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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郅得知楼月卿从地牢出来就进了宫,便也猜到她估计猜到了什么,想了一下该如何是好,之后也追了来,刚进宫,就听到楼月卿出事了。
昨日祭天大典玮元长公主突然离开,陛下因此病倒的事情,本就让整个酆都各大家族官员的目光都定在楼月卿身上,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今日楼月卿突然闯进宫,在乾元殿大发雷霆,之后又从乾元殿前面的阶梯上滚了下来,宫中大乱,外面也都各种猜测传得沸沸扬扬。
都明白这父女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卉得知那边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有些惊讶:“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来禀报的小宫女立刻恭声道:“回娘娘,是的!”
汤卉挑挑眉:“伤的如何?”
宫女低声道:“听闻摔伤了脑袋,人已经昏迷过去了,现在人在乾元殿西暖阁,刚才贵妃娘娘召了所有的太医过去!”
闻言,汤卉眸色微深,静默片刻,才淡淡的道:“下去吧!”
“是!”
宫人退下后,汤卉缓缓站了起来,拖着凤袍裙尾走到窗台下,微微抬眸,望着湛蓝的天际,凝视着外面。
片刻,她似叹息又似呢喃:“这就受不住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这只是开始而已啊,更残酷更难承受的,还在后面呢……
真是令人心疼呢!
楼月卿伤的不轻,虽然没有内伤,可是摔伤了脑袋,流了很多血,脸上也擦伤了,身上更是有好几处摔伤,伤到了骨头。
她已经昏死过去,没有一点意识,容郅到的时候,大家都在,连萧正霖也都过来了,正坐在一旁看着萧允珂给她包扎,楼月卿的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一片血痕,那是擦破的,脸有些肿,也没有任何血色,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容郅看到楼月卿这个样子,脸都白了,心疼的厉害,脸的陡然阴沉下来,几步上前,急声问道:“她怎么样?”
萧以恪回答他:“伤了脑袋,身上也多磕伤,失了不少血,幸好没有危险!”
闻言,再看着楼月卿这幅样子,容郅骤然一怒,转头看着萧正霖,咬牙问道:“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为何她会出这种事?”
萧正霖面色晦暗,抿唇不语。
容郅脸色更难看了,只是,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是别人,他定然一掌拍死,可是,这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人,加上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萧正霖,所以,倒没有多加指责。
楼月卿这一次,昏迷了两天。
这两日,因为她的昏迷,宫里宫外一片紧张,表面不平静,则内里更是波涛暗涌。
楼月卿醒来之后,头很痛,身上也难受,她看到一屋子担忧的面孔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见到你们!”
所以,除了容郅和莫离,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
容郅坐在旁边,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心就像被揉成一团,疼的厉害,忙问:“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对容郅,态度和其他人可谓反差,无力的敛了敛眼帘,看着他,嘴角微扯,低声道:“头晕,疼!”
头晕,沉沉的发疼,脸上也疼,身上更是,就像跟人家打了一架之后,浑身散架一样。
容郅伸手,抚了抚她缠着纱布的脸颊和脑袋,没敢用力,只是轻抚着,眼底更是心疼,很无奈道:“那也只能忍着,谁让你如此不注意着?”
竟然从那么高的阶梯上滚下来,他去看她滚下去的地方时,都觉得触目惊心,幸好是现在,若是以前那副身子,怕是命都要没了。
楼月卿眸光微闪,抿唇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注意到,以后不会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蠢事,竟然从台阶上摔下来,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傻。
容郅叹了一声,倒也没怪她不小心,要怪,只能怪他没立即追来,否则,也不至于让她出事,她对这件事情定然是难以承受,会失魂落魄也不奇怪。
终究太残忍了。
叹了一声,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吩咐人准备吃的?”
楼月卿淡淡一笑:“好!”
容郅这才看向一旁的莫离,莫离会意,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莫离出去准备吃的后,楼月卿沉默了,容郅也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都知道了,他也知道,他不想多说,起码现在,不想提及此事。
御膳房那边不敢马虎,没多久就送来了莫离吩咐做的膳食。
楼月卿身上又酸又疼,自然是很不方便自己吃,所以,容郅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楼月卿吃完之后,睡下了。
她头晕,头疼,浑身疼,没精神。
这一觉,睡了三个多时辰,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睡了一觉,虽然身体一样不舒服,可是,精神却好了不少。
皇贵妃过来,要进来看她,楼月卿拒绝了,她谁也不想见,不是迁怒,而是难以接受,他们联合起来骗她。
她不想待在宫里,所以,醒来后不久,容郅抱着她出宫了,守在外面的萧正霖等人,也没有阻止,只能看着他们远去。
马车有些颠簸,加上楼月卿头晕晕沉沉,不舒服,所以,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楼月卿已经好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了。
吃过早膳后,她对容郅说:“我想去见她!”
