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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心痛,为她报仇,是我唯一的信念,可如今,你的出现,让我信念开始动摇了,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是我妹妹,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这场骗局,到底是谁策划的,又是谁,瞒天过海把你送到了汤卉的手上,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所以,得不到证实,我真的无法相信!”顿了顿,她转过头来,看着长乐,眸色微动,轻声问道:“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对么?”
然而,长乐静默了许久,抬眸,眼底一片清明,摇头,淡淡的说:“我不想验!”
楼月卿微微蹙眉。
她苦苦一笑,幽幽道:“正如你所言,我们谁都不愿意相信这还真的,而我比你更不愿意相信,相信我自己生来就是一个笑话,我不想亲自验证这一切,不想自己亲自压垮最后一丝尚存的侥幸,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所以……”她看着楼月卿,抿唇道:“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身世,那这一生都沦为棋子冒名而活倒也认了,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的一生,不过是一场荒唐讽刺的笑话,她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都如何可笑!
楼月卿闻言,心底一抽,看着长乐略有些祈求的眼神,她眸色微深,咬了咬牙,淡淡的道:“如果我得不到证实,我会杀了你!”
长乐神色微怔。
见楼月卿面色淡然眼神坚定,她怔然片刻,旋即无所畏惧的笑了笑,轻声道:“那你动手吧!”
楼月卿蹙了蹙眉,眸间掠过一抹异色。
长乐目光恳切的看着她,抿唇低声道:“若是能死在你手里,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我可以告诉我自己,这是我欠你的,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所以,你杀了我吧!”
楼月卿眯了眯眼:“你不怕死?”
她目光坦然,苦笑道:“如今对于我来说,死,总比活着好!”
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她的噩梦,也可以结束了,这于她而言,就是解脱!
闻言,楼月卿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微抿着唇,望着长乐淡淡的道:“可我不想让你死!”
长乐一怔:“可你不是说……”
楼月卿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郑重道:“我说,如果你不验血,我就杀了你,可是,我不想你死,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长乐闻言,沉默了。
她似乎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楼月卿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们……都不能逃避!”
长乐神色微动,垂眸,静默了许久,当余光看到楼月卿脚动了动,似站不稳的时候,她动摇了。
转头,看着莫离端着的托盘,她神色微动,上前一步,接过莫离手里的托盘,端到桌上放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拿起碗旁边的长针,刺破了自己的指腹,之后,捻了一滴血,滴入水中,血滴立刻在清澈的水中散开。
她转过头来,看向楼月卿。
楼月卿眸间掠过一抹异色,上前,和她一样,拿起长针,刺破指腹,滴了一滴血进去。
两人的血在水中散开,染红了一碗水,可是慢慢的,两滴血忽然往中间凝固,慢慢的,慢慢的,凝结在一起,契合的仿佛是同一滴血!
饶是早前就已经肯定了,可是,事实面前年,两人难掩惊诧,心里,百感交集。
楼月卿腿下一软,身形一歪,幸好莫离眼疾手快,在她摇摇欲坠时,扶住了她,长乐虽然很惊诧不可思议,可是面上比楼月卿要平静许多,余光瞥到她身子一歪,她神色一动,看着她。
楼月卿抬眸,目光复杂的看着长乐,姐妹俩四目相对,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微微侧目,对莫离低声道:“扶我出去!”
莫离一愣,随即微微颔首,扶着她,缓缓离开了。
长乐看着她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楼月卿神色木然的被莫离扶到容郅那里,容郅见她如此,也不多问,从莫离手里接过她,拦腰抱起,转身大步走出地牢。
然而,刚走出地牢门口,楼月卿忽然出声:“等等!”
容郅脚步一顿,垂眸看着她,而她则微微转头看向后面的莫离:“莫离,把她带出来,安置在褚玉阁,派些丫鬟过去,好好照顾她!”
莫离一愣,随即颔首:“是!”
她才看着容郅,轻声道:“走吧!”
