前,护送的队伍慢慢远去,之前层层把守的别院门口顿时一片冷寂,只有门口那里缓缓走出几个人,是景恒几人。
望着远去的队伍,景媃眼眶微红,满满的都是不舍,还有愧疚。
她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了。
她们连补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见都不愿见到她。
有些错犯了,终生都不会有弥补的机会了。
而她如今,连以死谢罪都不可以,因为她的女儿希望她活着,痛苦的活着,哪怕生不如死,也不能死。
原本马车正常的速度,七日就足以抵达姑苏城,可是却走走停停的,晚上都停下休息,硬生生的走了十二日,队伍又走得慢,在八月初的时候,队伍抵达了璃国边境,进入姑苏城地界,宁煊早早知道她会来,所以亲自带人来接,而一路护送她的萧以恪,也要返程了。
护送的队伍在璃国边境那边,没有进入姑苏城地界,只有萧以恪亲自将她们送到了姑苏城门口。
临行前,萧以恪很不放心,殷切叮嘱:“姑苏城离楚京距离遥远,你一路小心,最好安排多一些人随行保护,楚国也不平静,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对你下手!”
楼月卿颔首,轻笑道:“二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萧以恪听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言,只是上前两步,将她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伸手,抚在她肩头上,轻拍一下,之后,他看向不远处围着面纱的萧倾凰,眸色微动,走了过去。
站在萧倾凰面前,他看着萧倾凰片刻,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萧倾凰没动,只是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萧以恪放开她,伸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目光温和的笑着,随后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马那边,翻身上马,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之后策马远去。
萧倾凰看着萧以恪远去,泪痕滑落。
方才,萧以恪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离开璃国之后,把过去的一切,把璃国的人和事都忘记,好好活着!”
这是他的原话。
送走了萧以恪,跟着宁煊进城,直接去了城主府。
宁煊并不知道萧倾凰的事情,看到楼月卿带着一个蒙面的女子,他本还觉得奇怪,因为楼月卿和萧以恪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奇怪,当进入城主府后,把楼月卿送去之前住的院子时,萧倾凰揭下面纱,那张脸和楼月卿的如出一辙,宁煊一脸震惊。
楼月卿只能简单把萧倾凰和她的关系告诉宁煊,宁煊半晌缓不过来。
之后,一阵唏嘘。
楼月卿打算在姑苏城住两日,带萧倾凰好好逛一逛姑苏城,再启程回楚京。
她也并不急,反正容郅已经回到楚京了,她回去晚一些不妨事。
第二日,楼月卿去了宁家的陵园,去看端木斓曦。
端木斓曦和上次她来看时一样,静静的躺在冰棺中,就想睡着了一般,静谧的面庞上,凝结着一层朦胧。
楼月卿跪在冰棺前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走到冰棺旁边,垂眸凝视着端木斓曦,手抚在冰棺上对着端木斓曦的脸的地方,嘴角轻扯,声音清幽低喃:“师父,无忧来看您了……”
楼月卿坐在冰棺旁边和端木斓曦说话,声音很轻,很低落,余音悠长,带着丝丝轻叹和无奈。
“师父,其实当年您让我不要回璃国,是因为你知道她还活着,对吧……”
“可是无忧让您失望了,我回去了,揭开了所有的真相,也终于把当年伤害了我的人都送进了地狱,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罪魁祸首是她,而我却不能杀她,您说……她怎么就那么狠呢……”
声声呢喃,蕴含着丝丝疑惑和不解,还有淡淡的失落和怅然。
“不过您在天之灵应该已经知道了,无忧还有一个妹妹,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您以前应该见过她的,我特别开心,也很庆幸她能活下来,庆幸我们能有相认的机会,可是她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化解她心中的结,我想她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我不想失去她……”
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好久,没有人应答,她也没有停下来,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忽然,听到有人走进来,她声音一顿,往入口处看去,却看到本来应该在城主府的萧倾凰走了进来。
她怔了怔,站起来,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萧倾凰,呢喃轻问:“凰儿,你怎么来了?”
萧倾凰嘴角轻扯,看了一眼一旁的冰棺,看着里面的人,轻声道:“来看看!”
