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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苏小洵伸手给苏小砚一个耳光,怒道:“韩离,给我点了他的睡|穴,让他明天再醒。”
他又急又气,听见那句葬在一起,几乎晕过去。
韩离扶住苏小洵,柔声道:“小砚,你爷爷要来了,回信的鸽子今天下午才到,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让师祖他看了担心难过。”
苏小砚痛楚:“爷爷可以治好么?”
韩离不敢保证:“我不知道,但如果师祖也治不好,世上恐怕就没有人能医好,去了也不冤枉。”
苏小砚捂着头,不住的颤抖。
苏小洵、宫紫裳、韩离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宫紫裳忍痛道:“公子,从来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来势凶猛。你要照顾皇上,也要每天都先把自己照顾好。若是皇上还没好,你就也病倒了,又给皇上增添了心事。”
苏小砚茫然无助:“爷爷还有多久才来,我害怕。”
送信的鸽子自然比人快的多,从云外小楼到京城,日夜兼程的赶路也需要一个多月。苏小砚心知肚明,担心等到任天涯到的时候便来不及了。
宫紫裳走过去扶着他在床上躺下:“公子,你不要这样,再着急也没有用处。来得及是幸运,来不及便是命。你若死了,我也陪你去。”
苏小砚断然道:“不行。”
苏小洵冷道:“那我陪你去。”
66
苏小砚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全是凄然:“哥哥。”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下去。
宫紫裳找了件披风给他披上系好,送他出门去,走到宫墙那里停了下来。苏小砚回头看他,宫紫裳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苏小砚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宫紫裳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转弯,消失不见。
宫紫裳缓缓的退回太子府坐在苏小砚的软榻上,低头看着苏小砚的水池。有微风吹过,水波粼粼,竹筏寂寞的在水面微微摇晃。
苏小砚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离开了。白悠站在寝宫外面,看见他回来了,为他把披风解下来,低声道:“小侯爷,皇上找你,叫了好几声。”
苏小砚连忙跑进去,前面的宫女内侍连忙都退开给他让路。苏小砚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问边上的内侍:“我眼睛红么?”
那内侍道:“小侯爷,不怎么红。”
苏小砚推开门,扑到朱昭明的床前。朱昭明已经睡了,他跪在龙床的踏板上,凝望朱昭明的脸。
太医坐在床边,轻声招呼他:“小砚。”
苏小砚慢慢转过头去,眼光离开朱昭明都让他不舍。
太医拉他离开一些:“皇上血脉里出现一些异状,除了你离开那三年的心病和劳苦,似乎中了毒。”
苏小砚怔住:“中毒。”
他抓住太医的手:“那能坚持一个月么,能么?”
太医看他的表情,又是害怕又是期盼,微微叹息:“这说不准了。小砚,宫里戒备森严,若是真的中毒,问题便出在太子府或者你的侯府。”
苏小砚如中雷击,头脑里一阵轰隆,半晌道:“不会,我的府里和宫里制度是一样的,等闲人根本不会见到太子。”
太医道:“皇上自幼便接触一些毒物,再辅以药物。虽然不能百毒不侵,但比起常人来说,是要好的多了。因此血脉间也有一些微少的毒质。之前一直以为皇上的病是积劳与当初抑郁成伤的旧病同时复发夹攻所致。今天慢慢现出中毒的症状,却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种毒。”
苏小砚微微颤抖:“如果是中毒,我爷爷一定医的好,一定。我有可以避驱百度的灵丹,是我爷爷炼制的。”
他匆忙跑出去,抓住崔楷题:“崔叔叔,快去太子府找宫紫裳,让他把无弦曲取来一颗,快去快去。”
无弦曲送来,太医先闻了闻,把那丹丸融在了水里。
苏小砚轻轻叫朱昭明:“太子,太子。”朱昭明只是不醒,苏小砚提高了一些声音,朱昭明睁开眼睛。
苏小砚大喜,连忙把那碗药端着,拿了小勺喂朱昭明喝下去。朱昭明喝了一口,便咳嗽了一声。
苏小砚扶他坐起来一些,直接端碗灌了进去。这药他还有,虽然珍贵,用在朱昭明身上又怎么会心疼。
夜里朱昭明精神了许多,白天他自己觉得整个身体空荡荡的,连想动一动都办不到。现在手脚又都归位,似乎重新属于自己了。
苏小砚一直坐在他身边,朱昭明微微皱眉:“小砚,天怎么还是这样热。”
苏小砚让内侍去取了扇子,慢慢的给他扇,柔声道:“太医说你是虚热,不能用凉水擦洗身体,扇扇子也不能太快,你心里不要烦闷。太子,我爷爷快来了,无论你是生病还是中毒,他一定都有办法。”
朱昭明偶尔和他说一句话,苏小砚微笑着听,然后也说几句。两个人聊了大半夜。朱昭明渐渐昏沉睡去,苏小砚一直为他扇扇子,到了天亮的时候才放下。他略微转动一下手臂,仿佛被成千上万的针一起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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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弦曲是任天涯送给苏小砚的灵丹,一共有十颗。苏小砚每隔一天喂给朱昭明一颗。
