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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说,你不知道么,后半夜就送回她自己的房间了,没什么事儿,我看没什么。
我说,你干什么呢?
小爱说,没干什么,但穿得少,昨天半宿没睡,正在睡觉。你想进来么?
我想象一下进去会发生什么,还没等我回答,小爱说,算了,我还是继续睡觉吧,你继续回房间胡思乱想去吧。你看看你,眼睛都冒光了。
我有些尴尬,伸手刮了一下小爱的鼻子,小爱吐了吐舌头,关上了门。
我也只好回到房间,可是却感觉小爱似乎在房间里面说话,是我的错觉还是她的房间有人?又或者是其他的房间传来的?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拿起了笔记本,又读了读那几句话,刘慈肯定是很可疑,我觉得自己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只可惜资料太少,再往后古庙村就跟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毕竟是村子太小,而且偏僻,过去消息闭塞这么一座大山放在这里,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跟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样,乡村生活又平静,不可能天天死人,也不可能天天挖金子出来,没有被记载也很正常。
我快速地翻了一下,真的也就这么点东西了,再然后就又到了建国后把古庙拆了那一段了。
我想了半天,其实村子里面的事儿最好找一个老人讲一讲故事也就明白了,不过我爸似乎不太专业,说来说去就两句话。你看我爷爷告诉我的那些个故事,一个员外家的女儿被人诬陷不轨,然后投河自尽,再然后尸体不腐,这个传说听起来就很靠谱。
红衣村如此得来,倒也可以解释。
但,故事这个东西传一传都跑偏了,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在我这里是第几个版本,不过我觉得这下雨天还这么无聊,我真的可以找人聊一聊这里的故事。
你说我找谁?
当然是那个侏儒,虽然每一次他看我都没有好眼神,但他在古庙里面来的那么一手如果不是演戏的话肯定是高人。
一个高人隐居在这么一个连人都没有的地方,让你想到了什么?
刘慈。
对吧,这不是另一个版本的刘慈么?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也是那个金子?
这个想法蹦出来又吓了我一跳。
这个地方有旅店本来就很让人惊奇了,你说抢占旅游先机?那也就是骗骗学生的说词吧,这地方能有多少人过来?而且就算是突然之间出现了什么旅游热,人人都扎堆来这里,那么这一座破楼就能抢占旅游先机了?
胡扯的说法背后必然有其逻辑性。
我看到了刘慈的故事,只言片语之后猛然让我对那个侏儒有所怀疑。
他在古庙露出的那一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真有本事,要么是在演戏。
真有本事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演戏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背后都有一个大大的为什么。
我这人一想到自己还有二十多天就心急如焚,老觉得活不够,以前拖延症特别严重,结果现在跟火烧了屁股一样,恨不得什么事情都窜起来去做。
想到什么做什么,对于别人来说是莽撞,对于我来说叫做活在当下。
好吧,反正也没有未来了,一个侏儒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晃晃悠悠下了楼,转到了前台,侏儒果然还在里面,正在看书。
我喊了一声张天师,侏儒一愣,抬头看到我,居然笑了。
我没想到一个人的笑容居然可以如此不友善,我说,张天师,不是,大师,大师您好。
侏儒说,干什么?
我说,大师,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侏儒说,说吧。
我说,那些个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侏儒说,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我说,昨天晚上的事儿,还有古庙的事儿。
侏儒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嘻嘻一笑,然后说,张大师,是这样的,这古庙村有金子,大家都知道。你也知道我土生土长的,这些个故事早就听烦了,我又不分你金子,我就是想问问……
话音未落,侏儒猛然窜了出来,隔着桌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他说,你知道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这侏儒还真的就跟过去那个刘慈一模一样,都是奔着那些金子来的。
我打算骗出点内幕来,虽然这个侏儒看起来面目狰狞,但身材比我矮一半的人能拿我如何?我说,刘慈的传说,他的那些个金子嘛,还能知道什么。
侏儒哦了一声,放下了我的衣领,回到了前台里面,然后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一愣,然后知道这批金子不是刘慈的,我自己说露馅了。
那批金子肯定是属于另一个人,而刘慈挖出来的也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我发现最近可能是太紧张了,我的大脑异常灵活,我口风一转然后说,刘慈挖出的那点东西算什么,我爷爷说,这里还有金山银海。
侏儒看了一眼我,这一次不冲动了,他说,你想要干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听说过一些故事,但是我对金子没兴趣。我就是个写小说的,你要是能找到那些金子,那么我不说什么,你要是不能找到还想找,我可以给你点线索。不过放心,我不要金子。
侏儒说,那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想要一些关于古庙村成立之初,也就是红衣村的故事,你讲给我,我讲给你。
侏儒又扫了我一眼,然后想了想说,你先说你的。
我说,别,别,还是你先说吧,我要的是故事,你要的是金子,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这样,过去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些,你讲给我,我听听。只要你不骗我,我就把我知道的讲给你。
侏儒说,你真知道?
