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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素云有些奇怪,问:“他怎么突然跑回来当上土匪了?这么多年他都去哪了?”
谭素琴说:“回来的路上,我也曾这么跟他问过,他说这事说来话长,没有跟我细说,只是简略地说到,他在外面结识了一帮兄弟,在一起混了几年,后来想家了,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一个人跑了回来,至于怎么当上土匪的,他说,我身上背着人命案子,被官府通缉,除了落草为寇,还能干什么?”
006章 劫道()
谭素云听了,想起当年他是因为杀了人,才仓惶出逃的,不禁叹息了一声,说:“这也不能全都怪他,他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顿了顿又向谭素琴说道:“他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如此冤枉于他,当心他知道了来找你的麻烦!”
谭素琴两眼一瞪,说:“他敢!”忽然又“噗嗤”一笑,说:“他这个人再怎么不好,还是有一点点良心的,对咱们家的恩情,还是记在心上的!”
谭素云听了,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他这个人虽然从小就好勇斗狠,闯了不少祸,但心中还是恩怨分明的,受过别人的恩惠他一定会记着的!父亲对他有偏见,从没仔细去了解过他,所以对他的为人不是很清楚,这才轻易地被你给骗了!”
谭素琴嘻嘻一笑,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他有前科呢!你不记得了吗?他从前偷看过我们姐妹两个洗澡!”
谭素云听妹妹提起这件尴尬的往事,不禁脸色红了红,说道:“他那个时候还小,又懂得什么了?不过是路过,一时起了好奇心罢了!”顿了顿又说道:“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当了土匪,我们不能再同他有什么牵连,你以后不要再去见他了!”
谭素琴说:“他住在深山里面,就几间破茅草屋,请我去我也不会去的!”
谭素云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你早点儿休息吧!”说完站起身出了门。
李永安不知道谭素琴当着他母亲和那么多人的面如此的污蔑他,否则非气炸肺不可!
他送谭素琴来到镇口之后,便带着手下人返回去了,他也很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母亲,阔别多年,十分的想念,但又觉得没脸见众人,尤其是谭老爷子,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为此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
一帮人正朝前走着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行色匆匆,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来的路上就碰见过好些行人,但碍于谭家二小姐在,谁都没敢造次。这回谭家二小姐已经回去了,一帮人再也忍耐不住,当即把这个小伙子给拦了下来。
小伙子低头走得正急,忽然间被拦下,不禁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见情势有些不对,陪着笑脸问了句:“不知几位大爷有何贵干?”
张老三最是喜欢这种场面,“嘿嘿”一笑,走上来搭话说:“大爷们是从山里出来的,想在这跟过往的老少爷们们化个缘,弄俩钱花!”边说边向两旁的匪众使了个眼色!
当即便有几个人冲了上去,将他制住,浑身上下地搜了起来,最后从包袱里搜出了十几块银元。
小伙子不禁急了,向众人哀求说:“我家里老母亲病了,正等着我回去请大夫救治,这可是救命的钱,你们不能劫!”
但一干土匪哪管他这些?将银元抢了过去交给了李永安。李永安拿在手里掂了掂,顺手揣进了怀里。
小伙子一见之下不禁红了眼,说了声:“我跟你们拼了!”朝着李永安冲了过来。可是还没等他冲到近前便被一干土匪拦了下来,劈头盖脸地一顿暴打,打趴在了地上。
李永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催马朝前走了去。一干匪徒又对着小伙子一顿乱踹,之后便也丢下他,跟在李永安的身后扬长而去。
小伙子在他们走了半天之后,才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疼痛,此时他心中忧急如焚,刚刚他并没有说谎,家里老母亲确实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等着他拿着钱回去求医问药呢!
小伙子名叫葛长顺,家就住在安平镇上,一家五口人,上有父母,下有孩子。家里人靠给大户人家务工过活。几年前葛长顺经人介绍到附近的县城里给一家杂货铺打杂当伙计,从此离开了家,平时很少有时间回来。几天之前家里人忽然托人到县城里给他送了个口信,说他母亲得了重病,让他赶紧回家去看看,并让他想办法筹些医药费请大夫来给母亲看病。
葛长顺是个孝子,得到消息后便跟杂货铺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这些日子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十几个银元,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不成想却在路上碰到了李永安这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钱抢了去!
