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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跟在后面的维修人员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水平没有倒是会炫耀,萝卜白菜说上这么大一堆。现在救人如救火,请你们马上告诉我,动力电源切断没有?交换机的情况怎么样?……,对了,你们谁懂的技术多,让他给我们认真汇报一下,越详细越好。”
刚刚说完,别人还来不及答话,他又大声说道:“快点说!别耽误时间,你们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
他的言行固然有事态紧急而心急如焚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电信人员在厂矿企业面前固有的傲慢心态。
事实上市电信局和煤矿(包括其他拥有内部交换机的企业)长期存在对立,因为两者不是一个行业系统,他们相互之间并不买账:市电信局一直想收回各企业内部的交换机交给他们管理,想收取更多的通话费,而企业又不愿意交出手里的设备,不愿意缴纳看起来并不需要缴纳的费用。
这现象直到二十一世纪市话费降低很多才解决,各企业才愿意拆除自己的交换机。
正因为存在这些矛盾,而像红星煤矿这种效益差、行政级别低的企业一方面要拒绝邮电局对他们交换机的吞并,一方面又由于自己没有技术员而有求于邮电局,在交换机出问题的时候希望他们派人来修理。
而邮电局本身不愿意修理企业的交换机,宁愿它们坏掉从而使用邮电局的电话,但因为政府部门的协调,又关系到企业的生产,关系到社会的稳定,他们又不得不来。
因而单位与单位、话务员与邮电局技术员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一般情况下,企业请邮电局的技术员来修理交换机,都会很客气地对待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也都趾高气扬的,欣然接受企业的款待,回去的时候还心安理得地拿点土特产走。
这次这两位员工却是在离这里不远的河庵县邮电局帮助河庵县的技术员安装通信设备,接到上级转来市应急办的命令而匆匆赶来,不但没有煤矿专车的迎接,连中饭都没吃就来了,心里难免有点点不乐意,年轻气盛的他们忍不住发泄发泄,以显示他们的存在。
朱建华和郭倩心里都有一丝不满,但在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头看向姜新圩。
姜新圩笑了笑,从旁边桌面上拿起两块烧毁的电路板,递给两个市电信局的维修人员,说道:“交换机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两块电路板烧毁了,麻烦你们看一看。”
一个维修人员接过电路板,只看了一眼就大声说道:“草!这还怎么修?……,哼,你说得真轻巧,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问题。……,王工,你看这话音中继板……”
不知道是两个维修人员很敬业,还是知道时间紧迫,看了一眼之后,立即跑到门口没有刺鼻烟味的地方开始了工作:一个拿着话音中继板认真地查看,一个快速地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掏仪表开始对铃流板进行认真地测试。
当他们工作的时候,姜新圩也开始了工作,他将郭倩私人的那台收音机的元器件焊下来,加上机房里存放的那几个备品备件又在一块小纸板上做了一块新的电路板。
他将这块新电路板同时与细导线与交换机连接起来,再将原来的两块“电路板”从交换机上焊下,然后动作迅速地拆除,将这些电子元器件一个个焊出来,再复原到广播室的那台收音机上。
姜新圩一边安装、复原那台高级收音机,一边对旁边的郭倩说道:“刚做的电路板因为元件太少,它们的功率也小,只能给矿区外面的电话用,距离太远的话很可能听不清。”
郭倩问道:“一块电路板就可以了?它是铃流板还是话音中继板?”
。。。
第011章 决不可能!()
姜新圩说道:“考虑到交换机不再连接矿道里的电话,我对电路进行了简化,没有必要进行话音增益,铃流电压也无需达到标准电压。……,你放心,用它应付一小段时间完全没问题。……,等待他们电信局的维修人员把交换机彻底修好了,再拆除它就行。”
郭倩现在对姜新圩充满了信心,一听他说没问题,她就相信了。
姜新圩之所以做这块“电路板”,只是为了应急,防止电信局的两个维修人员短时间内无法修好交换机,而矿里却非要用到电话不可的情况出现。
说话间,姜新圩就将广播室的收音机完全复原了。
而此时两个电信局的维修人员经过一番刻苦的测试,也给两块电路板判了死刑:“这两块电路板根本没有修理的价值。……,不可能修好!只能更换。”
一个维修人员将万用表的探针一扔,对站在旁边协助他们的朱建华说道:“哪里有你们对外的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们的领导,电路板损毁太严重,根本没法修,只能从我们单位拿好的电路板来进行更换。”
说着,他加了一句:“我们两人是先头部队,主要职责是了解情况,能修就修,不能修就向上报告。后面还有维修大部队过来,你们不要担心。”
朱建华现在自然是放心,这交换机暂时修好不修好都没有问题。他不知道维修人员的这些话是自找台阶下还是确实是这样,但看了对方高高在上的神态就有点不舒服。
年轻气盛他很想压一压这些家伙的嚣张,就先用手指了一下旁边桌子上那台电话机,说道:“那台是你们鳢夹县邮电局的电话,可以往外打。”说着,他用一副很无知的口气对依然在测试电路板的王姓维修人员问道,“王工,有其他办法让交换机临时开通一下?”
