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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时候我在这个角度往下看,古村总是在这里。
就如同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
我把车停在了山路上,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对风月说,你看到了么,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据说有上千年了,听我爸爸说大炼钢的时候曾经想要把它砍了烧火,结果几天几夜也没有人能砍动,最后也就算了。你说神不神。
风月说,槐树为鬼木,你要说神,不如说灵异。
我愣了一下,鬼木?当年我们的许愿盒不就是埋在了槐树下面?难道这是一切的源头?
风月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快点走吧,我都累了。
我说,你坐车的还觉得累?那我骑车的还能活么?
风月说,我一路上给你鼓劲儿很辛苦的,我们快点下去,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看一看了。
我骑车而下,进入村子之后才感觉到故乡的残破,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走进村子只感到了一种肃静,既没有人影也没有鸡鸭鹅狗,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看到。
这种静穆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风月也在后面抓紧了我的衣服,低声说,好安静啊。
我嗯了一声,既然进来了,自然要看看有没有人住,还要去老槐树那里看一看,说不上就有什么线索。
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到大爱。
我要在婚礼之前找到到底是什么诅咒了我们,我必须把大爱从这个必死的诅咒之中拖出来。
骑车在村子里转了小半圈,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已经转到了村中间的槐树下,我把车停了下来,走到了槐树旁,用手摸了摸树干。
心中问道,是你么?如果是你,请原谅我们。
一阵风吹过,槐树瑟瑟作响,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槐树惨败的枝干,整棵树也跟这个村子一样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难道这就是我的故乡?
一个别人口中的鬼村么?
风月替我把着车子,看我愣在树下,轻喊了一声喂,我回过了头,风月说,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我笑着说,那么多个男人都告诉你名字,你记得住么?
风月说,你的我一定记得住,很少有男人会跟一棵树讲话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风月说,你刚刚闭上了眼,虔诚得如同拜佛之人,你肯定是跟树说什么了。我猜一猜,你说我回来了,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
风月说,我们打算在这里过夜,看看晚上有没有什么灵异的事儿发生,你呢?
我说,转了小半圈,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打算再看一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等到你的朋友过来,把你安全地交给他们之后我就回镇上了。
风月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她说,那行吧,给我留一个电话,回去我们再联系。
我把号码说了一遍,风月拿起手机一拨,半天我的手机也没有响,风月说,没有信号。
我哦了一声说,四面环山,还是个荒村,估计没有基站。
风月说,我把我的号也说一下吧,你存上。
哥们虽然是单身但也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急忙拿出手机存了号码,又上了车,打算进行下半段回乡之旅。
风月这一次坐上了车,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走吧,带我看看你的家。
我哪里还记得我小时候的家在哪里,不过美女有这种要求,我也恭敬不如从命,按照记忆往前骑,还别说,七拐八拐真的找到了老房子,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只可惜里面也残破了。
到底是什么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开了?
如果是现在年轻人打工导致村庄的没落,村子里怎么也要留下点老人跟孩子,可这村子什么都没了,连畜生都没了。
难道是瘟疫?
在我的家门口站了站,不过我没有勇气进去,跟风月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大圈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槐树下,在树下休息了半天,互相说了一会儿话,远远地看到山上下来人了。
我说,你的朋友来了。
风月哦了一声说,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村子里又没有人,我明天就回去了。
风月说,那行,我们再联系吧。
我说,放心,你不跟我联系,我也跟你联系,就是到时候别拒绝我就好。
风月说,不好说,关键问题是你要排队。
我说,这我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插个队。
风月嘻嘻一笑说,不行。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过来了,我估计我把他们的女神领走了之后他们是跑步前进的,一个个在我面前吐着舌头,看起来就好像是犬科动物。
我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我走了。
说完很潇洒地上了车,转身而去。
回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旅店的店主似乎很高兴看到我回来,我把自行车换了回去,狼牙被对方推给了我,说不值钱当旅游的纪念品了,我买好了第二天一早的票。
既然没找到大爱,我自然而然是要回去的,那几个警告我不能无视,离村子越近,我的心越晃。
尤其是再一次路过山洞的时候,我发誓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晚上在小旅店吃了口饭,毕竟是骑了一天的自行车,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等到我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我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干扰声,然后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救我……快救我……不要……你看没看到……那个红裙子……看没看到……救我……
这个声音似乎不像是跟我在说话,而像是一个惊恐过度的人的自然自语,电话挂掉了,我翻了回去,是一个无法显示的号码。
可是这个声音我听起来有些熟悉,难道是……风月的?