葛长顺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赶回家去再另想办法,于是踉踉跄跄地朝镇子里走了去。
回到家里之后,家人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禁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葛长顺将遇到土匪的事情跟他们说了,家里人听了不禁也都跟着焦急起来,将李永安那帮土匪痛骂了一顿。骂完之后却也是无计可施,满脸的愁云。葛长顺来到床前探望母亲,母亲安慰他说:“这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爷不让我活了,才让土匪将你的钱抢了去,是我的大限到了,命当该绝,既然如此,这病即使是看了也看不好的,你们也不必为此太过忧急,就顺其自然好了!”看着母亲孱弱的身体,葛长顺不禁心如刀绞。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就这样病死,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地出了门,去向亲戚朋友借钱,给母亲治病。然而葛家的这些亲戚朋友也没有一个是有钱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葛长顺忙乎了一个上午,走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家,却也只借到了两块多钱,离给母亲治病所需还相差甚远。
而母亲的病情却又耽误不得,葛长顺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身来望去,只见一个人朝着他跑了过来,正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小黑子!
葛长顺见到小黑子不禁心里一动,便想开口提借钱的事情,但想到他家里也非常的困难,老老少少的好几口子,最后还是忍住了,长叹了口气。
007章 好事变坏事()
小黑子走到近前,向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不见怎么一见到我就唉声叹气的?”
葛长顺心里烦闷,正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便将母亲病重,自己被土匪打劫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小黑子听了心里一动,向他问道:“可是被那个小安子给劫的?”
葛长顺不禁一愣,问:“哪个小安子?”
小黑子说:“就是谭家从前的那个小斯小安子啊!”
葛长顺奇怪问:“他?他不是杀了人逃到外面去了吗?”
小黑子说:“已经回来了,就在附近的山上落草当了土匪!”
这小黑子正是谭府里的下人,知道其中的内情,当即把府上二小姐被劫的事情前前后后地向葛长顺讲了一遍,最后又向他问了一句:“劫你钱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安子?”
葛长顺虽然跟李永安并不熟悉,但李永安为人好勇斗狠,时常跟人打架,而且一动起手来就玩命,所以当年在安平镇里也算是个名人,人人都惧让他三分,葛长顺对他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此时经小黑子这么一提醒,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那人确实很像当年的小安子,猛然间回过味儿来,说道:“那就是了,八成就是他!”
小黑子沉吟片刻,说到:“如果真是他这事就好办了!你去谭府求见谭老爷子,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再将家里母亲病重的事情告诉给他,向他苦苦哀求,谭老爷子是个面慈心软的人,听了你的遭遇一定心中不忍,说不定就会拿出钱来给你母亲治病!再说了,当年要不是他救了小安子母女二人,小安子他早就死球了,又何来今天的祸患?谭老爷子是应该负上些责任的!”
葛长顺听了,迟疑地问了一句:“这能行吗?”
小黑子翻了翻眼皮,说:“怎么不行?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你要是不去,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娘病死吧!”
葛长顺仔细一想,也确实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于是猛一点头,说:“好,我就照你说的做!”
小黑子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就对了!”他从谭府里出来办事,不敢耽搁太久,当即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临行前将身上仅有的一块多钱,拿出来交给了葛长顺,让他先救急用着。
下午的时候,葛长顺果然便按照小黑子说的,来到谭府求见谭老爷。看门的下人到后院禀报,谭老爷听了之后便来到大厅接见了他。葛长顺当即哭天抹泪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谭老爷子听完之后,果然如小黑子预料的那样,于心不忍,当即便命管家从账房里支了些钱出来,交给了葛长顺,让他回家好好给母亲治病!那些钱比葛长顺被劫去的还多了不少,葛长顺手里拿着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谭老爷子磕了几个响头,口中千恩万谢,之后便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之后,葛长顺立即请来郎中到家里给母亲看病,郎中诊过脉之后,开了一个药方,葛长顺按照药方又到药铺里抓了药回来,熬好了给母亲吃,他母亲吃了几天之后病情有所好转,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葛家全家上下感念谭老爷子的恩德,逢人便说,称道谭老爷子的仁厚,这本是出于好心,但不成想却给谭家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自打那以后,凡是被李永安一伙人劫了钱财的人,全都跑到谭家来哭诉,谭老爷子一来心肠软,二来好面子,就把那些被劫去的钱财如数都归还给了前来哭诉的人!这其中不乏一些趁火打劫,前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