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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身其中就犹如掉进了潘多拉盒子里,只有面对邪恶和灾难,要想逃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虚空大夫说:“有我一个听众就足够了,没有必要让这个姑娘听这些。我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昨天早晨在海滩上无意碰到她的。她从摩根港到这儿来,只不过是为了采集一点贝壳。你手下的人打坏了她的船,她无法回去,只好跟我在一起。放她回家去吧。她什么也不会说,她可以发誓不对任何人谈起这里的一切……”“不,我偏要说,我要把一切都说出去,”海妮突然气呼呼地嚷道,“我不想离开,我要和你在一起。”
邦德瞟了她一眼说:“我并不需要你在我身旁。”
虚空大夫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要充英雄好汉了,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要来到这个岛上就别想再离开,懂吗?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一个平常的渔夫。这就是我的法律。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邦德盯着他的脸,在那上面看不到一丝怒容,只有一种不容置辩的冷漠的神色。邦德耸耸肩膀,歉意地笑一笑,对海妮说:“对不起,海妮,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愿意你离开我。好吧,让我们呆在一起,听听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吧。”
她高兴得直点头,似乎刚才邦德硬要把她赶出电影院,而这会儿才同意她留下来一样。
虚空大夫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说得很对,邦德先生,我的确是个疯子,但你要知道,所有的伟人都是疯子,正是靠着疯狂的驱使,他们才实现了理想。大科学家、哲学家、领袖人物,谁不是疯子?正是因为他们有着疯狂的追求,才能置周围的一切而不顾。要是和常人一样,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疯狂,我亲爱的邦德先生,是象天才一样珍贵的无价之宝。而浪费精力,象常人一样循规蹈矩则是滔天大罪。”
他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我决不做这种罪人。不错,我是一个疯子,一个疯狂地追求权力的疯子。”他那黑洞洞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要呆在这里,为什么你会留在这里,为什么会有眼前这所有的东西。”
邦德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说道:“我并不对你这些老掉牙的想法感到奇怪,因为你太狂妄,把自己设想为英国女王成美国总统,甚至设想成上帝。不过,他们的权力人所皆知,有充分的保障。而你却只有把自己关起来。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何苦要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车里,做你那荒唐可笑的权力梦呢?”
虚空大夫第一次露出恼怒的神色:“邦德先生,权力是至高元上的。而权力的首要原则就是要有一个可靠的基地。只要你能在基地里为所欲为,那至高天上的的权力就属于你。这些对于我都毫无问题。我敢说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我相比。世界太公开了。要想获得真正的安全。就必须与外界隔绝。你刚才提到什么女工呢,总统呼, 他们手上的权力能有多大?不就是人民给多少他们就有多少吗7太可怜了。今天的世界上,除了斯大林,就只有我算得上真正对他的人民拥有生杀大权。至于这样的权力如何落入我的手中,这是一个秘密,一个除我之外至今无人知道的秘密。”
邦德耸耸肩膀,不屑一顾地说:“这不过是一种虚妄的权力罢了。任何一个手上有枪的人,都拥有另一个人的生死大权。如此看来,你周围的这些人,除了被你谋杀之外,恐怕不会有别的的下场。一旦他们知道这一点,早晚会逃走的。因为达到外部世界后,他们的生存更有保障,这种情况最终会发生。虚空大夫,你必须明白,你所追求的权力,不论是权力本身,还是这种盲目地追求过程只可能是虚妄的。”
虚空大夫对此十分平静;“一切都是虚幻的,邦德先生。什么美丽呀,丑恶呀,什么艺术、金钱、死亡,统统都是虚幻的,甚至生命本身也是一种幻觉。你用不着在这种观念的问题上和我辩论。我研究过哲学、伦理学和逻辑学,这方面的知识我不知要比你强多少倍。不过,眼下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谈我对权力的狂热和梦想。邦德先生,”他的脸上又出现了神秘的微笑,“你不要以为你半个小时的一席话就会改变我一生的信仰。我追求权力的历史一定会更使你感兴趣。我们还是继续谈谈这个吧。”
“你说吧。”邦德看了海妮一眼,见她正用手捂着嘴在打呵欠,显然,虚空大夫这番深奥的话使她直想打瞌睡。