她今天刚刚要了我的电话,他们今天就住在村子里。
难道他们已经……
我猛然跳了起来,下去敲开了店主的卧室,高声说,帮我把门打开,自行车接我,我必须去村子一趟。
店主愣了半天,低声说,下着雨呢,还是晚上,你在山上骑车,你是找死啊。
我说,不行,我的朋友似乎有危险了。
店主愣了半天说,真出了事儿,你现在赶过去也没用,等天亮吧,车子我不会借给你的,听我一句劝,离古村远点。
说完关上了房门,我走到了门口,这种家庭旅店半夜都是反锁的,用的那种链条锁,我晃了晃,根本打不开。
而且店主说得有道理,我不太确定这个电话是不是风月打给我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大雨天我骑车上山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
无论如何,等天亮吧。
大雨洗刷着铁门,我又听到了滴答声。
滴答,滴答。
二十七日 红裙子()
一夜未睡,清晨乌云散去,阳光冲出天地之间,烧去了一夜的阴沉。
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这蓝天白云,一夜的电话都没有打通,我又尝试性地打了一次,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同样是打不通,不在服务区可就比空号让我好受得多,我熬到旅店店主起来之后,好说歹说算是借了自行车,这店主人很好,对我这个陌生人非常的关心,一再叮嘱要小心山上路滑。
我这个人嘴贱是对贱人的,对于这种发自内心关心我的人,我一句抬杠的话也没说,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店主的小女孩倒是不在乎,我知道这个孩子叫小芳,今年刚刚上高中,正处于什么都不怕的青春期,她看到自己的父亲送我就跟出殡一样,那面含着棒棒糖说,怕什么,那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都是老一辈胡说。
店主瞪了女儿一眼说,你不知道,别胡说。
小芳吐了吐舌头说,这年头什么鬼啊神啊的,我前几天过去,什么都没有。
店主说,那是你运气好,你还敢提这事儿?告诉你多少年了,古村不能去,不能去,你听不懂?
小芳说,本来一个破村子我也不想去,我还怕染上什么病呢,以前我们同学怎么说的?古村那是天花村,去了就染病,后来知道那也是家长骗人的,就是怕我们去。
店主说,不管说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古村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要是再去一次,我打折你的腿。
小芳哇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你吼我,你要打我,我告诉我妈去,呜呜呜。
店主吓了一跳,急忙说,我没要打你,我没说要打你。
小芳放下了手,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也不敢。
看到这对活宝父女在这里上演亲情戏,我悄悄地退了出去,上了自行车,心里可是在发颤。
我跟着几个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人都不错,都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大学生,尤其是风月,长得风华绝代,却跟我处处对脾气,而这群人之中也只有她有我的电话,昨天真要是有人给我打电话……
只可能是她有了危险。
店主说得没错,下过雨的山路滑得如同风月的肌肤,天上虽然没有暴雨了,可是到山上之后一直都有细蒙蒙的小雨滴,明明天上有着硕大的太阳,就是不知道这些雨从何而来。
我踉踉跄跄地跑了半天,摔了两个跟头,一身的泥水才算到了那个过山的山洞。
这一次进去,我把车停了下来,在里面休息了一会儿,躲了躲雨,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山洞。
这个山洞我每次过来都感觉不好,这一次进来还是如此,可是里外对比,山洞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在里面越待越觉得头皮发麻,寂静得让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周围。
我神经病一样的喊了几嗓子,然后推着车子跑了出去。
再走就是下山路了,很快就看到了村子,远远看去还是没有人烟,我越往村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