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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林修都能够感觉到这里奇妙的氛围，更别提普通信徒，这是教会惯用的伎俩，以地狱之恐怖使人谓之，以神明之伟岸使人敬之，以身后境遇诱人信之。
它利用的是人性的弱点，以寻求心灵归宿的理由，干得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无本买卖，他们买卖的是人的智慧与心灵。
林修嗤笑一声，看着这座宏伟的神像。
它的双手握着一柄厚重长剑柱立在身前，哪怕看不上这种伪神，却不得不感叹，神像的制造工艺当真巅峰造极，每一处细节都将‘神明’的神圣尊贵，崇高强大表现到了极致。
奇怪的是神像并没有清晰的面目，这很诡异，在诺拉世界神明为了精准地接受信仰之力，会确立唯一的神名，以及神像，包括神像的高低、大小、容貌甚至是姿态。
信仰力是如何产生的暂时无法解析，但必然与信徒的意念相关，而明确的神明形象无疑能够帮助信徒凝聚信仰力。
这位‘天使神’到处都带着诡异。
失去了灵魂的大神官们一动不动，他们的身躯暂时并没有死去，甚至依旧能够呼吸，依旧拥有心跳，只不过却没有了意识，这种状态不是植物人，而是活死人，他们没有醒来的可能，除非重新在这些身躯内放进一个灵魂。
从他们的姿态可以看出，在生前应该在进行某种仪式，那道诡异的‘天使神投影’应该是被这道仪式召唤而来的。
红后将手指点在了这座神殿的主教眉心，一丝丝如同数据流般的光芒在她的指尖绽放。
“他们的大脑结构依旧完整，只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构造与其他世界有很大的差异，哪怕细胞结构相似，但物质的基本组成却不同。”
“他的大脑中还残留着绝大多数记忆。”红后小脸十分冷静，“灵魂的存在就像是人工智能的核心程序，它的运作同样需要完好的外部结构进行辅助，智慧生命的大脑相当于运算处理中心与信息库。”
“虽然核心程序被破坏了，但数据库依旧存在。”
红后仔细地在这位主教的脑海中寻找有意义的信息，天网强大的处理能力作用之下，这位主教百年来日日夜夜所有信息都被搜寻出来了，包括这位主教睁开眼第一次看见的世界。
甚至某些被删除的记忆在红后的能力之下也被全部恢复。
“找到了！”红后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
“通过他的记忆与在诺拉世界收集到的信息，我确定了教皇的身份，同时，能够基本确定‘天使神’的真正身份。”
红后将他获取的信息进行整理归纳之后，传输给了林修。
一百一十三年前，一位黑袍法师在黑暗山脉边缘的普通小镇中发现了半位面的踪迹，这位法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做出了伪装隐藏在小镇。
经过了长时间的摸索研究与等待，他打开了半位面通道，进入了这个世界。
这位主教便是最初跟随在法师身边的人，后来甚至被法师收做了弟子。
在他的记忆中有一大片空白，红后找回了那些被删除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那名法师，也就是现在的神殿教皇，他在这处半位面中感受到了神明的意志并获得了一件宝物。
随后回到了诺拉世界将小镇毁灭，封印了小镇下的半位面缝隙，来到这个世界，以高出这个世界两个大等级的力量将所有势力全部收服，并建立起了现在的天使神殿。
这就是那段被尘封的历史。
而那名所谓的天使神的身份……
“诺拉主位面，距今一千年前，光明神系诞生了一位堕落天使，被深渊法则污染，将光暗汇聚一体的特殊存在。”
“以毁灭为乐的邪恶之神，身具圣光的神圣存在，混乱天使—艾丽薇特·珈娜。”
听到这个名字，林修眉头微微一皱。
“这位混乱天使挑起了诺拉世界距今最近的一次神战，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神战，甚至连深渊都加入了其中。”
红后继续道：“关于这次神战的内容暂时并没有足够的信息，但结果却知道。”
“象征混乱天使的星辰神国永恒地寂灭了，一同消逝的还有大大小小接近一百位神明，神战结束之后，混乱天使在人间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了，曾经有一段时间，凡是念诵混乱天使之名者，都会被各大神殿判罪！”
林修看向大殿内伟岸神圣的黄金神像，语气有些沉凝：“你是意思是，这个世界的天使神殿其实在供奉那名陨落的混乱天使？”
红后点了点头。
“在诺拉世界中，有一名天网子体宿主发现了一处遗迹，其中有关于混乱天使的种种记载！”说着红后面前出现了一副投影画面。
那是一处深埋地下的残破遗迹，一座巨大的天使神像断裂成数快，红后将信息扫描，重建建立了神像的模型，与面前的黄金巨像对比，除了面容之外，身躯细节完全一致。
有趣的是，遗迹中的神像面容被刻意地抹去了，即便是红后也无法复原。
