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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北璃来势汹汹,加之伐楚的理由,楚军这边军心不稳,虽然这些将士嘴上不敢说,可是心底都在埋怨导致了这次大战的人。
楼奕琛对此虽然十分反感,可是,毕竟是事实,他也只能尽力安抚,然后不眠不休的做好部署,还好碍于楼家在楚国的百年威名,和楼奕琛多年来在军中的威望,无人敢对他不敬。
只是两日下来,璃国没有再有任何动作,而是占领了两座被攻下来的城池后,就直接驻兵了,楼奕琛本以为北璃那边会成楚国军心不稳趁虚而入,可是,两日过去了,都没有消息。
这让他十分不解,懂兵法之人都该知道,趁着他们那边连胜之后的军心大振,这边连败之后军心不稳进攻,胜算是极大的,若是如此,楼奕琛都没有把握可以守住,可是,北璃那边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自然是觉得诡异,当然,觉得奇怪的,不只是他。
北璃大军就驻守在河渡城十里外的青川平原,青川平原后面,就是被攻下来的南祁和河浦,之后过去就是楚璃边界,在过去就是北璃蜀地。
自从攻下两座城池后,被命为领兵元帅的平南王萧以慎下了死令,不许烧杀掠夺,不许滋扰百姓,然后就在青川平原扎营了,两日过去了,没有任何命令下来。
北璃的将士都疑惑不已,连夺两城之后,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可是两日了,都没有收到元帅继续进攻的命令。
这让大家都纳闷不已。
更纳闷的,当属杨弋。
他已经连着几次找萧以慎,可是,萧以慎的手下都以殿下连战两日太累了在休息为由,不让任何人打扰,连着两天,都是这个理由,除了萧以慎特意准许的人,其他人都被拒在帐外,还下了死令,谁敢打扰,军法处置。
军中的将领自然都不敢打扰这位祖宗,毕竟谁不知道这位爷一向脾气不好,谁的面子都不给,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却不是好惹的,若是惹急了,他扛着陛下赏赐的龙吟剑先斩后奏,陛下也没有办法,所以,军中谁不忌惮他啊?
杨弋倒是不忌惮他,但是,也不想理会他,可行军打仗,从来不是儿戏,而且,陛下也没有下诏停止进攻,这个时候再次攻打是最好的,可是,那位爷却按兵不动,两日下来,楚军那边眼看着已经部署好了,再不攻打可就错失良机了,他忍无可忍。
可是,侍卫连禀报都省了,直接传达萧以慎的话:“杨将军,殿下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特别是您!”
杨弋原本刚毅俊朗的脸顿时一沉,剑眉一蹙。
不怒自威,淡淡开口:“让开!”
可是,守在帐外的侍卫是萧以慎的心腹,在那位爷身边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淡定神功,可不是随便能吓到的,所以,依旧一动不动的挡在杨弋前面。
杨弋眯了眯眼,垂于身侧的手,立刻握成一团,咯咯作响,显然,动怒了。
然而,他刚想要拔出腰间的剑,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
侍卫闻声退开,杨弋这才松开拳头,大力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军帐内,一个剑眉星目五官明朗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靠在那里,一副慵懒的姿态。
078:叛国之名,措手不及()
男子长得很是耐看,比起杨弋的刚毅,他较为邪魅,一双斜长的凤眸,五官分明,看起来也是十分亲和,但是,实际上这位爷却一点都不亲和。
这就是北璃皇室皇子中排行第六的平南王萧以慎,但是,他并不是北璃贞顺帝的儿子,而是贞顺帝同母胞兄,已故的平南王之子,只是十八年前平南王战死沙场,平南王妃生下兰陵公主便难产去世,平南王的一双儿女就被太后接进宫抚养,与皇子公主同尊,故而就和陛下的皇子公主排到一起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陛下对这两个侄儿侄女极为宠爱,偏爱程度也就在长乐公主之下了,所以,这位爷从小就是个惹不得的主。
这次派他领兵,着实让不少人咋舌,但是,也没人反对,毕竟萧以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却是个治军奇才,看着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极有能力,毕竟打小就在陛下和景阳王的亲自教导下长大,谁敢小看?
杨弋一进来,看到萧以慎靠在那里一脸惬意的样子,脸色顿时就难看了,接着,扫了一眼萧以慎跟前的桌上,竟摆着一堆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木人,还有旁边的一堆雕刻用具,脸色当即一黑。
萧以慎合着一身锦袍松松垮垮的靠在那里,一双邪魅的凤眸瞅着黑炭脸的杨弋,仿佛没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笑眯眯的开口问:“哟,这不是本王的大舅子?这火急火燎的,有何贵干?”
