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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将关于楚兰歌前世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地搬出来聊。
第4章 墓前少年()
民间传言有些夸大其词,但大致上也没错。
楚兰歌安静听着,心却早急得飞到小鞍山。
据她了解,那个少年有点固执,应该不会轻易离开墓地。只是前后已经过了三天,他又身体不好,能熬得住么?
天空,正下着雨,他会避雨吗?。。
终于到了小鞍山脚下。
楚兰歌先给马夫一半的钱,让他再等一会。
马夫憨厚答应了,还借她一把伞。
顺着新修的石阶一路登高,楚兰歌走得甚为吃力。渐渐,更是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全力。有时人就是这么奇怪,眼看要摇摇欲坠,却还能靠着意志撑着不倒。
沥沥的细雨,断断续续的琴音,自山上飘下。
终于,人登上了半山腰。
高山巍峨,新建的墓碑屹立于灰暗的苍穹。
苍茫孤寂,睨视苍生。
墓前,有一少年,一琴,雨中清弹。
水滴敲打着古琴,十指鲜红,琴弦尽染。
顺着雨水,血如丝网般,流淌于青石板。
凄风,楚雨,压抑得令人窒息。
楚兰歌记忆中那个清俊秀雅的少年,如今形如枯骨,眼眶深陷。平时他酷爱干净轻微洁癖,如今却肮脏凌乱衣衫不整。曾经他珍惜爱护青葱如玉的十指,如今却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
“傻,真傻……”
楚兰歌眼泪夺目而出。
他是一心求死在墓前吗?
为什么没有人来劝他?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
这一刻,楚兰歌心底清晰涌上一抹恨!
人心,真就凉薄至此么?!
是她对不起他,是她没有好好照顾他。
楚兰歌重重跪在少年面前,手足无措地按住他的双手。
刹那间,琴音戛然而止。
楚兰歌小心翼翼,泪如泉涌地握住那一双重伤的手,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堵住,偏偏让她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少年呆滞不动,状似傀儡木偶。
“阿音,是我……”
沙哑的嗓音,颤抖的呼唤,遥远得宛如来自飘渺天空。
少年全身一颤,可也仅是一颤,很快又沉寂如死水。
楚兰歌将他搂近,埋首在他肩膀,凌乱的心逐渐平复,喃喃道:“我回来了,没死。”
下一刻,少年浑身剧烈颤抖。
没死吗?
不,死了,她死了……
死得离奇突兀,死得凄惨冤屈,死得不明不白!
恨!他用尽余生去恨。
恨世上所有的一切,恨所有虚伪的人,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什么都无法替她做,恨不能替她讨回公道。
是……梦吗?
仿佛听闻她说回来。
他应该快要死了,她终于来接他了么?
真好……
楚兰歌察觉不对,猛地正视少年,发现他的唇角噬着奇异的浅笑,不由脸色一变,急道:“阿音,是我。我是楚兰歌,我真的回来了。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回桃源镇,好不好?”
御飞音依旧木然不动。
楚兰歌柔声说着,“你不是曾经说过吗?如果我那一天累了,想解甲归田,我们就一起到你的家乡桃源镇,过上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日子。”
“……”
第5章 匆匆回城()
御飞音脑袋空白,干涸的血泪再度涌出。
下一刻,他昏倒在她怀中。
雨中有一辆旧马车,载着两个病怏怏的孩子,匆匆回城。
约一个时辰过去。
西安街。
简陋的小民房前,停着一辆旧马车。
林嬷嬷一见马车下来的楚兰歌,扑上前抱着她猛哭,“姑娘,您这是去哪里?怎么不告诉老奴一声。老奴快要给急死了……倘若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奴以后怎么到下面跟小姐交待。”
“嬷嬷,我没事。”
楚兰歌请马夫帮忙,将车上昏迷的御飞音抱下来,送进屋内唯一的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在回来之前,楚兰歌已经带着他去过一趟医馆,看完病也抓过药了。
将剩余的车费给了马夫大叔。
小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了。
林嬷嬷见到自家姑娘出去一趟,还带个男人回来,早就慌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安置御飞音。回过神后,赶紧关紧门窗,深怕被外人瞧见。
“姑娘,您怎么随便带个男人回来了?”林嬷嬷紧张说着,“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您的声誉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还怎么许一个好人家……”
林嬷嬷在一旁担忧唠叨着急。
楚兰歌将包中的药取出,还有新买的几斤大米,“嬷嬷,先去熬碗清粥,还要给我熬碗姜汤,再煎药好吗?”
林嬷嬷再着急,还是拿着东西转身去做了。
累!。。
真累!
