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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站在一旁一直未敢出声的宦官回道：“是。”
李宁济此时正坐在太子府内，
刚接了旨意的他，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开口问道：“魏先生，您怎么就这么笃定父皇不会疑我？”
一位蓄着长髯的白面书生朝他躬了一礼，“太子，首先，今时今日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没有动机去陷害一个小小的成王。其次，这件事还有郑翠出来当替死鬼，所有的环节都完美无缺。最后，就算姜家查到了什么，他们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您，因为他们在您身上已经付出了太多，一旦您出事，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
经过这位魏先生的一番分析，李宁济渐渐平复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那双手呢喃道：“脏了，染上了自己亲哥哥血液的我脏了。”
“殿下勿忧，自古以来多少帝王都是踏着别人的鲜血走过来的，您今日不杀他，他明日便会杀您，这是无解的命题。”
李宁济点了点头，“魏先生辛苦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当魏先生退下，屋内一阵凉风袭来。
“天，冷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姜如玉失声问道。
“属下不敢。”
“好一个李宁济！好一个魏先生！”
来人并不敢答话，只默默垂手立在一旁。
许久才听到姜如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今往后，太子府不用再监听了。”
“这？是！”
姜如玉突如其来的反常作为他的妻子李宁秀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如玉，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
“秀儿，人心易变呐！”
说完倒头就睡了过去。
李宁秀不知这其中原委，她把姜如玉抬到了床上盖好被子，退出门便前去寻李迟迟。
“师父。”成婚这几年来，她还是喜欢称呼李迟迟为师父，而李迟迟也不在意，觉得如此甚好。
“嗯？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如玉他今日有些反常”
“怎么？难不成是他外头有人今日交不出公粮了？”脑洞大开的李迟迟随口问道。
“哎呀，师父！不是这个，是他今日突然饮起了酒，酒后只说什么人心易变，您知道的，他从不轻易饮酒，上一次饮酒还是他平了黄金寨之后才这次又不知何故。”
李迟迟心思急转，“这是迟来的青春期？”
“你别急，明日我会问他的。”
第二日一早。
“醒了？”
“呀！娘，是您啊，吓我一跳。”
“说说吧，怎么回事？”
姜如玉情绪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
“你不会真在外边有人了吧？？”
“娘，您想哪儿去了！”
“那到底为何酗酒？你昨日又见了什么人？”
姜如玉便将暗哨带回来的消息转告给了李迟迟。
李迟迟听后叹了叹气，“伴君如伴虎，随着咱们与他身份的不同，日后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如果你不想再与他们周旋，那咱们不做这个护国公也罢！”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茶碗摔落的声音。
原来是李宁秀担忧姜如玉酒醒后胃会不舒服，特地吩咐人做了白粥，可是当她走近的时候却听到自家相公所说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秀儿吧？进来吧。”
李宁秀失神走了进来，刚坐下，就哭了起来
李川也一晚上都没睡好，总是做梦，梦到老二儿子死不瞑目的眼神，早上很早便醒了，打开窗户望着外头清冷的宫殿，心下一阵难过。
“陛下，您怎么起了？”
李夫人随着李川身份的改变也由起初的一个留守夫人变成了一国之母，凭借着她与李川同床共枕多年的经验，她知道昨日必定是出了事，可是无奈她刚为后，想探查一些外界消息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你说咱们老二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第112章 训夫记（21）（）
听到李川的措辞——“咱们”，李夫人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他也难以择决的问题出现了。
“陛下，是不是咱们老二出事了？他可是咱们的亲生儿子啊，他什么脾性您还不知道吗？虽说从小就争强好胜，但却一直没什么坏心啊！”
“没什么坏心？”李川自嘲的笑了笑，“你可知昨日他居然在姜家的洗三宴上想毒杀老三以及我派去庆贺的大臣们，而且还想栽到姜家的头上，你知道早些年他撺掇老四老五带老三穿小鞋吗？你知道他使了什么龌龊手段逼迫了前朝皇帝写下禅位书？这就是你口中没什么坏心的儿子？”
李皇后摇头道：“不，他一定是受人蛊惑了，他的亲弟弟已经是太子了，他未来必定一生无忧又何必冒险？”
“呵，可如果自己是太子岂不是更好？”
