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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生气和失望,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孙灿烂从来不曾如此疾言厉色对待孙天赐,更别说打孙天赐,只是孙天赐这不顾后果的话。让孙灿烂觉得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一时间觉得这些年她白白地操劳了那么多,觉得自己最终放弃对前世的亲人念想真的很傻很傻……
在气怒攻心、心力交瘁的情况下,孙灿烂终于没能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绝望。她的手挥向孙天赐的面门,而孙天赐却依然昂着头一脸的桀骜不驯。
这些年姐姐是他的榜样,是他成长中的动力,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若是姐姐因此出了事,没有了姐姐,他真得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生趣,不如到时跟了姐姐一起去地下与爹娘团聚。
因此孙天赐根本就不在意孙灿烂挥起的手,只要能够阻止姐姐去冒险,那么就算姐姐打又有什么关系呢?!
孙天赐不在意。并不等于陈浩宇不在意,他与孙灿烂一样压根就没想到孙天赐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心里也是气得不行,正在要喝斥孙天赐,没想到孙灿烂已经挥起了手。
“山花。不可!”陈浩宇与孙灿烂隔了一张书桌,就算他有时间伸出手去,也没法抓到孙灿烂的手,只能出声阻止,总不能眼看着孙灿烂这巴掌打下去吧!
好在关键时刻,陈浩宇的这一声断喝,让孙灿烂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原本明显挥向孙天赐面门的手,改掌为拳向孙天赐的肩膀捶了下去,手上边狠命地捶打着,嘴里边喃喃地念着:“你是长大了,长大了,可是你你……”
孙灿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失望、伤心中甚至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绝望,从穿越到现在快十年深埋在内心的委屈,刹那间好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她再也说不下去。
狠狠地推了孙天赐一把,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小脸再也不理会孙天赐,整个人显得极其颓废。
孙灿烂的突然暴怒,别说孙天赐被吓了一跳,连一边原本听了孙天赐的话也有些生气的陈浩宇也呆了。
孙灿烂颓废的身影,让陈浩宇心疼极了,以前有再大的困难,都是笑着面对的孙灿烂,原来也只是柔弱的女孩罢了!
陈浩宇瞪了孙天赐一眼,来到孙灿烂身边,心疼地拍了拍孙灿烂瘦削的肩膀,轻轻说道:“山花,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别伤了自个的身子。”然后转向孙天赐,十分严厉地说道:“天赐,向你姐姐道歉!”
孙灿烂过激的行为将孙天赐整个人都惊蒙了,他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姐姐为什么会勃然大怒,更不明白姐姐此刻为什么如此伤心。
他只是表达了自己对姐姐的眷恋之情,并且告诉姐姐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姐姐分担,他迫切希望姐姐不要什么事都瞒着他,他也是孙家的一分子。
他觉得作为孙家的男儿,他不但有权利知道孙灿烂此行的真正目的,更有义务参与其中,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甚至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所以孙天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相反他还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可是……孙天赐看了一眼低着头将脸埋在手掌心的孙灿烂,他知道这次他却是真真切切伤了姐姐的心。
陈浩宇严厉的目光,让孙天赐知道他不但让姐姐伤心了,而且的的确确是他错了,可是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孙天赐此刻的脑袋里空空的,仿佛只是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
不过孙天赐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更由不得他慢慢去思考去理清,他要做的事就是先向姐姐道歉,先求得姐姐的谅解,否则连平时特别疼爱他的大舅都不会站在他的一边。
“姐姐,我……对不起……”孙天赐原本想说“我错了”,可是最终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没有弄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就说自己错了,那么一会若孙灿烂追究起来,他岂不是错上加错,所以最终将后面的两个字给吞了下去。
孙灿烂一直埋着头,努力疏解自己的负面情绪,并一直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此刻听了孙天赐的话,不用抬头也知道他只是迫于陈浩宇的威严,同时也是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才不得不出言道歉。
事实上孙天赐根本还没弄清楚他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也正因为如此孙天赐才没有说出“我错了”这三个字,只是在为他对她的态度而道歉。
孙灿烂长长的叹了口气,孙天赐如今也不过只是十四岁不到的少年,要是在前世也不过就是才上初二的中学生罢了,就算他再聪明,能要求他将什么都想通想明白吗?
