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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郅闻言,眉心一跳,看着楼月卿,不语。
楼月卿含笑,看着容郅轻声问道,“如果我想要她的命,你会拦着么?”
容郅蹙了蹙眉,“为何要拦着?”
楼月卿挑挑眉,笑着不语。
伸手拿起她的手掌握于掌心,容郅默了默,轻声道,“不过,孤不希望你插手!”
“为什么?”
容郅笑了笑,看着她的潋滟眸子,缓声道,“不值得!”
那个女人,不值得他的无忧出手,他想要她的命,一点也不难,只是,不想而已。
杀母之仇,还有近二十年的折磨,还有她这辈子作的孽,就算他杀了元太后,皇上就算不忍,也无话可说,皇帝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然知道元太后死有余辜,可是,他却不想这么做。
一个元太后无足轻重,可是,他却不能不管兄弟之情,这个皇兄,总归与他感情甚笃。
楼月卿闻言,嘴角微勾,缓缓道,“可我想!”
不仅是为了容郅,也为了她自己,十一年前参与那件事儿的所有有关人等,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伤了她之后,全身而退!
容郅挑挑眉,见她眼底是难得的认真,定了定神,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风轻云淡的颔首,“好!”
你想要她的命,那就要!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管以后如何,都有我在。
楼月卿笑了。
见她笑了,容郅心情也极好,笑了笑,道,“过几日跟孤去看看姐姐,她昨日还提起想见见你!”
闻言,楼月卿好奇了,“为何要见她?”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带她见婆婆似的认真?
见婆婆……
呃……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生起这么一个念头……
容郅默了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道,“她很喜欢你,所以,若是可以,你可以经常去看看她,她一定很开心!”
楼月卿拧眉,她自然察觉出来,容郅是在回避她的问题。
她一直知道,容郅很尊敬庆宁郡主,叫她一声姐姐,而且听说他经常去看庆宁郡主,如今更是提及让她去见见庆宁郡主,这让她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他显然不愿谈这个问题。
就像……上次在姑苏城,他不愿说他母亲的事情一样……
她的疑惑,他岂会看不出来?叹了一声,他低声道,“无忧,她是孤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明白么?”
即便是容阑,在他心里,都不及庆宁重要,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即使并非同父,可是,这都不重要。
她已经命不久矣,虽然不愿接受,可是,他知道,即使不接受也如此,她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心愿,他还不能替她完成,可是,他能成全的,都不会拒绝。
他亏欠庆宁,欠她的,他数不清了,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姐姐当年为了他,差点命丧,如今一身病痛命不久矣,却依然不放心他,想要他好好的。
楼月卿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多问,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她很想问清楚,可是,他不愿多说的事情,她何必去揭他的伤疤?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便是她,都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并非防备,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她不愿说,不能说,也不想说,容郅也可以如此,他的过去,她可以不问,只要他想说的时候,只对她一个人说,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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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合婚庚帖()
和容郅聊了一会儿,就有暗卫来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容郅就匆匆离开了。
在慎王府吃了午膳,然后待到申时,眼看夕阳西下,楼月卿和宁国夫人就拜别了慎老王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到府里,楼月卿刚踏进揽月楼,就看到楼奕琛站在亭子里,背对着门口,似在等她。
楼月卿挑挑眉,走了过去。
“大哥怎么在这里?”
楼奕琛闻声转身过来,看到她回来,淡淡一笑,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温声道,“在等你,怎么样,外祖父还好吧?”
楼月卿无奈道,“好着呢,他说你已经许久不去看他,叨叨个不停!”
楼奕琛闻言,笑了笑,似乎不放在心上。
他确实有些日子没去看了,可那也不能怪他,他这个外祖父,年纪越大,话就越多,每次去看他,总能唠叨个不停,直接连生孩子的话题都能絮絮叨叨个没完,前些日子,他带着蔺沛芸去探望他,得了,他老人家跟个老太婆似的,话里话外说着想要抱曾孙……
结果芸儿听着一直不自在。
他和容易琰都已经成婚,两人是表兄弟,内孙外孙在老王爷眼里是没去别的,所以,不只是他,那厮也是整日里被烦,所以一个月下来,最多只有五天能够在慎王府看到他,他和世子妃成婚两年了,却还一直没有孩子,老王爷就念叨不停,他就躲个清静,反正大多时间都呆在军营里,老王爷总不能跑去逮他吧。
他也是,对这个外祖父也算了解了,所以,能不去看,他都不去,挂念在心就行了,去那里看他,等于自虐!