起初朱昭明服下后便会好转,到后来却渐渐无效了,他开始每天昏沉。
苏小砚守着他,默默无语。之前许多天他害怕,日夜不能安宁的看着朱昭明。现在却不觉得那样恐惧了。
这天清晨苏小砚先去太子府取了些解愁花的种子,由寝宫的总管常良带路,带着白悠一起去看皇陵中属于朱昭明的位置。
一如沈慧蕴所说,皇陵原本就已在建筑,如今加紧赶工,不日即可完成。本朝历来制度从简,随葬之物并不多。
尽管如此地宫修著的仍十分严密,所用木料皆有药香。棺椁早已准备好,暂停放在地宫的入口。
棺椁是梓木所制,坚固宽阔。边上放着一个紫檀的略微小的棺材,苏小砚默默看着,转身离开了。
常良陪他看完,先行一步回去了。苏小砚让人取了铲子来,亲自在皇陵的园中挖土,将解愁花的种子埋了进去,然后坐在草地上,默默看着陵寝。
白悠颤声道:“小侯爷,我……我觉得皇上不愿意你陪他去。”
苏小砚低声道:“他愿意的,他最愿意我陪着他。我小时候他说,要我永远陪着他。有一次我和他生气,跑出去,冻得生病了。他守了我很久,现在我要守着他了。”
他伸手抚摸那埋着解愁花种子的土地:“太子一直那么辛苦,以后就不辛苦了。我要跟他一起去,一定有人会说三道四,所以我只能悄悄的来看,以后也悄悄的陪着他。”
白悠凄然道:“小侯爷,我……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亲人,云阳侯收留了我。是因为云阳侯听说皇上喜欢你,把我送进宫来争宠,希望皇上可以把南云山的矿藏给他开采。我害你一直不开心,我……”
苏小砚低声道:“你没害我不开心。我小时候不懂事,总和他闹。现在也不懂事,还是惹他难过。可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会真的喜欢别人。”
他在这里坐到傍晚,和白悠骑马返回皇宫。朱昭明还在昏沉之中,苏小砚躺在他身边,伸手去轻轻拥着他。
夜里朱昭明醒来,柔声道:“小砚。”
苏小砚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朱昭明的眼神明亮,他握住苏小砚的手:“小砚,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
苏小砚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梦见我什么?”
朱昭明的声音渐渐低:“梦见你小时候,你小时候真是个乖孩子。从来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刁蛮任性,无论怎么宠你,你都是懂事的孩子。”
苏小砚的眼泪滚落下来,灼热的烫疼了朱昭明的手。
朱昭明低声道:“那时候你才来我这里,我发誓要一辈子照顾你的,却总是害你伤心。”
苏小砚抱住他:“太子,太子,我和你在一起,才最快乐。”
朱昭明伸手给他拭泪:“小砚,我曾经答应过,带你回你的家乡。我曾经在心里想过,要用大段大段的时间陪你歌咏盛世,陪你吟诵前贤留下的篇章,陪你去踏春,陪你作画下棋。不因为早朝离开你,不因为繁忙让你寂寞无聊……”
苏小砚微微摇头:“躺在你的书案下面睡觉,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忙,我愿意陪著你。太子,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最开心快乐。”
朱昭明的声音略微抬高了一些,却还是很低:“小砚,我一直想去看江南秀色。看水井边吟唱诗词的女孩子,看醉倒在柳树下的风流才子,看绿水绕人家的美景。”
他握住小砚的手:“小砚,你代我去看。”
苏小砚望著他,良久道:“别抛下我……太子,你离开我,是心如槁木,我离开你,是行尸走肉。我们永远在一起,没有你我不想活下去。你说更多的话,都只能使我难过。让我和你一起离开前,还要为不能实现你的心愿内疚。何况,我已经看过了江南的秀色。我没有去看才子佳人,我也不愿意你去看才子佳人。你只属於我,我也只属於你。”
他轻轻抚摸朱昭明的脸:“我只害怕他们把我和你分开,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各自孤零零的躺在木头里然後并排著。我知道这已经有违法度,可是太子,你别离开我。”
“你现在想立淮阴王之子,我记得你说淮阴王的儿子心虽好但有些笨。你是怕将来小皇子长大了会记恨我,会把我驱逐出太子府和逍遥侯府,或者还有其他什麽。我跟你一起去了,你就不用再为我担心这些。你最怕国家有乱,百姓不安。我最怕你不安,我不愿意你为我做这个。”
他握牢朱昭明的手:“太子,你说了我们要在一个棺椁里了麽,为什麽他们单独给我做了小棺材,我害怕。”
朱昭明合上眼睛,心里一阵阵痛涌上来,不知过了多久,低声道:“你放心,我吩咐下去,他们不敢。”
苏小砚给他倒茶:“太子,你不要说话。”
朱昭明喝了一些,摆手不再喝了。他用眼睛示意苏小砚躺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轻抚苏小砚的长发。
“小砚,你头发散了。去拿把梳子和发冠来,我给你梳。”
苏小砚去取了梳子,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