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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取这情报的孙长龄即是孙氏灿烂的先父?”对于杨继业的奉承,新月皇只是略略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十分自得,反而问起了孙灿烂与孙长龄之间的关系。
“是的,孙氏灿烂原名孙嫣然,为了躲避水沐的追杀,才改名为孙灿烂。老臣为了保孙氏姐弟平安,不得不给他们重造了户籍,请圣上责罚!”杨继业又将自己为了保护孙灿烂姐弟而另造身份证明的事略作了说明,起身再次跪下向新月皇告罪。
“爱卿何罪之有,孙氏姐弟可是揭露水沐罪行的最好人证哪!朕感激还来不及呢!爱卿快快请起。”好在新月皇这次倒没有怪罪于杨继业,毕竟他明白假造身份这事与让孙灿烂姐弟活下来指证水沐的罪行哪个更重要。
对于孙陈两家的血仇,杨继业也只是这样就事论事地提了一下,并没有为孙灿烂姐弟谋求什么,今日已经多次提及孙灿烂,应该已经给新月皇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如此一来,等到水家的判决出来,被水沐和司徒清扬变相霸占的孙陈两家的产业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到孙陈两家后人的手里。
至于认祖归宗之事也不难,以杨继业对新月皇的了解,等杨延保和孙灿烂回到京城,定然会被召见,到时由孙灿烂亲口提出这事更圆满。
君臣两人就水沐案又聊了一会,通过这一番长谈,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一夜没睡的皇帝由于对杨家多少放下心来,困倦就袭上心来,挥手让杨继业退了下去。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可是多次提到杨延保,让杨继业心里有了计较,回到杨府立马给边城的杨重光发了急函,从京城去边城,杨家的通道最多七天即可到达,至于这样的急件,大概五天即到。
陈浩宇到底不放心京城的情况,初一还是回到了城里,好在城里原本就什么都不缺,又从农庄带了许多新鲜的蔬菜和鱼肉。
当然这次没再将孙老爷子老两口送回段夫人的农庄,而是直接接回了陈家,自然是安顿在孙氏姐弟居住的那个小院里。
反正孙灿烂在离京之前都有所安排,孙老爷子两口子的屋子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回到城里将屋子里的地龙的火烧起来,生活条件比农庄还要优越得多。
安排妥家人,陈浩宇就准备去杨府打听消息。
“相公,这大过年的可不兴空手上门。你且等会,我已经着人给老元帅准备了一些吃食。”林木香拉住陈浩宇柔声说道。
她当然知道陈浩宇初一就带着大家回城的原因,因此一回府就安排身边的婆子去小厨房下了菜单,杨府这个年没个女眷在府上,虽说不会让杨继业饿着,到底还是让林木香有些担忧。
不过盏茶时间,婆子就提来了一个大大的食盒,里面有酒有菜极为丰盛,陈浩宇感激地看了林木香一眼,提上食盒匆匆地赶到了杨府。
由于杨府的女人孩子全都不在,整个杨府除了杨继业这个主人,只剩下佣人。
大冷的天,无事可做的佣人们大多各自窝在屋子里,杨府显得格外冷冷清清。
门房的管事和小厮也都躲在屋子里,吃着点心喝着热茶,倒也十分逍遥,此刻见陈浩宇过来,管事连忙起身:“舅老爷,新年好!我家老太爷两个时辰前刚从宫里回来,如今只怕是在书房休息呢。你且待片刻,我让人去通报。”
说着让门房的小厮快去书房通报,自个将陈浩宇先迎进了门房。
杨延保很快就要迎娶孙灿烂,故而杨府的佣人对陈浩宇都尊称一声“舅老爷”。
陈浩宇笑眯眯地进了门房,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和热茶,微微点了点头,杨府的规矩真好,虽说如今府里只杨继业一个主子,又是大过年的,门房却并没有懈怠,更没有偷偷饮酒。
“老太爷两个时辰前才从宫里回来?”陈浩宇在门房坐定,一付不在意的模样问道。
“是啊,舅老爷应该有所耳闻吧,据说水家造反,水沐当场被抓,知道没有生路,当即服毒自尽了。圣上大怒,要灭水家满门呢!”门房管事左右看看,低声说道。
听说水沐自尽,陈浩宇不由顿了顿,有些不太相信,不过水家造反的事儿算来已经人尽皆知了。
陈浩宇他们一早赶着马车进城,就发现虽然城门那边没有戒严,但盘查得也比以前要严格的多,若不是陈浩宇和魏长生几个与西门守将是熟人,说不定也没那么顺利就能进得了城。
就算如此陈浩宇他们进城的马车还是在城门那里耽误了一些时间,该查的一样也少,否则一早就回城的陈浩宇早一个时辰就该来杨府了。
☆、第422章 安心
陈浩宇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门房聊着有关水家的传闻,貌似十分平静地在等待小厮回来,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门房那个“水沐自尽”的消息,虽然如今并不知道真伪,但由杨府的门房嘴里说出来,可靠性还是挺大的。
水沐自尽会不会让新月皇心慈手软,就此放过水家其他的人呢?这样的担忧,让陈浩宇的心情更加沉重。
很快前去通报的小厮就回来了:“舅老爷,老太爷已经醒了,让小人带舅老爷过去。”
