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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祖父顿时让老人家老泪纵横,激动的不能自己,哽咽着半晌不能成句。
孙灿烂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这声祖父已经叫出口,那么就应该以真正的祖父待之,于是走上前去在老人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老人身上,手轻抚着老人枯瘦的手。无声地安慰着老人。
良久老人才收住激动的心情,见大家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他,于是定了定心。开始用他那多年不曾开口说话,已经有些生硬的声音将一切徐徐道来。
“这个说来话长。完全不能怪胜儿……哦,胜儿,是你爹爹的乳名。”怕孙灿烂她们听不明白,老人在此做了解释。
其实孙长龄的小名,孙灿烂在赵孙氏的嘴里已经听说过了,见老人家解释,连忙微微点了点头。
老人家缓慢的叙述,前面在老家的部分与赵孙氏的回忆完全吻合。在孙长龄亲娘过世以后,又恰逢老家连日暴雨,让盐湖泛滥成灾。
孙家虽然在当地也算是个有些根基的人家,可惜家里总想着能靠着读书出仕,所以祖上传下田地,到了老人家兄弟这辈,只剩下了几亩薄田,原本也只是勉强能让孙家人维持个温饱。
盐湖泛滥淹了可耕种的薄田,若大家再生活在一起,眼看全家都得饿死。
在老家实在生活不下去。老人家只能带着孙长龄告别兄长一家离开老家,一路乞讨最后在郁州城外的南山脚下落了户。
孙老爹为了养大儿子,放下读书人的尊严。进山打猎采药好不容易将孙长龄拉扯大,原希望他能够继了祖上做个读书人,可是孙长龄却并不爱读书,却偏偏喜欢耍枪弄棒,最后还偷偷地报名从了军。
孙老爹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孙长龄已经报了名,也只得依了他,看着他从军去了边关。
孙长龄从军走后,孙老爹独自一个人生活。偶尔进山采药打猎维持生计。
在一次进山采药的过程中,为了采到山崖上的一颗稀有草药。失足跌落山崖,还好山崖下是个水池。将水流将他冲到下游,幸得被一妇人相救才得以活命。
只是由于当初头部受了伤,孙老爹的脑子时不时犯糊涂,记不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自己原来生活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因此身体康复以后,就一直住在救命妇人的村庄里,偶尔还是进山采药打猎,如此过了快两年,在村里的人的撮合下,孙老爹救他的妇人凑在一起过起了正常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老爹慢慢地记起了一些事,却只记得自己是个鳏夫,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儿子,可怎么也不记得他长得如何,人又在哪里。
老人生硬的语言渐渐顺畅起来,从孙长龄从军以后自己的遭遇慢慢说起。
孙灿烂偎依在老人身边,侧耳倾听老人叙述,时不时地轻抚一下老人的手背,安抚老人激动的心情。
孙老爹感受到来自孙女的浓浓关切,心情忡忡平缓下来,叙述也更有条理起来。
孙老爹失了忆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山里安了家。
这些远在边关的孙长龄都不知情,等到孙长龄从边关回到郁州,看到的只是落败的家,问遍了周围邻居都说已经几年没有看到过孙老爹的人影。
孙长龄是个孝顺的人,当年没能听从老爹的意思读书奔仕途,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老爹,如今不见了老爹,岂有不寻找的道理?
虽然邻居都说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孙老爹,说不定已经死了,可是孙长龄岂会轻易不相信,自然是到处寻找孙老爹的下落。
如此寻寻觅觅又过了三年,总算在大山深处找到了孙老爹,可是此时的孙老爹只觉得面前的人看着面熟,却已经不认得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第349章 灭门往事
孙长龄开始还以为老爹不愿意认他这个儿子,当他知道原因以后,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又是请医问药,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进山给孙老爹讲述从前的事,坚持帮孙老爹找回了曾经的记忆。
而此时距离孙老爹在山中出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那时孙长龄已经与陈杜鹃成了亲。
当孙老爹听说儿子已经成亲,而且媳妇儿还怀了孩子,自然不愿意去打扰孙长龄的小家庭。
看着孙长龄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孙老爹这做爹的也放了心,总算对得起他死去的娘。
孙老爹已经过惯了山居的悠闲日子,加上老伴儿从来没有出过山,平日里本就不愿与人亲近,因此更不愿意去城里生活。
如此一来,不管孙长龄如何请求,这老两口就是不同意去郁州城生活,为了不打扰到孙长龄的生活,从开始孙老爹就要求孙长龄别告诉外人他还活着的消息,甚至还不让孙长龄告诉陈杜鹃他还活着的消息。
“俺实在不希望俺的存在打乱了长龄的生活。”孙老爹生怕孙灿烂她们不相信,特意再三强调。
原来这就是别人根本不知道孙老爹与孙长龄们之间真实关系的原因,可是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进城居住的呢?