楚兰歌终于累倒在床前,趴在床沿睡着了。
等楚兰歌醒来。
外面雨歇,夜色很深。
屋内燃着一盏桐油灯,林嬷嬷披着单衣趴在桌子瞌睡。
楚兰歌占了林嬷嬷睡觉的草席。
狭窄的空间,却不觉清冷。
她轻步走到床前,照看一下昏睡中的御飞音。
御飞音眉宇深锁,梦中极不安稳,拳头紧握,指间又溢出了血丝。
楚兰歌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下意识中误伤到自己。
同时她还靠近他耳边,低声细语。或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渐渐的,睡梦中的他,放松了下来……
翌日,清早。
楚兰歌发现御飞音高烧昏迷,急忙请来大夫诊治。
因此,不出意料地又折腾了一番。
她亲自伺候御飞音服药,再喂他吃了半碗清粥。
林嬷嬷想阻止她这么做,可一见床上病得昏迷的少年,又于心不忍。
等闲下来时,已过了晌午。
楚兰歌也服了药,将剩下的十余两碎银,交给了林嬷嬷保管。
林嬷嬷讶然问:“姑娘,你哪里来的银子?”
楚兰歌也没有隐瞒:“当了娘亲留下的玉镯。”
“姑娘,你怎么可以——”
林嬷嬷一脸焦急。
可碰到楚兰歌平静的小脸,她再多的话又只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楚兰歌承诺道:“嬷嬷不要担心,我会将玉镯赎回来的。”
“好好,姑娘心里有数就好。”林嬷嬷忧心忡忡,想去忙碌自己的事,偏又不放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生怕传出去什么谣言,有损了自家姑娘的声誉。于是,默默地将针线活搬到了屋内做着。
第6章 她还活着()
楚兰歌见之淡笑不语。
傍晚,御飞音昏昏沉沉中退烧。
大夫再过来一趟,替他手中的伤换药。离开的时候,大夫顺便也替楚兰歌号脉,说她寒症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需再服两贴药,基本能康复了,至于以前留下的病根,需往后慢慢调养。
林嬷嬷送大夫离开。
日子这般过了数天。
楚兰歌的身体恢复不错,御飞音也清醒。然,自清醒以来他没开口讲一句,每日楚兰歌伺候他服药,喝粥,他都十分配合。
今日,楚兰歌喂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欲转身。
“你……真是楚将军吗?”御飞音颤声问。
“世上再无楚将军了,只有楚兰歌了。”
“是……”
少年干裂的薄唇颤抖,欲言又止。
楚兰歌豁达一笑,拿起空碗起身往外走,在门前停住,悠悠然说,“我在盼你早日康复,你知道么?因为除了你,再也没有人会笨到弹琴一夜,就为了让我睡一个好觉。”每次上战场杀敌,回来一身血腥,她不管再累,都无法入睡。
是少年生涩的琴音,断断续续,却让她睡了。
“将军……”
御飞音泪流满面。
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真!
少年哭着哭着,又睡过去了。
时间,悄然流逝。
楚兰歌在屋檐下细心清洗着御飞音的琴。
琴,非名琴。
市面上有钱都可以买到的,很普通的一把琴。但是,自她赠送给他的那一日开始,他就格外珍惜,从不离身,就算睡觉的时候,也会将琴放到床头。经常让她想起来,都感觉内疚,那个时候该给他买一把好点的琴。
可惜当年,楚兰歌行兵打仗很厉害,管理钱财却无能。
皇上赏赐的东西,除去了一座将军府,楚兰歌基本都分给了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或许是一些战死沙战的军人家属。
十余年一直靠俸银度日,生活并不宽裕。
再者,楚家嫡系仅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不饿,全家都饱。
楚兰歌能有闲钱买一把琴送人已经相当不错。
洗琴的动作,楚兰歌陡地停下。。。
院栏外,有人监视?她眸子微闪,随即佯装不知,继续洗着琴。
忙毕,进屋内。
御飞音呆立床前,脸颊微微憋红。
楚兰歌近前关切问:“怎么啦?”
“我、我内急。”御飞音吱唔说着,声音细如蚊嗡。
楚兰歌尴尬莞尔,牵起他的手腕,“你跟我来。”
她带着御飞音出了屋外,在小屋子十几丈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公用茅房。说是公用,其实是有一个百姓需要粪肥,在人来人往之的路上修了一处。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守在茅房外。
楚兰歌的心思飞转,想着里面的少年……没问题吧。
他的手……
“阿音,需要我帮忙吗?”楚兰歌清咳一声,半开玩笑问。
“不、不用。”御飞音紧张回话。
楚兰歌说,“小心别碰到伤口。”
“嗯……”少年很害羞。
突然间,楚兰歌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了,竟然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