陈浩宇进书房的时候,杨继业已经将自己打理整齐,不过陈浩宇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疲惫。
“听门房说,老元帅才回来不久,浩宇冒昧前来,打扰老元帅休息了。”陈浩宇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给老元帅做了个揖。
“哪里哪里,贤侄来得正是时候,我还正准备让人去请你哪!”杨继业摆了摆手。
等到管家将热茶送进来,杨继业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知道杨继业有事要与陈浩宇私下谈谈,自是出来守在了书房外间,不让任何人靠近。
在谈正事之前,陈浩宇先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样精美的食物和点心,还有一瓶孙灿烂自酿的葡萄酒。
这几年农庄种了不少果树,在靠近西山的那块坡地上种了一片葡萄,收获的葡萄并不拿出去卖,一部分供给几家亲友,大部分被孙灿烂拿来酿成了葡萄酒。
葡萄酒是孙灿烂亲自酿制的,虽然打下手的人有好几个,不过配比却只有她一人知晓,第一年酿制出来的葡萄酒,由于技术不到位。并不太好喝,经过几年的实践,如今这葡萄酒的品味却是越来越好了。
“嗯。山花这酒的品味越来越醇厚香甜了,而且每次喝过只觉得通体舒畅。说不出的舒服。”杨继业一看到这颜色通红又香醇可口的葡萄酒,还没喝就开心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是啊,也不知山花是不是在里面加了啥东西,反正只要喝了她做的酒,就觉得舒畅。如今外面的酒都觉得快要入不了口了。”陈浩宇看着琉璃杯内的葡萄酒感叹道。
“这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啥事到了她的手上总能来个出人意料。”对于孙灿烂这个孙媳妇杨继业从来不吝赞赏。
“是啊,有道是没爹娘的孩子懂事早,她又是长姐。更是如此。不过想想我大姐姐夫还在世的时候,山花也不过只是整天跟在大姐身边绣绣花做做女红,除了平常女孩儿做的事,她又哪里懂得哪么多?
突然家遇变故,眨眼间就让她成长起来了。唉,比起山花的能干,说真的我更希望大姐他们都还在,这样至少山花不需要那么累。”想到孙灿烂的成长过程,再想想她小小年纪每天就要操心那么多的事,陈浩宇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杨继业能够体谅陈浩宇的心情。谁都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可很多的时候往往事与愿
违。
杨继业的内心何尝不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合家团圆欢欢乐乐。如今一家人却四分五裂,诺大个元帅府就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不过他坚信今日的四分五裂是值得的,只要人命还在,岂知明年的今日就不是团团圆圆呢?
“往事不可追,逝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好在如今水沐已经伏诛,以后他们姐弟可以生活得更加名正言顺,日子总会越过越好。”杨继业拍了拍有些伤感的陈浩宇安慰道。
“圣上准备如何制裁水沐?昨日宫里一定十分艰险。”陈浩宇收敛伤感的心神,将话题转到正题。
杨继业将昨夜宫中发生的一切做了简单的介绍,陈浩宇也将昨夜西山和农庄发生的事做了介绍。
“水沐服毒自杀。这,这也太便宜他了!”陈浩宇得知水沐当场自杀身亡。不由恨恨地说道。
杨继业想起与水沐三朝共事,特别是早期两人合作还算愉快。他们两人一人在前方为打江山抵御外敌开疆扩土,一人在后方辅助先太皇和先皇稳固江山治理天下,这才有了今日兴盛的新月皇朝。
只可惜水沐被贪念迷了眼,慢慢地这个贪念越来越大,终于让他迷失了方向,搭上自己的生命不算,还连带着灭族的下场。
不过对于陈浩宇的愤恨难平,杨继业同样能够理解,孙陈两家如此的深仇大恨,任谁都会有陈浩宇这般的心情。
因此杨继业并没对水沐自尽一事做出任何的评判,人死如灯灭,水沐已经死了,就算让陈浩宇去鞭尸又能如何?
“圣上会不会因为水沐的死而对水家产生怜惜?”陈浩宇怕新月皇一时手软会重重提起轻轻放下,那么孙陈两家的大仇岂不成了儿戏?
“那倒不会,水家通敌卖国颠覆朝纲之事,绝对不会因水沐自尽而有丝毫的轻叛,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诛九族的罪。”杨继业摇头,对水家的判决那是无容质疑的。
如今新月皇让六部组成审查组,就是为了收集更多的罪证,并让水家的罪证更好地公布与世。
新月皇要求六部所有的官员即日起投入工作,成立专门的证据收集部门,让更多的人提供水家更多的犯罪事实,收集更多的证据,让水家灭九族之罪传扬天下,新月皇如此作为应该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对百官起到震慑的作用,这也是帝王之术。
按照律法水氏一族最好的结果是处死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