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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中知道了谁是郭矿长、谁是马总工、谁是张副矿长。因为张国华在这里,他自然就不急于冲进去了。
他对煤矿救援技术一窍不通,但再不懂他也知道如果救援方向不对,挖掘的方向不是通往事故地点的方向,救援人员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被困的矿工就不能及时脱险。
这时,一个技术人员将目光从图纸上移开,很是泄气地嘀咕道:“哪里挖都不好确定。东边是坚实的岩层,挖掘进度肯定太慢。西边呢?虽然是碎石层,可距离远,还要大量的加固设备以免崩塌。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能确定矿工到底困在哪个区域,如果他们还呆在作业面还好一点,我们在这座山往下挖,总能找到他们。
可在地下水的逼迫下,他们很可能不得不离开作业面,很可能看到哪条矿道无水就往哪里跑,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挖三天五天也未必找到他们,如果胡乱挖,几乎没有意义。马总工,你说呢?……,哎,如果能与矿道里的人用电话联系上就好了。”
马总工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牢骚话?我们现在不是在努力寻找最佳方案吗?电话机坏掉是谁都意想不到的事,谁知道坑道里的高压线会压在通信电缆上,导致动力电顺着通信电缆上来烧毁了电话?现在只能等待邮电局的人来修,凭我们矿上的技术根本不知道如何修。我们矿里的话务员素质太低,也就是能接通电话罢了,真……”
说到这里,马总工连忙打住话,发现自己批评手下技术员发牢骚,而自己反而发了更不该发的牢骚,不由又尴尬又歉意地看了对面的郭矿长一眼。
郭矿长假装没有听见,低头继续盯着矿道图纸。
走廊上的姜新圩心里对马总工的话很是认同,知道这个时代各行各业都缺乏技术人员。不说现在效益低下的煤矿没有可以维修电信设备的技术员,就是一些效益好的企业,他们的总机设备也是请邮电局的技术员来维修和保养。
接着,马总工掩饰性地说道:“其实,现在就算电话没坏也没有用。矿道塌陷,通往矿道里的电话线也一定压断了。”
另一个人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山石塌下来连钢管都能压断,电话线哪能保住?”
郭矿长苦笑了一下,不无辩解地说道:“哎,不说我闺女刚高中毕业,她还没熟悉机房里的设备,就是她的班长在机房里工作了好几年也不会修。……,张矿长,你给市应急办报告矿难时,说了我们电话被烧毁的事没有?”
站在他身后的张副矿长连忙说道:“说了!我请他们催促邮电局赶快派技术员过来。……,”张副矿长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走廊里穿着邮电制服的姜新圩,不由愕然说道,“咦——,这小伙子不是邮电局的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郭矿长闻声转头,看见姜新圩也是大喜,连忙问道:“你是市应急办派来维修电话的吧?太好了!快去!……,电话机房在一楼……”
姜新圩参加工作没多久,作为邮递员的他主要与煤矿传达室打交道,与这里的领导们根本没有照个面,穿的又是邮电系统统一的绿色制服,所以焦急的他们一见他,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市电信局派来的维修人员。
姜新圩连忙说道:“你们好!我是来送加急电报的。……,请问谁是张国华?”
张副矿长愣了一下,脱口问道:“我的加急电报?”他的语气明显有点颤抖,实在是“加急电报”太敏感,让他以为身在外地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不测。
其他人也被“加急电报”四个字所镇住,一个个闭上嘴巴盯着他们俩。
“是!”回答完张国华的问话,姜新圩感到这里气氛不对,连忙微笑着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加急电报是张小杰的部队拍来请您转交的,命令他马上结束休假归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国华双手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后就将它揣进了口袋,再接过姜新圩递上来的签收单和圆珠笔,快速地签着自己的名字。
就在姜新圩拿回签收单准备离开时,张国华问道:“小同志,你会修电话不?”
姜新圩下意识地回答道:“会一点。”
张国华追问道:“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修一修?”
不但张国华急切地看着他,就是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看到大家这副急切的样子,姜新圩差点脱口答应,但话到嘴巴却又迟疑了:
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电信设备专家不假,但他精通的却是现代电子技术和现代电信设备。两个时代的电信设备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目前所用的电信设备根本就是古董。上辈子他可以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来轻易地实现故障定位并处理好故障,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因为现在的电信设备根本没有采用的微处理器,更没有安装控制软件。
这个时代的电信设备都是由晶体管、电子管以及更落后的机械部件组装的。它们一旦发生故障,就需要维修者亲自用试电笔、万用表、示波器等工具去测量、测试,先定位故障点然后拿起电烙铁进行焊接,更换坏了的元器件。
就如一个能够维修宝马汽车的技师,却未必能修好农家简陋的木架子车。
事实上,他担心的还不止这些:万一自己不但没有修好设备,反而把设备的问题扩大,耽误了后来的邮电局维修人员的时间,那责任就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承担的了。
张国华见他长久没答应,不由催问道:“你到底能不能修?”