容郅这才抱着她大步走向扶云阁的方向。
而莫离,则是转身走回地牢,亲自带着长乐前往王府中足以和扶云阁的精致媲美的褚玉阁安置,并且分派了十多个懂事的丫鬟去照顾她。
076:追查真相,蠢蠢欲动(一更)()
回到扶云阁之后,楼月卿一直沉默着,容郅在她身边,看着她,想说什么劝解,可是,却也知道说的再多都是徒劳,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楼月卿安静了一个下午,只说了一句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容郅怀里,静静的睡去。
楼月卿之后的几日,都在府中将养身子,这几日不停的有人来见她,萧以恪等人都来过,她都拒而不见,连萧允珂来了,她也让萧允珂回去了。
虽然没出门,可是,她却没有闲着,吩咐了近段时间才受她传召来到酆都的卉娆着手调查当年汤卉生产前后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母后只生下她一个女儿,那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忽然又突然冒出一个?且还落日汤卉手里,沦为汤卉的棋子,而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阴谋?
她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出生的时候北璃与戎狄交恶,父皇在北边与戎狄打仗,且父皇小时候从未透露过她还有一个妹妹的事情,是不知情,还是一直在瞒着她?若是知情,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告诉她?也不派人去找?可若是不知情,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长乐一出生就被带走,是汤卉的阴谋,还是……
怀胎数月,双生胎诊脉便可察觉,不可能没有人知道,除非……
她记得,他们和她说过,母后怀着她的那几个月,一直把自己关在长生殿,谁也不肯见,连父皇她都拒之门外,只允许诊脉的太医进出,而太医不论是安胎记档还是和父皇复命,全都没有透露过母后怀有双生胎,由此可见,她一定知道自己怀了双生胎,且勒令太医隐瞒,抑或着,太医也不知道她怀了双生态,可是生产的时候,接生的稳婆和太医都死了……
被景媃杀的!
明明是生下她之后血崩而死,如此一来,她为何要费尽心思杀了那些接生的人,除非,为了瞒天过海……
可为何最后长乐会落到汤卉的手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
楼月卿越想越觉得心惊,觉得难以置信,所以,这件事情,她必须查清楚!
而且,由此可见,当年她被刺杀流落在外,长乐被送回来顶替她,是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了她,也为了长乐,她必须要弄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弄清楚!
楼月卿派卉娆调查,又让尉迟晟暗中协助,这些动作虽然外人不知,可是,萧以恪却察觉了,他当即去找了萧正霖,将此事告诉了他。
说完之后,他沉声问道:“父皇,可要想办法阻止无忧继续追查?”
然而,萧正霖静默许久之后,抬了抬眼皮,淡淡的问:“如何阻拦?”
萧以恪被问住了。
萧正霖叹了一声,缓而无力的道:“恪儿,事到如今,我们都阻止不了了,由着她去吧!”
萧以恪闻言,神色凝重的沉声道:“可是她继续追查下去,母后还没死的事情迟早会被她知道,一旦她知道,当年那些不堪的过往也一定瞒不住她,父皇,她真的会疯的!”
只是知道长乐与她的关系,她就如此大的反应,若是……
萧以恪真的不敢想象,她会是何等反应,还有长乐,她更让人担心,没有什么事比知道自己就是一场笑话来的让人绝望和崩溃的了。
萧正霖无奈道:“恪儿,你还不明白么?此事只要切开了口子,就全都瞒不住了,事实俱在,就算是我们拼尽全力阻止,也拦不住她的追查,所以……”顿了顿,萧正霖叹声道:“听天由命吧!”
他从来不信命,可如今,却不得不信,只是,他心疼,心疼他那两个无辜的女儿。
第一次,对那个他爱了一生愧了一生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恨意,恨她如此绝情,恨她一意孤行,把他们的三个孩子都毁了。
恒儿一出生就被送走,他一眼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养成一副孤冷淡然沉默寡言的性子,无忧六岁就流落在外,在外面受尽苦楚,落下一身病痛,如今心怀执念与怨愤,心思敏感,而长乐……
她是三兄妹中,最无辜的一个!
萧以恪闻言,眼眸微缩,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脸上尽是悲悯和无奈,还有心疼。
如果早知道费尽心思仍然是换来今日的结果,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瞒着,如果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她们,虽然痛苦,怕是也比现在被她们自己揭开来的好。
这时,吕安匆匆进来:“启禀陛下,景阳王求见!”
两人纷纷一愣,萧正霖淡淡的说:“让他进来!”
“是!”
吕安疾步退下。
萧以恪这才低声道:“既然景阳王舅舅来了,想来是有要事与父皇商议,那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就要揖手行礼告退,然而,萧正霖出声制止了他:“不必,没什么事是你听不得的!”
萧以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