姓王的维修人员冷笑道:“你不懂就不要说话。你知道不,你这话一说出来就显得你有多愚蠢。……,交换机没有电路板,就如人没有心脏,没有大脑,你说一个没有心脏没有大脑的人能活不?你以为交换机是你家里的凳子,断了一条腿用根木棒支起就是?还临时开通一下,真是,哼!”
朱建华继续装无知,很有求知欲地问道:“那能不能用收音机里面的元器件代替这两块电路板的电子元器件,用它们做两块功能板出来?”
两个维修人员一愣,随即都很鄙视地看着朱建华。
一个讥笑道:“用收音机元器件做交换机的功能板?绝世高手啊,这都想得出来!”
另一个嘲笑道:“你以为你是爱迪生?……,你不知道你这话有多幼稚吗?”
朱建华实在受不了对方的嘲讽,一把抓住一个维修人员的手,用力将他拖到交换机跟前,指着姜新圩用纸板焊接的电路板说道:“你看!你看见了吗?它就是用收音机的元器件焊成的,它就能让交换机通话!”
被拖来的维修人员看到那块焊接了元器件的纸板,先懵了,再大笑,对着自己的同伴招呼道:“哈哈,王工快来,快来看他们的功能板,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这种pcb板可是超越世界最高水平的哦,他说它竟然可以当交换机开通……”
姓王的维修人员跑过来一看,乐了:“纸板做pcb?呵呵,真是佩服啊,这技术估计连美国都达不到吧?”
他们的嘲笑显然激怒了旁边的郭倩,只听她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没这个本事就算了,干嘛还嘲笑别人?……,哼,不信的话,你们就拿起电话打一下试试!”
两个维修人员你看我,我看你,王工盯着郭倩吃惊地问道:“不可能!它真……能打通电话?”
“给!”郭倩将座席上的耳机递给他,眼睛不忿地盯着。
几秒钟过去,拿着耳机的王工不可置信地看着焊满电子元器件的纸板,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就这样几个元器件,怎么可以实现铃流板和话音中继板的功能?”
另一个维修人员也是满眼的佩服:“这……这是谁做出来的?这么牛……”
……
此时的姜新圩早就不在机房,他捧着复原的收音机到了楼上的广播室。
看到姜新圩走进来,女播音员心有余悸,双手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有点惊恐地问道:“你……你还要干什么?”
姜新圩想起自己曾经推过她胸口,将她推得连退了好几步,不由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不要干什么,我不是征用了你的收音机吗?现在复原了还给你。谢谢!刚才实在太急了,对不起!”
“……,”女播音员显然不放心,她可是亲眼看见他把收音机给拆得七零八落的,但想到修交换机更重要,是以不敢责备姜新圩什么,依然将愤怒埋在心底,原谅对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修好了?……,这收音机还能用吗?还和原来一样好吗?”
“肯定的!你不用怀疑我的手艺。”姜新圩嘴里吹牛道,而内心却有点忐忑不安。
毕竟他没有专用的仪器进行调测,也没有敏锐的听力分辨音质的细微区别,虽然知道收音机肯定能正常工作,但它的音质是不是变了,心里却没有底。
女播音员如抢一般从姜新圩手里夺过收音机,动作娴熟地为它插上电源,然后旋动音量按钮。听到收音机里传出的广播电台声音,女子先瞪了姜新圩一眼,然后静静地分辨音质。
就在姜新圩担心她听出音质问题时,女播音员却挥手道:“你走吧。别人应该听不出什么来,……,哼,算你走运……”
毕竟她也不糊涂,姜新圩是全矿的恩人,不说收音机能发声,真不能发声了,也只能干瞪眼,最后这句话只是发泄一下压抑不了的怒气。
姜新圩再次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他没有回机房,而是信步朝出事的地方走去。没有走多远,他就看见两辆军用卡车满载士兵呼啸而过。
看到士兵,路上的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有人还忍不住说道:“太好了!他们来了就好了。”
当姜新圩朝矿难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