经过这一刻的缓冲和冷静,孙灿烂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激动,同时也有些自责自己突然而至的情绪,说到底都是癸水惹得祸。
今日是孙灿烂来癸水的第三天,情绪不稳定也算是事出有名,不过这也仅仅是孙灿烂内心一瞬间的自我安慰罢了。
孙天赐不明白的事,总得提点一二,而她此行的目的能否与孙天赐说道,如今看来也只是随机应变,能不让他知道的,还是先瞒着他吧。
一个人知道的事越少,可以担心的东西也就越少,能让孙天赐多过几年舒坦的日子,对孙灿烂而言也算是对原主的报答。
不过家仇血恨的进展倒是应该多多少少让孙天赐知道一些,这样也能让孙天赐少些猜疑,毕竟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的确让人很不爽。
虽然若以前世的目光来看孙天赐的确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以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个小大人,若爹娘在世应该已经开始替他选亲了吧,因此有些事的确也到了与孙天赐交流一二的时候。
孙灿烂缓缓拿开捂着脸的手,直起腰来,抬眸看了眼已经低下头来的孙天赐,幽幽地长叹了一声,终于还是伸手拉过他的手,如今这只手已经比孙灿烂的手还要大了一些。
不错,孙天赐是长大了,再也不是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奶声奶气的弟弟了。
“天赐的确是长大了,看看,姐姐的手都没你的大了。”孙灿烂摊开自己的手掌,对着孙天赐的手掌比划着,十分感慨地说道。
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孙灿烂,孙天赐既宽慰又难过,孙灿烂微微发红的眼圈,说明刚才孙灿烂流了眼泪。
在孙天赐的心目中,姐姐是天下最坚强的女子,平日里几乎看不到她落泪,可是今天却因他而红了眼圈流了泪,这让他感觉自己实在不可原谅:“姐姐,我……我……”
孙天赐的眼圈也有些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原本今天是要来劝阻姐姐别出京,让姐姐有什么事让他去做,可是现在似乎很难再开口说这事。
陈浩宇丢了个眼神给孙灿烂,然后悄然退了出去,把书房暂时留给了这对姐弟,他相信以孙灿烂的智慧和孙天赐的聪颖,一定能够妥善解决好姐弟之间的这场争执。
孙灿烂拉着孙天赐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在刚才自己捶打的地方了揉,轻声问道:“疼吗?”
孙天赐没有孙灿烂大,可是他打小就跟着陈浩宇习武,孙灿烂那几拳虽然带着一股子狠意打下去,对他而言真算不了什么。
面对孙灿烂带着疼爱和怜惜的目光,孙天赐更加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实在对不起孙灿烂,轻轻地摇了摇头再次低下头去。
第341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天赐,你可还记得当日咱们去外祖家的时候,爹爹送咱们上马车的情形?”姐弟俩拉着手沉默了片刻,孙灿烂状似无意地问道。
既然决定了要将孙家复仇的事儿多多少少透露给孙天赐,那么不如引导孙天赐一起参与分析。
虽然孙灿烂并不以为当初只有四岁的孙天赐能够记得多少小时候的事,不过说不定真能通过引导从孙天赐的记忆中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那时的场景,天赐的记忆里真的已经十分模糊了,基本已经想不起当时的情形,不过有一点却十分清晰。
记得当时爹爹抱着我亲了又亲,以前爹爹很少亲咱们俩,所以当时我的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不过因为那天爹爹还没有刮胡子,扎得我脸痒痒疼疼的,亲得多了就想要推开爹爹,爹爹却将我抱着死紧,仿佛一松开我就会飞走一般……”孙天赐的眼中有着对孙长龄的怀念。
当初孙长龄必定是知道自己与司徒清扬之间最终是个极其危险的死局,将妻儿送走是为了让妻儿多少有些生机,他自己应该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吧!
孙长龄平日里虽说有些不拘言笑,在孙灿烂和孙天赐的心里是个严厉的父亲,其实他的内心对一儿一女极为疼爱。
“那天赐对咱们家的邻居可有啥印象?”孙灿烂的问话有些跳跃。
“这个……小时候的记忆觉得挺遥远,真要说起来也没啥特殊的印象。
我好像记得娘极少让我出去玩,记得娘总说外面有些孩子家教不好,怕我学那些孩子的样打人骂人。
对了,我还记得那时还有小孩被老拐子拐走的,娘听说以后把咱们两管得就更紧,只要我提出要出去玩,娘就抬出老拐子吓乎我!
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我小时候特别调皮,总喜欢爬墙头……”孙天赐皱着眉慢慢陷入了回忆。
孙天赐能够忆起四岁时候的这些事。算起来已经十分不错了。
爬墙头?对了,孙嫣然的记忆中,孙家与左邻之间的墙不高,而且有一段还有一个缺口。四岁的孙天赐调皮好动,只要下面垫些东西爬上那墙头应该不是问题。
如今听孙天赐提到爬墙头,孙灿烂记忆深处属于原主的记忆又多了一些。
调皮的孙天赐因为爬墙头还被孙长龄逮住狠狠打过一顿,而他爬的墙正是那个低矮的缺口,不过这个缺口很快就被孙长龄请人补上了。
既然孙嫣然的记忆中,孙天赐四岁以前是个极为调皮的孩子,如今又有了爬墙头之事,说不定他与那对老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