我说,当然,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我爷爷的爷爷也住在这里,你说我能没有听说过一点故事么?那个金子世世代代都说有,但谁也没有找到,我们都没有在意啦,倒是常有外人过来寻宝,我们都当看笑话而已。
侏儒哦了一声,看了看我,然后说,那行,我可以先讲,但是为了证明你是红衣村土生土长的人,你把那首儿歌说出来?
二十日(3)儿歌()
儿歌?
我愣了半天,什么儿歌?
你拍一我拍一还是太阳当空照?
全国范围的儿歌肯定不可能,侏儒既然这么问,必然是属于红衣村的儿歌,而且他肯定知道。
我这面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听到小爱在楼上喊了我一声,这一声算是救了我,我对侏儒说,大师,你等我,我上去看看什么情况立刻就回来给你讲,你等我啊。
说完我跑了上去,小爱站在楼梯那里,我说,怎么了?
小爱说,没什么,我这不是起来了么,看你刚刚挺寂寞的,就想要陪陪你,结果你还不在房间。
我低声说,我正在下面说事儿。对了,古村的儿歌,你知不知道?只属于古村的?
小爱说,儿歌?
我说,对,有没有我们小时候说的,只属于古村的儿歌?
小爱想了想,然后眼睛一亮,她说,有啊,有啊,是我们小女孩跳绳的时候唱的。
红红衣,花花轿,里面坐着美娇娇。
美娇娇,坐花轿,眼里只有情人笑。
金山银海都忘了,子孙满堂才最妙。
小爱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我对这个儿歌绝对很有印象,小时候经常会唱。
我对小爱说,好,我下去一下,一会儿就上来陪你啊。
小爱撇了撇嘴说,明明是我陪你。
我说,好,好,都一样还不行么?
我跑下了楼,对侏儒从新唱了一遍那个儿歌,侏儒听过之后点了点头,他说,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你想听故事,我就讲给你,也当是这些雨天解闷了。至于你说黄金什么的,我也就当个故事听,你我都别当真,否则这荒山野岭的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太好。
我一听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么?不过老天爷说我还能活二十多天,说不上这个侏儒真是我命中一劫呢,我可不想招惹他,于是点了点头说,放心,都是闲的。
侏儒说,你刚刚说的儿歌,其实还有后半段,不过有点儿童不宜了,也没有流传下来。整首儿歌是这样的。
侏儒说完,居然唱了起来。
红红衣,花花轿,里面坐着美娇娇。
美娇娇,坐花轿,眼里只有情人笑。
金山银海都忘了,子孙满堂才最妙。
老槐树,破旧庙,月半圆时听她笑。
与天争,与地闹,天地无用鬼神逃。
藏在破庙无人要,处子偏说是淫妖。
美娇娇,无人要,月夜悬挂在破庙。
美娇娇,挂破庙,负心人儿不知道。
为情而死最可笑,庙中百年恨难消。
为情哭,为爱老,薄情男人似虎豹。
美娇娇,不见了,红衣娘娘镇古庙。
侏儒的声音跟后半段的内容,让我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个悲剧啊!
显然红衣村的传说与故事,都跟这首儿歌有关系,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这个故事都符合传统聊斋的套路,傻女人与负心汉,然后就是复仇的传说。
侏儒看了看我,似乎我的神色让他生疑,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口中琢磨着这句儿歌,虽然意思上没有问题,但我是搞写作的,我立刻在语法上看出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这首儿歌没有结尾,还差了两句。
我看侏儒已经起疑,也是急中生智,我说,我知道的,就是儿歌后面的东西,这么说,你信了吧。
侏儒又是一愣,然后他说,你真的知道后面几句?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一次还真的蒙到了点子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