虚空大夫说道:“我所说的不会使你们感到厌倦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而且远比理论生动形象,所以我想你们不会感到厌倦的。”他不等邦德回答,又往下说:“我出生在中国。父亲是一个德国传教士,母亲一个中国人。小时候,我的家在北京。我生下来不久便被父母抛弃了。是母亲的一个姑母把我养大的。那种生活是什么滋味呢?没有爱,也没有温暖。”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长大后,就到上海去谋生。慢慢地我混进了上海的一个帮会,迷上了抢劫、谋杀、贩毒等等犯罪活动。很快,我便成了犯罪的行家里手。我接连不断地作案,最终碰上了麻烦。一次案发后,我只得逃亡外地。在帮会的协助下我准备偷渡到美国,落脚点选在纽约。临行前,帮会的头子给纽约的一个最有势力的帮会写了一封推荐信。我到了美国,黑社会就对我加以重用,把这个组织的秘密金库交给我保管。当时,金库里有一百万美元巨款。我看准机会,私吞了这笔巨款,然后逃到哈莱姆黑人区藏匿起来。金库被盗后,黑社会组织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几个星期里,他们暗杀了几百人。纽约警方全力出动,抓了很多人。结果这个组织土崩瓦解,而我却逍遥法外。”
“我还是有失策的地方。那就是我没有立刻离开美国。几个月后,这个组织的头子终于抓到了我。他们对我严刑拷打,逼我交出巨款。我宁死不屈,气得他们砍掉了我的双手,临走还朝我的左胸连开几枪,想把我打死。不过他们绝没有想到,我的心脏长在右边。所有人类中,这种心脏异位的情况不足百万分之一,而我竟靠着这不到百万分之一的缘份活了下来。我被送往医院抢救。整个住院期间,我所做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携款出逃,怎样把它保存起来,又怎样利用这些金钱实现我的伟大理想。”
虚空大夫突然停住话头。他的两颗泛红,身体也在颤抖。显然他越来越激动了。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邦德心想,现在扑上去能不能杀死他?把一个酒杯打打碎坏也许可以当作刀子。
突然,他的眼睛又睁开了:“你感到厌烦了,是吗?我看你总是心神不定的。”
“没有。”邦德嘴里答道。这次的机会已经失掉了,他希望下次还会这样的机会出现。他估计了一下他与虚空大夫之间的距离,盘算着怎样动手才有利。
虚空大夫舔舔嘴唇,接着讲他的故事:“邦德先生,正是在那时候我做了一个重要的选择,一个现在看来非常正确的选择。出院之后,我找到纽约最大的邮票投机商,把我所有的钱全部换成了世界上贵重的稀有邮票,这些邮票用一个信封就能装下。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邮票便于携带,二是因为邮票可以保值。当时我已预感到战争即将爆发,通货膨胀率一定要大大上升,我必须保证我的财产不受影响。做了整容手术后,我已变得面目全非。我装了副假手,还订做了一双高跟鞋来增加高度,这样,没有人能认出我了。我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朱利安斯·虚空,‘朱利安斯’是我父亲的名字,而‘虚空’则表示我是一个被遗弃或者不存在的人。这以后,我便到了米尔沃基,进入一家医学院学习。我全神贯注于人体的研究,我要弄清人的肉体和人的意志到底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邦德先生,你也许会纳闷我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研究。其实这很简单,我决心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这种权力的前提是人们必须绝对屈服。要使人们屈服,就必须掌握人的全部弱点。事实上,我设计的肉体和精神折磨能够让任何人屈服。”
邦德端起了第三杯酒。他看了一眼海妮,发现她对虚空大夫讲话根本不感兴趣。
虚空大夫接着讲:“从医学院毕业后,我离开了美国,开始在世界各地周游。我名义上是医生,所以人们称我虚空大夫。由于英语大夫和博士用同一词表达,所以人们也把我看成是虚空博士,这个招牌办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实际上我的真正目的是要寻找一个可靠的基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以实现我的理想。所以,蟹岛成了我的最佳选择。
“在蟹岛上找苦心经营了整整十四个年头。用开采鸟粪以掩人耳目,同时秘密地建造这座地下工程。我从外面招募工人,主要是那些混血黑人。当然,只要来到这个岛上,就决不能再离开。在这十四年中,至今外界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真相。我的工程目前已全部竣工,我计划的第一步已大功告成。而下一步,我将把这种权力延伸到岛外,包括整个地球。”
“当然,我遇到过的麻烦也不少。你知道,有一种红色的蔑暨长期栖息在蟹岛上,奥杜本组织的人对它们发生了兴趣,还派了两个人到岛上来观察。本来,他们住在岛的另一端,与我又不干扰,他们不可能也不允许进入我的领地。可是后来,他们突发奇想,想在岛上修建旅馆,地址就选在河口附近,说是要为全世界的鸟类学家来这里考察提供方便。这岂是我能容忍的吗?我别无选择,只能把他们杀了。当然,事情干得很隐秘,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同时,为了避免奥杜本组织再派人来纠缠,我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