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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以恪这才低声道:“既然景阳王舅舅来了,想来是有要事与父皇商议,那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就要揖手行礼告退,然而,萧正霖出声制止了他:“不必,没什么事是你听不得的!”
萧以恪一愣,随即颔首:“是!”
景阳王很快就走进来了……
楼月卿这几日从未踏出过府门,一直在养身子,莫离把关,容郅监督,她自然也不敢任性,经过几日的调养,恢复得不错,脸上的疤擦了凝脂玉露膏,也都消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丝丝痕迹残留,身上青肿也都消了,只是,头上的伤是最重的,自然也是好的最慢的,所以,仍缠着纱布。
关于她派人追查当年的事情,容郅并未过问,也没插手阻拦,任由她查,毕竟想也知道拦不住了。
卉娆查了几日都没有回来,楼月卿也不急,也没问过查的怎么样,外面是何局势也不曾理会,还有,长乐公主在褚玉阁情况如何也没有过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养身子,莫离熬的药和药膳,她都在容郅监督下喝的干干净净,擦药包扎也任由容郅折腾,那厮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每次看到她身上头上的伤,总是一脸心疼,楼月卿看着,都觉得有些愧疚,她总是让他担心。
楚国又送来了一批折子密函,容郅在处理,楼月卿午觉起来后,没看到他,便寻了过去,到书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容郅静坐在桌案后面,闭目养神,眉头紧拧。
薛痕和冥夙也在,两人面色有些凝重,显然是楚国那边出了棘手的事。
她一进来,容郅睁眼看了过来,薛痕和冥夙也退开一边,向她行礼。
楼月卿见容郅面色阴沉,薛痕二人面色凝重,挑挑眉:“出什么事了?”
容郅紧抿着唇,没说话,后面两个也低着头,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楼月卿蹙了蹙眉,目光定在容郅面前的桌案上,眯了眯眼,随即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薛痕和冥夙,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两人揖手告退。
楼月卿这才走到桌案边,没问容郅,只是伸手,把容郅前面的密函拿起来,打开来看。
看着看着,她眼眸微眯。
她看着容郅,蹙了蹙眉:“是秦仲做的?”
容郅静默片刻,微微颔首:“十有八九!”
楼月卿眸色冷凝,将密函丢在桌上,淡淡的道:“看来他当真是不想活了?竟然这么作死!”
她和楼家的渊源之前景阳王等人就已经散布谣言引导天下言论和猜测,算是差不多化解了这些危机,可是,却还是没办法彻底引导天下人的看法,所以,对景阳王他们散步的谣言产生质疑的人大有人在,而有些人,便利用了这件事情,对付楼家!
因为楼家养了一个璃国的公主,这个公主还嫁给了摄政王,曾经摄理朝政,在楚国搅起腥风血雨,这也就罢了,还曾经引起两国大战,所以,如今对于楼奕琛摄理政务的事情,极为反对,民间怨声载道……
如今,楚国可不平静啊。
容郅拿起一旁的一封密函递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楼月卿挑挑眉,接过,打开,浏览一番,看完之后,脸色难看的厉害。
楼月卿冷笑:“看来当初,默许秦家和西宁王府结亲,当真是错了!”
秦相不安分是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西宁王府也开始不安分了,两家结亲,自然是牵扯不清了,可他们竟然利用西宁王在魏郡的便利,暗中和魏王联手……
对付容郅?
简直是可笑至极!
容郅不置可否,淡淡的道:“就算不结亲,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人都有野心,只要有野心,总会有爆发野心的契机!
西宁王因为先帝贬斥,沉寂多年,好不容易翻身壮大,自然也谨记当年的教训,为自己谋取出路,小皇帝虽然年幼,可是名义上仍是楚国的皇帝,秦相许诺,只要他相助,若将来事成,他便是楚国摄政王!
若是以前,他自然是没这个胆,可如今,容郅不在国中,璃国这边的事情天下皆知,且楼月卿的事情事实俱在,这件事情若好好利用,可就大有好处。
西宁王岂能不动心?
而魏王,一心想要独立复国,自然也不会拒绝,他们联手,确实是棘手。
楼月卿笑意渐深,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秦相要拉拢的,可不止他们!”
容郅抬眸,看着她,眉梢一挑。
077:长乐过往,切骨之仇(二更)()
楼月卿嘴角微勾,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我的事情天下皆知,此事看似复杂,实则简单,秦仲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此事与汤家有关?不出意外,秦仲一定会和汤家和萧以怀联手,对付我们!”
他们结的仇家真的不少,一旦这些仇家联手,那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还好东宥那边有南宫渊坐镇,不会和他们为仇,不然,可就麻烦了。
闻言,容郅眸色一凛:“如此,孤派人杀了他,永绝后患!”