“同时，黑暗山脉中依旧存在关于混乱天使的记载，不论是法师还是佣兵，东方诸国的禁令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作用。”
39：心之所向（）
“对于能够融合黑暗与光明两种力量的混乱天使，不论是神明、恶魔、还是法师都很好奇，这意味着，光明与黑暗并不是绝对的对立！”
红后在仔细分析获取到的一切信息，并推演其中隐藏着的内容。
“碎裂荒原的形成原因是什么？唯有神明级别的力量能够击穿晶壁，这个小小的半位面为何会遭受到神级力量的攻击，又为何会有一道结界将元素风暴束缚。”
红后收回了手，安静地待着林修的身旁。
“指挥官，混乱天使并没有彻底陨落……”
也就是说，那位曾经挑起神战的恐怖存在与这个半位面存在联系，天使神殿的背后主人便是祂，一位曾经的巅峰神明。
从之前昙花一现的力量能够感受到祂的恐怖，针对灵魂的攻击，来自于法则层面的恐怖压制，这是超凡的存在，以战争要塞如今的力量难以应对。
不论是战争魔兽，还是要塞战士，都没有直面祂的力量。
原以为只是一处半位面，却没有想多牵连出这么多隐秘。
另一边的恶魔召唤还在进行，深渊即将入侵，这其中未必没有那位混乱天使的手笔。
“诺拉主位面对神级存在压制，不论法师还是神明或者恶魔，主位面能够容纳的巅峰级别是五十级，超过五十级的存在降临主位面将会受到世界法则的镇压。”
这是从法师联盟中获得的信息。
神明在星界建立神国，恶魔在深渊开辟领土，金袍法师在元素之海构建自己的半位面，诺拉世界对所有超限者都会进行镇压。
即便他们想要进入诺拉世界，也只能利用投影降临。
“战争要塞还是太稚嫩了，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成长。”红后向林修道。
林修摸了摸下巴，目光却异常清明。
“神明？混乱天使？”他的嘴角缓缓翘起，“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红后眨了眨眼。
林修微微一笑，向她道：“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是什么？”
“是强大，是走向更加遥远的诸天万界，这个半位面，乃至于诺拉世界，在诸天万界连一颗尘埃都算不上，而这个世界的神明又算得上什么。”
林修并没有小瞧或者看不上这些神明，他自己的实力更加不如，但他与他们存在着本质的区别，林修说出这句话，并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而是以诸天万界衡量。
他们都太渺小了，渺小到连尘埃都不如，这种渺小微薄的感觉让人有些窒息，诸天万界太过浩瀚，有太多神秘，有太多不可思议。
举手投足间捉星摘月的仙道大能，将世界化作画卷的可怕文明，创世灭世无穷无尽的存在。
这一切是如此地引人向往，林修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史诗般壮阔的画面。
有泼猴挥棒横击九天，有盖世仙魔崩天伐道，有亿万星河掌中暗灭，有真仙在红尘中等待……
太多太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进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征服，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改变。
他的双目前所未有地明亮，他的语气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我们为何要因此驻足！源力、能源、世界宝石、力量，这才是我们一直以来不变的追求。”
相比那些，现在的一切都像是过家家般幼稚，神战？深渊入侵？他们连自己所在的世界都未必了解。
他们只会粗浅地利用力量，挥舞着力量去杀戮，去威慑，在平民面前展现‘神威’，博取那所谓的‘信仰’，奴役他们的心灵。
这样的‘神明’，何其可笑。
世界的构成是什么？他们知道元素之海的奥秘吗？他们甚至无法彻底地了解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神明，未免太掉价了些吧！
“至于人口、土地、又或者其他东西，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他顿了顿：“利益最大化，或许会很残酷，或许会很血腥。”
说道这，林修的双目陡然变得凌厉，“但，我们是规则的制定者，不想服从便唯有战斗，要么打退我们，要么用他们的血肉与骸骨为我们铺路，阵痛过后，世界将在我们的手中重生。”
战争要塞对世界做出的一切影响都能够助长中央高塔凝聚世界宝石，这也是林修没有做出更加残酷决定的原因。
对于一个世界原本的既得利益者来说，林修是毁灭的使徒，将一切秩序，一切规则全部击碎，甚至将他们打落尘埃扔进地狱。
但对于底层的平民来说，他们接受要塞的规则，他们享受要塞的守护。
“所以……”林修看向那座高大的黄金神像，“不用顾忌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