“陛下！你怎会如此想？”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尝过权利的滋味，你不懂它们有多诱人”
“那您打算”李皇后有些不敢问下去。
“下面递上来的消息：他是被他府上的一名姬妾所蛊惑，而那名姬妾本身与姜家就有些私仇，我也只能以此保住老二的命，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说完李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您就不能”
“不能！天下才刚平定，如果这时我包庇了自己的儿子，天下人将如何看我李川！”
李皇后听后便没再开口。
过了不几日，李川下令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此案，由此李川二子成王——李宁成被贬为庶人，郑翠死刑。
次日，李川下旨，时王、岳王即日离京，不得有误。
“恭贺太子，从此再无一人是你前进路上的阻碍。”
“同喜。”
一时之间屋内觥筹交错。
“先生，我害怕。”
“太子怕什么？”
“我怕我做的这些事情会让父皇母后以及大姐知道，怕他们对我失望。”
“这只是手段，只要您登上大鼎勤政爱民，谁能对您失望，谁又敢对您失望？”
“我更害怕的是姜家我以为此事他们不会知晓，到时可以一网打尽，可谁料到，我还没来得及部署这一切，我那好姐夫就知道了，他还跑过来告诉我，让我小心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就要你自己问你自己了。”
“谁？”原本正在屋内喝酒的两人顿时酒醒了一半。
门被推开，当两人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大惊失色。
“姐姐夫”
姜如玉道：“在下当不得您这一声姐夫，您还是唤我为护国公吧”
魏无极看到来人是姜如玉，双腿颤颤，他可是知道这位的凶名的，据说连自己的亲爹都能狠下心杀掉。
“护国公”
“你闭嘴！谄媚的小人！”
魏无极不敢再开口，生怕这个活阎王发怒。
姜如玉双眼直视着李宁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只是因为惧怕我姜家的赫赫功勋？”
“姐夫，您说什么呢？我不懂”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设下这个局？姜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我的亲二哥他想置我于死地啊，那天当父皇宣布立我为太子后，他怨恨的眼神直到现在我都能想起来，魏先生有句话说得对，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而你们姜家明明我李家才是这王朝至高无上的皇权，可为何偏偏降服不了你们姜家这匹狼？看着你们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不服！”
“好一个不服！”
“姐夫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动你们姜家了。”
“哈？是没有实力与我姜家抗衡的时候不会动吧，而一旦你有了一击必杀的实力我姜家焉能存活？”
说完照着李宁济脸上就是一拳。
“你混蛋！”
魏无极看着眼前姜如玉单方面殴打太子的景象，也不敢叫人过来，只能在旁苦苦哀求道：“护国公，求求你了，别再打了，再打太子就要死了，你不顾及你自己，也要顾及姜家，顾及你那还未成年的孩子。”
姜如玉听到这话，紧紧盯住了魏无极，“姜家不是已经被你们判了出局吗？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说着，朝着李宁济步步紧逼而去。
“玉儿，住手！”
姜如玉扭头，“娘，您怎么来了。”
“你个瓜娃子！我再不来你就要将你孩儿的未来给毁了，我可不想我的乖孙子乖孙女从出生就接触不到正常的外界。”
这是李迟迟在暗示姜如玉别以为有了那处灵泉所在就可以为所欲为。
姜如玉眼神暗了暗，“娘，他他是要将我们姜家人一网打尽呐”
“我知道。”
李迟迟走向李宁济，“太子，从你父亲起兵那日，你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你与我姜家的关系只会越走越差，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猝不及防，你好像一夜时间就长大了这对你我来说或许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你好自为之。”说完就要带姜如玉离开这里。
“等等”李宁济喊住了李迟迟。
“怎么？你以为凭着你这太子府内剩下的三十多个暗哨就可以留下我们母子？”
“并不是，姜夫人是女中豪杰，我自然不敢留您，我只是想说，您这幅蔑视皇权自以为是的态度还是不要传给您的后代了，毕竟您还能活多久呢？”
“我这暴脾气！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以为你当个狗屁太子就了不起了？拿姜家后代来压我？”
头一次有人这么对她说话，李迟迟反而思虑起了自己的态度。
作为一个骨子里完全是现代人的她，做不到皇权至上，除非她就是皇权本权，然而接下来的世界她还是这幅态度，那真的很容易翻船了。
“诶？那下次接个皇帝任务好了”
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的李迟迟慢慢回过神来道：“谢谢了，这次算你点醒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