他当初留下秦仲,对秦家手下留情,不过是念及多年前秦相对他的扶持维护之恩,加上秦家以前对他忠心耿耿,秦相并未做什么危及江山社稷的事情,他也不好为难,最主要的一点,皇帝年幼,他并不想赶尽杀绝,可如今看来,真的是他太过心软!
楼月卿嘴角微扯,没好气道:“你如今杀了他,只会让事情更糟!”
秦家是皇帝的母族,而秦仲,是皇帝依仗的人,明面上,他并未犯错,若是容郅对秦家赶尽杀绝,怕是会难以收场,加上她的情况,届时,楚国怕是要出乱子。
容郅蹙眉:“不杀他?难道留着他作乱?”
楼月卿不以为然,淡笑道:“你若要杀他,我也不反对,可若是要杀他,皇帝也留不得了,可是皇帝年幼,且没有错,还是我们一手扶上皇位的,如今贸然除掉他,怕是麻烦不小啊!”
容郅虽然是实际上的楚国之主,可是,名义上,他只是摄政王,若是除掉皇帝,那便是谋反,而且,除掉皇帝之后呢?
他不想做皇帝,不喜朝堂纷争,而她,也不想他做这个皇帝!
可谁还能做这个皇帝?
襄王?
虽然人还算贤德,性格也温润,可是,这也只是他不敢有野心,毕竟容郅这么多年收拾了那么多兄弟,有两个现在还在宗人府关着发疯,他很清楚容郅的手段,知道自己争不过,可是,一旦扶他上位,那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容忍容郅这样的存在吧,就算他不做这个摄政王,威望已成,对整个楚国都威慑极大,手握兵权,朝中多数大臣皆是他一手提拔,对他忠心耿耿,只要他活着,就是最大的威胁,这是所有上位者都不喜的。
所以,那还不如先留着小皇帝呢,起码对谁,都不会形成威胁!
容郅闻言,也觉得楼月卿所言有理,想了想,道:“那孤传消息回去,让王叔寻个缘由让秦相犯点错,在借由孤的旨意,将他软禁在府,罢免一切权利!”
楼月卿闻言,倒是没什么意见,挑挑眉问:“那西宁王和魏王呢?”
容郅倒是沉默了。
这两个,确实不好办,他们可和秦相不一样,魏王是原魏国君王,魏郡虽然已经隶属楚国,可是,那边的民心和军心都是向着他的,且一半实权都在他手里,官员都是原本魏国的官员,这可不是说软禁就软禁的,而且,连着西宁王也都牵扯其中,且西宁王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半点实权和影响力的西宁郡王,他乃一方封疆大吏,儿子容康越郡王也在朝中军中有些许影响力,总不能把他们两个都废了吧,可没那么容易。
果然,人总是贪心啊,他给西宁王府的恩宠,终究是让他们膨胀了,竟然敢计划着除掉他取代他!
好大的胆子!
楼月卿淡淡一笑,沉声道:“如果你现在人在楚国,这些你要做倒也无妨,不管有多大的麻烦,你都可以化解镇压,可如今你在璃国啊,远水难解近渴,会出大乱的!”
一旦真的出手,可就不是小乱子那么简单的了。
这几年,楚国一直不太平,内忧外患没停过,整顿了一年才稍见起色,可如今又大灾之后,真的不宜再出事。
他们哪怕人在楚国,都不一定有把握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何况,如今他们远在璃国,若是贸然出手,出了乱子,他们也来不及赶回去,岂非适得其反?
容郅微微蹙眉,面色凝重起来:“你让孤想一想该怎么做!”
楼月卿微微点头,见容郅一脸凝重为难,她想了想,低声道:“容郅,若是……你就先回出国吧,我自己一个人……”
话没说完,容郅低喝一声:“你说的什么胡话?”
楼月卿面色一僵,咬了咬唇畔,垂眸,有些愧疚道:“我不想你为难,楚国现在需要你,可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回去,所以,你先回去……”
容郅脸色沉得厉害,极度不悦的看着她,冷声道:“够了!”
楼月卿愣了愣:“容郅……”
容郅抿唇冷声道:“出去!”
他现在不想听见她说的这些话,一个字也不想听见!
楼月卿知道自己的话又惹他不高兴了,撇撇嘴,倒是没多留。
腹诽一声:臭脾气!
看着她离开后,容郅脸色愈发阴郁了。
没良心的女人!
楼月卿憋闷着出了书房,正打算去花园散散心,迎面而来一个婢女,是长乐叫来请她过去的。
长乐要见她。
楼月卿听到长乐要见她时,忽然静默了,也没有立即过去。
这几天,她并没有过问过长乐的情况,自从那日吩咐了莫离把长乐送去褚玉阁派人去好生照顾之后,她就好像遗忘了长乐一样,可事实上,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只是不想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