楼月卿笑了笑,轻声问道,“大哥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天黑了。
楼奕琛默了默,道,“我刚从宫里出来!”
所以?
楼奕琛拧眉,淡淡的说,“今日东宥派人送来的国书到了,月底东宥将遣使臣来楚,怕是下个月初就能到,国书上表明,请求与楚联姻,你知道东宥要的是谁么?”
楼月卿眉梢一挑,不说话。
见她如此,不见丝毫疑惑,便知道,她定然知道是谁,楼奕琛不由得有些不解,“卿儿,你是不是认识南宫翊?”
南宫翊这个人,他以前从不去关注,上次在平城被刺之后,这段时间才开始关注一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只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南宫翊却从一个草包变成了如今东宥的掌权者,几个夺嫡的兄弟,死的死,关的关,如果这个南宫翊不是以前太能伪装,那就是见鬼了!
即便是变了性子,最多也是有所改变,却也不至于性情大变。
楼月卿莞尔,道,“不认识,也没见过!”
这是实话,她去过很多次东宥,却没有一次正面见到过南宫翊,毕竟一个没用的人,她也没什么见的必要,不过,这段时间总是听说这个东宥太子的事儿,她很是好奇,就等着红菱把他的画像送来再看看了。
如果见过她一定记得,她的记性极好,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怕是如今看到都能想起来那是谁,或者在什么地方见过,如果这个南宫翊与她当真是有牵扯,她看了画像就能够知道。
楼奕琛更疑惑了,“那他为何指名要娶你?楚国并非没有未嫁的公主,宗室女子也并非没有,他却指名要娶你为太子妃?”
两国联姻,都是娶公主,或是皇室宗女,虽然楼月卿也是贵女,娶她也是没什么不妥,可是,若是南宫翊不认识楼月卿,会点名娶她?
楼月卿想了想,面无表情的答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应该是这样!
楼奕琛闻言,不厚道的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极其无语。
楼月卿脸不红心不跳,挑挑眉问道,“难道大哥觉得卿儿说的话不在理?”
楼奕琛有些小心虚,但是还是含笑道,“自然在理!”
他家妹妹天生丽质,咳咳……
楼月卿笑了笑,恢复正经,问道,“容郅怎么说?”
“他只说了一句话!”楼奕琛轻飘飘的道。
楼月卿挑挑眉,鄙视他,最讨厌说话故弄玄虚的人了!
楼奕琛淡定的道,“他说,一只癞蛤蟆,不足为惧!”
楼月卿笑了。
她能想象容郅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嘿嘿嘿。
楼奕琛道,“这事儿还未传出去,我只是来说一声,东宥使臣下个月就来,到时候再说,不管如何,大哥绝对不会让你去联姻!”
只要他没点头,就算容郅和楼月卿没有那回事儿,怕是也得三思,楼家的女儿,岂能用来联姻?他的妹妹,就该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不想嫁人他护一辈子,总归只要宁国公府不倒,她就一辈子好好的,何况,那南宫翊一听就不是什么良人,据说在没有性情大变之前,还夜夜笙歌,妻妾成群,这种人,哪里配得上他如此优秀的妹妹?
楼月卿颔首,“我知道了!”
楼奕琛走了之后,楼月卿才折身走进阁楼,上了二楼。
她知道,今晚那厮肯定来,毕竟东宥国书到了,还带来这么一个消息,他能不来她就跟他姓!
容郅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容郅是在宫里直接来这里的。
楼月卿还在垂眸看书,因为看得专注,所以容郅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直到容郅走到她跟前,她才察觉有人,这才抬起头来。
容郅绷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看到她抬起头来,一语不发,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到旁边的檀木茶桌旁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
背对着她。
楼月卿嘴角一抽,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只炸毛狮子在等顺毛?
她想笑怎么办?
忍着笑意,楼月卿挑挑眉,开口问道,“不是说这几日忙?怎么这就来了?”
那边的某人恍若未闻。
楼月卿很想一本书砸过去。
稀罕!
她直接也当作屋里没人,微微靠后,继续捧着手里的一本杂记,继续看。
翻阅纸张的声音响起,摄政王殿下忍不住了,站起来,转身,三两步走过来,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
楼月卿不受干扰,继续看着。
懒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