担心引火烧身的姜新圩语气不定地说道:“我先看看吧,也许能行……”
一个技术员看他犹豫的样子,很是不满地说道:“哼,你怎么就婆婆妈妈的?能修就修,不能修就不修,什么叫先看看?心里若没底就算了,免得电话没修好反而把设备弄得连邮电局的维修人员都修不了,耽误了救援,这责任你负不起,我们也负不起!”
。。。
第003章 血性()
姜新圩也自认有点瞻前顾后,可面对这种关系到几十名矿工生命的大事能不慎重吗?
听了这个技术员的话,他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亏你还是技术员,不了解故障情况谁敢拍胸口保证?现在我只听你们说是电话坏了,但怎么知道坏的设备到底是交换机还是传输设备或者是电源设备?就算知道了是交换机,交换机还分为人工的、步进制的、纵横制的多种类型呢,你以为你是神仙,还没到故障现场就说能修好?草!”
那个技术员被他的话驳得哑口无言,因为他根本不懂姜新圩所说的,诸如他所说的什么交换机、传输设备、步进制、纵横制等等名词,简直太高大上了:那是什么?
他闭嘴了,郭矿长等人的眼睛却亮了——
他们其实也不懂这些,但在他们看来,能够张口就说出这么多专业名词的人肯定不简单,肯定有一些本事。
想到矿道里被困的四十多矿工生命危在旦夕,郭矿长断然说道:“好!电话维修的事就交给你了,机房里的人全部听从你的指挥,直到上级派来维修人员为止。”
说着,他转头对张国华道:“张矿长,你年纪大,就不要去矿道抢险了,留在总部值守。如果抢险现场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广播,需要发布什么消息,你代表我在播音室宣布。”
郭矿长很稳重,虽然允许姜新圩试着维修电话,但给他限定了一个时间:只要上级派来的维修人员一到,你就得把维修工作移交出去。而且,他还给姜新圩安排了一个“监军”,以需要在广播站发布消息的名义,让张副矿长盯着姜新圩不乱来。
通信机房在一楼。
在跟着张国华下楼的时候,姜新圩在快速回想以前在资料上读到的有关九十年代我国电信设备的情况。
他知道,矿领导嘴里所说的“电话坏了”可不是仅仅指“电话机坏了”,而是电信外行人一个笼统的概念,表述的含义是电话打不了。
可对电信技术稍微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电话打不了的原因很多,有可能确实是电话机坏了,也可能是连接电话机与机房的电话机线(用户线)坏了,更有可能是机房里的电信设备(主要是交换机、传输设备、电源设备等机房三大件)坏了。
两人的速度很快,姜新圩还没回想起多少东西就到了一楼。
刚刚走近机房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倩倩,你是高中生,能修好吗?”
很快一个女孩用哭音说道:“李班长,我不会修啊,我在学校没学过。……,我爸去找人了,邮电局维修人员马上就会来的。”
中年男人——李班长——嘴里念叨道:“谁知道邮电局的什么时候来?……,哎,读了高中也没有用,还不如我这个初中生……”
姜新圩走进通信室,一股塑料烧焦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通信室都被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平时耀眼的白炽灯此时变成了一个黄色的鸭梨。
他不由自主地捂了一下鼻子,大声问道:“什么设备坏了?”
“交换机!”一个年轻小伙脱口回答道。
总算看清了机房的设备,听到这声回答,姜新圩松了一口气:幸好坏的是交换机。
什么是交换机,简单地说就是就是交换话路的机器设备,所有固定电话机都必须与它相连才能打通电话。它能够根据你拨出的号码为你进行话路连接。最开始出现的是人工交换机,后来就是步进式交换机,再后来是纵横制交换机,最后才是数字程控交换机。
姜新圩之所以庆幸,是因为这里使用的交换机是最原始的人工交换机。上辈子刚进邮电大学老师带他们学的就是它,因为它简单,很容易让学生明白其原理。这种发明于一百多年前的交换机简单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