话中,尽带讽刺。
闻言,杨弋脸色愈发难看了,这就是他一向不想理会萧以慎的原因,每次一见面,他就这副脸色,还好死不死的提起这些旧事。
压下心头的怒气和憋闷,杨弋扫了一眼桌上的一岁东西,淡淡的问:“殿下这两日窝在帐中,延误军机,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萧以慎一个白眼,很不客气的道:“废话,你眼睛长来当摆设的?看到了还问!”
杨弋:“……”
他忍!
再次压下心头的怒气,杨弋颇为不赞同的指责道:“殿下岂能如此不知轻重?陛下让殿下领兵伐楚,殿下却为了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延误军机,如今错失伐楚良机,陛下那里该如何交代?”
闻言,萧以慎抬眸看着杨弋,狭长的眸子一眯,眼底一抹冷意划过,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显然是不悦了。
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寒意:“杨弋,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杨弋不语,确实是质问,萧以慎延误了军机,错失了伐楚良机,等于在变相造成他们的损失,如今楚军那边已经做好了部署,以后再进军攻打,胜算也不大了,这对于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萧以慎缓缓坐起,眯着眼看着杨弋,淡淡的问:“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方才那一副邪魅的样子已然消弭无踪,笑意难觅。
杨弋显然无惧萧以慎,所以,不为所动,只是拧着眉头淡淡的说:“殿下说笑了,末将自然是没有这个自信的,只是,殿下莫要忘了,杀了末将,陛下那里,您可不好交代!”
他并非那些可有可无的臣子,而是镇国公府杨家唯一的继承人,手握着兵权,深受陛下器重,他若死了,杨家必然大乱,所以,杀他的话,萧以慎就算再得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嗤!”然而,对此,萧以慎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但是,看着杨弋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淡淡开口道:“杨弋,你以为若不是兰陵不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凭杨家也能保得住你?”
当兰陵二字从萧以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杨弋的脸色就开始不对劲了,萧以慎刚说完,他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脸色比刚才还要差。
眼底情绪难辨,却独独没有怒意,这点和方才大相庭径。
萧以慎讽刺的看着一脸失魂愧意难掩的杨弋,已然不耐烦,冷声道:“杨弋,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杀你,只是为了我妹妹,但不代表我永远不敢杀你,你若是再不知好歹,死的,可就不只是一个杨柳,而是你整个杨家!”
杨弋没有说话,刚才冲进来时的严厉之色荡然无存,显然,萧以慎的这些话,让他无言以对。
萧以慎口中的杨柳,是他妹妹,也是萧以慎的王妃,然而,嫁给萧以慎没多久就被萧以慎杀了。
而她的死,杨家也好,他也好,都无可奈何。
说完了这些,萧以慎显然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厌恶的的看了一眼杨弋,道:“好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你,滚出去吧!”
这几年,他一向不待见杨弋,也很少见面,酆都谁不知道,他和杨家虽然是姻亲关系,可是,杨柳死了,还是死在他手里的,两家实际上已然成仇,这本就不是秘密,这次也不知道皇叔怎么想的,竟然派他和自己一起领兵,看到他那副虚伪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不知道那傻丫头喜欢这个杨弋哪里,长得那么丑,还那么变态!
杨弋沉沉的看着萧以慎,眼底情绪难辨,然后,他终究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出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只是今次情况比以前好一些,没打起来。
杨弋身影消失在军帐门口后,萧以慎这才恢复了正常神色,没了刚才的玩世不恭,也没了咄咄逼人,而是一脸正常。
他淡淡开口:“来人!”
很快,守在门外的侍卫走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萧以慎淡淡的问:“敌军是何情况?”
侍卫立刻道:“启禀殿下,楼奕琛已经安抚了军心,也迅速做好了各处布防,如今的渡河城,已经是易守难攻的状态!”
闻言,萧以慎拧了拧眉,抿唇沉思。
他知道楼奕琛,且还挺了解,这位出身楚国将门世家的将领可不好对付,他出现的时候,萧以慎就知道接下来的战况不会顺利。
原本该趁热打铁的,他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
侍卫想了想,提醒道:“殿下,您已经驻军在此两日了,再这样拖延下去,楚军就该反攻过来了!”
是了,他们占据了两座楚国城池,楚国那边反应过来,见他们没有动作,必然反扑,青川平原四面都空旷无比,根本不好防守,届时,会有些麻烦。
萧以慎拧眉道:“本王自然知道!”
只是,二哥派人传来信函,让他若是楼奕琛和容郅出现在战场,无论如何都要先按兵不动,他很快便赶来。
他虽不解,可是,却也知道,二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所以,也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