听莫离说楼月卿来这里看端木斓曦,而这段时日,楼月卿经常和她说起端木斓曦,她一时好奇心血来潮就让莫离带她来看看。
楼月卿莞尔,面含淡笑道:“既然来了,快来见见我师父,我刚刚还和她说起你了……”
“好!”
然而,萧倾凰做了一个楼月卿都有些惊讶的动作,只见她撩起衣裙跪在棺前,朝着端木斓曦叩了三个头,每一个磕头都怀揣着万分的虔诚和敬重,之后,才站起来。
迎上楼月卿略带诧异的眼神,她笑了笑,轻声道:“我只是向前辈表达我的谢意,谢谢她当年救了姐姐!”
楼月卿听言,愣了愣,随即不由笑了。
两人没有在墓中待太久,因为里面很冷,楼月卿还好,可是萧倾凰却受不了里面的寒气。
楼月卿并没有直接回城主府,而是绕道去了墓园不远处的一个别院中,去看了一下老城主。
老城主这两年一直在姑苏城没有离开过,身子骨也大不如当年,他不喜欢住在府中,想离端木斓曦近一些,所以宁煊如他所愿在墓园附近给他造了一个别院,供他颐养天年,他也时常去看端木斓曦。
既然她来了,肯定是要去看看他老人家的,顺便带萧倾凰去见见。
不过,到别院外面的时候,萧倾凰似乎不想见生人,拒绝了楼月卿的提议,楼月卿只好让她在马车上等一会儿,自己进了别院。
萧倾凰确实是不愿见生人,自从发生那些事之后,她就变得十分内向寡言,昨日面对宁煊,也是兴致缺缺。
别院看着虽然冷清,可是暗中却有不下十个暗卫潜在暗处,明处也有两个跟随老城主多年的心腹和几个宁煊派来照顾他的丫鬟,楼月卿被引着穿过两个回廊去了别院后方,一个湖边。
湖边的亭子里,坐着一个正钓鱼的老头。
楼月卿看着那一方不大的湖,嘴角微抽,有些无语。
那么小一个湖,自己放鱼进去自己钓,真是……
无聊到什么程度!
然而,那边的老头子好似后面长了眼,没看过来,只是扬声道:“小丫头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赶紧过来,少杵在那里笑话老夫!”
楼月卿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
“见过宁伯伯!”
老城主歪着头瞅着她,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半晌,憋出一句话:“不错不错,长得越发出落了!”
楼月卿:“……”
直接坐下,当他这句话没讲过,一直就长得好看,怎么能说越来越好看呢,这不是说她以前不好看?
老城主瞅了瞅周围,见没什么人,皱眉问:“听说你有个妹妹,还带来了,怎么不带进来给老夫瞧瞧?”
楼月卿浅笑着:“带是带来了,不过她性子内向,不喜欢见生人,所以在外面等着没进来!”
老城主听言,默了默,笑道:“倒是不像你!”
楼月卿笑了笑,没说什么。
确实,萧倾凰的性子与她差别挺大。
老城主这才面色认真地问:“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月卿淡笑,没有回答,反而有些自嘲的笑道:“不过一些见不得人的陈年旧事,就不说出来污了宁伯伯的耳了!”
在她看来,这桩往事,确实是见不得人!
楼月卿都这样说了,老城主自然也知道她不愿多说,便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想起一茬,老城主忙一脸鸡贼道:“对了,你这次来,有空多劝劝宁煊那小子!”
楼月卿顿时一懵:“劝?劝什么?”
难道宁煊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老城主说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劝他赶紧娶个媳妇儿回来,他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娶就老了!”
宁煊已经三十多了,和他差不多同龄的南宫渊都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了,他倒好,至今还孑然一身!
想想就气!
呃……
楼月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闷声半晌,她才问:“宁伯伯不是说,宁煊的婚事您不干预?”
这可是当年老城主自己说的,宁煊的婚事,他绝不干涉,想娶谁就娶谁,只要是个姑娘就行!
要求是很低的!
老城主一张老脸顿时涨红,吹胡子瞪眼:“他都三十多了,却一点成婚的想法都没有,老夫若是再不干预,宁家就后继无人了!”
当初说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