孙老爹喝了口叶妈妈送上来的茶水,继续为大家释疑。
见孙老爹坚持不愿意过城居住,孙长龄也是万般无奈,看孙老爹的生活在山中的生活虽说简单,不过倒真的十分悠闲自在,最后只能依了孙老爹的意思。
不过此后,孙长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山探望孙老爹,并给孙老爹带些生活用品的粮食。
如此又过了两年,由于孙老爹的再婚老伴儿哮喘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虽然孙老爹这个新的老伴,并非孙长龄的亲娘。但是他感念那老婆子对孙老爹的救命之恩,把那老婆子当亲娘来尊重,执意要接孙老爹两人到郁州城里生活。
看着老伴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这次孙老爹没有拒绝,听从了孙长龄的安排带着老伴进城定居。
原本依了孙老爹的意思,随便在哪里找间小屋子安顿他们两个老家伙即可,孙长龄却坚持要接他们回家。
“可是这哪里使得,俺也知道媳妇儿也是个有名的贤惠女子。可是俺们实在不愿意扰乱长龄的生活,所以执意不肯与媳妇儿他们相认,胜儿无法只好让俺们住进了他隔壁的院子,也好就近照顾。
听长龄说,那个院子是他在买下自己住的那个院子时一起买下的,当时就记在了俺的名下。
俺当初也没太在意,直到长龄出事的那一天……”老爷子沉入了那痛苦的往事中。
这天已经很晚了,孙长龄匆匆翻过两家相邻的墙头来到孙老爹的屋子里,此时的孙长龄浑身酒气,眼神却十分清明。
进了屋孙长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对着孙老爹跪了下去,重重地叩了两个头,又对着老婆子叩了两个头。然后沉声说道:“爹、娘,长龄不孝,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在爹娘的面前尽孝了。
俺已经将杜鹃几个送去岳家,希望他们不会被俺牵连。
爹、娘,这里没人知晓俺们之间的关系,你们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去,反正这附近的人都以为你们是聋哑之人……”
孙长龄说到这里,孙家那边已经隐隐传来了砸门声,于是长话短说向孙老爹坦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告诉孙老爹除非有人带着他们祖传的蜂形玉佩来,否则不可轻信任何人。
孙家那边已经起了人声。夹杂着仆佣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着让人觉得分外恐怖。
孙长龄起身紧紧拥抱了一把孙老爹。同时将身上的一大把银票塞到孙老爹的手上,然后吹熄了孙老爹屋里的灯:“爹、娘,保重!”
随即孙老爹只觉得身上一轻,再伸手已经摸不到孙长龄的身子,若不是屋里还留着一股子淡淡的酒气,孙老爹真以为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梦,从孙家院子里传来的哭叫声已经变成了惨叫,还有凶狠的喊杀声,让他知道孙长龄这次的确是凶多吉少。
面对儿子所处的困境,孙老爹却无能为力,他多么希望能够代替儿子去历险,甚至代替儿子去死,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听从儿子的要求,他得咬牙活下去,完成儿子没能完成的事。
虽然孙老爹并不知道儿子需要完成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此后会等多久才会有人找上门来,可是他坚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玉佩找上门来,所以他必须为儿子守住这个小院子。
他知道这个小院子里有儿子深藏的秘密,若非孙长龄本人,这个秘密就必须用他家祖传蜂形玉佩才能开启。
大半个晚上的折腾,凄厉的惨叫和凶狠的砍杀声,让所有的邻居都紧闭门窗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大家都在猜测着孙家到底做了什么遭人杀灭。
更为奇怪的是,同在兴华街上的府衙却毫无声息,如此大的阵仗和声音,没不见一个巡捕和衙役出来,十分值得深思。
孙长龄生意做得好,陈杜鹃贤惠大气,邻里关系十分融洽,只是面对凶狠的歹徒,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当孙家院子一团火焰腾空而起的时候,邻里这才坐不住了,如果不能灭了火,这条街谁家也无法幸免,于是家家户户都出来灭火。
而附近的郁州府衙也终于派了衙役巡捕出来处理此事,大呼小叫地喊着抓人救火,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阵忙乱之下,虽然大火慢慢熄灭,可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孙家却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看不清面目的尸体。
孙老爹抱着头蹲在屋角整整守了一夜,祈祷儿子能够逃出生天,祈祷已经回了娘家的媳妇儿和孙子、孙女能够平安无事。
可惜上天没能听到孙老爹的祈祷,很快郁州城就传遍了孙长龄被人寻仇,虽然逃进了山,最后却没能逃脱的消息。
更为甚者孙长龄不但被杀害,凶徒还残忍地将其人头割下,悬挂在郁州城的南城门之上,孙家大院被烧毁,孙家的仆人也全部被杀光。
随即又传来了孙长龄的岳家被满门劫杀的消息,当时孙老爹只觉得万念俱灰,一下子就昏死了过去。
一直怯生生守在孙老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