她是谁,容郅能懂。
容郅蹙了蹙眉:“你身体还没好!”
楼月卿微微抿唇,神色微凝,轻声道:“已经好多了,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始终……”
抱着一丝侥幸!
虽然心里很抗拒这样的事实,可她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侥幸心理没有意义,所以,她这一躺,必须要去!
容郅闻言,静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楼月卿莞尔:“好!”
075:血浓于水(二更)()
楼月卿吩咐莫离准备了她需要的东西之后,才去了地牢。
容郅要抱她去,楼月卿不肯,硬要自己走去,可是又走的不稳,所以,容郅扶着她。
走到地牢入口的时候,楼月卿忽然停下脚步。
容郅见她顿步不前,问:“怎么了?”
她嘴角微扯,擒着一丝苦笑:“有些胆怯了!”
容郅蹙了蹙眉,温声道:“如果不想面对,就不要去了,把她放出来就好了!”
楼月卿摇了摇头:“不,是我该承受的,不管的好的坏的,我都要面对,没有资格逃避!”
说完,她缓缓往前走去。
容郅立刻扶着她,一起走进了地牢入口。
莫离端着一个托盘,跟在他们后面。
与此同时,地牢里面。
长乐这三天来,从未合过眼。
她在等,等楼月卿来,可是等了整整三天,都没有见到她。
她的心,从一开始的震惊,诧异,痛苦,挣扎,经过三日的沉淀,再一次平静了。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她的噩梦,生来就是一场噩梦,而她的存在,从始至终,这可是一场笑话,天大的讽刺!
前所未有的悲凉和绝望,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她恍若未觉,呆呆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块木头。
楼月卿还没走到关着长乐的牢房外,就停下脚步,让容郅在那里等着,自己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向长乐的牢房外,透过栏杆缝隙,站在那外面看着里面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坐在那里的长乐,她目光微滞,凝视着长乐,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站了太久,本来身子就不能久站,加上头上隐隐作痛,一阵晕眩,她身子一歪,立刻伸手扶着栏杆。
莫离见状,忙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托盘。
担忧的声音响起:“主子……”
楼月卿抬眸,看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莫离的声音一出,里面的长乐,动了动,之后,抬眸看了过来。
看到楼月卿,她愣了愣,随即,缓缓抬起头来,讷讷的看着她。
楼月卿拂开莫离扶着她的手,抬眸看了过去,见她已经看过来,眸色微动,扶着栏杆,缓缓走向牢房门口,推开了本就没有上锁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长乐看到她头缠着纱布,脸上一片擦伤的疤痕,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有些吃惊,蹙了蹙眉,立刻站了起来。
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楼月卿,她讷讷的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离开时还好好的人,三日不见,就成了这幅样子?
出什么事了?
楼月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随即眸色微动,淡淡的说:“摔了一跤!”
长乐皱眉,摔了一跤?
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擦伤一大片,脸色那么难看,刚才走路步履蹒跚的样子,这伤势可不是摔一跤就能摔出来的。
跟人拼命了吧?
楼月卿见她一脸狐疑,微微抿着唇,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别过脸去,淡淡的说:“从乾元殿前的台阶上摔下来了!”
长乐很想嗤一声出息,可是话到嘴边,绷着脸,没有吱声。
楼月卿忽然转过头去,看向莫离,莫离立刻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碗清澈的水,和一根长针。
意思很明显,滴血验亲。
长乐看着莫离手上的东西,愣了愣,看着楼月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应该彼此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就当是给彼此的一个心安吧!”微微抬眸,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炯炯,楼月卿神色认真的问:“你……敢么?”
长乐闻言,眸色微深,忽然沉默了。
楼月卿缓缓走到一边,淡淡的道:“我从小到大,只知道当年母后只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我,她是因为生我而死,她的死,是我这二十年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