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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的伤如何了,大碍否?”吴仕又关心地问到。
陈守礼叹了口气,指着屋内的一把椅子,自己往上首处走去。吴仕很自觉地坐到了陈守礼指着的椅子上,再看陈守礼却还站着,没有坐上首的椅子。吴仕一愣,眼睛一转,又重新站了起来。陈守礼和吴仕两个人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陈守礼的屁股还没完全好,伤口还未痊愈,坐这么硬的椅子,肯定受不了。陈守礼自己已经招呼吴仕坐下,自己不坐下显得不礼貌,可自己屁股又不允许坐,总不能让吴仕站起来吧!正当陈守礼心里盘算怎么化解这尴尬局面时,吴仕自己又站了起来,笑着说:“小弟真是不知礼数。大哥伤势未愈,岂能久坐。我们不如进院子里走走可好?”
真是个机灵的人,这一番话说出来,尴尬的局面马上被打破。陈守礼笑着连说了三个好。“我近几日卧床,身体也有些僵硬,我们就到院子里走走。”
吴仕平日里也敬陈守礼三分,却不似这般钩头耸背,低眉顺眼,显得有些做作。之所以这样,看来内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出的主意不灵,才让陈守礼挨了板子。
说是院子,其实就屋前的天井。没花没草,只有一个大水缸靠着白墙放着。青苔沿着墙角石板生长,没人关注他们的存在,可他们是这里唯一的一抹绿色。
“大哥这次吃了亏,都怪我。”吴仕不好意思地笑着,像是在赔罪。
“也不怪你,是那姓吴的不地道,收了我的钱还打我板子,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陈守礼一说起吴锐收钱不办事,心里就有无明火。可他是朝廷命官,陈守礼能奈他何。
“难道大哥就这样算了吗?小弟咽不下这口气。”吴仕收起了原本的客气劲,脑子里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吴仕和陈守礼谈话之际,张氏不知何时已经从院子外,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们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
“你个婆娘,找你找不到,你回又哪里回去,这么生气?”陈守礼看到张氏出现,就开口说到。张氏虽然性格有些泼辣,对陈守礼常常没句好话,但是在外人面前,每次这个泼辣的婆娘倒是很给陈守礼面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出去买菜,遇上些破事,不提也罢。只是我为你生气。”张氏回答到。
吴仕只在一旁听着两夫妻的对话,没有言语。此时,他听陈守礼问道:“为我生气?”
“替你生气,替你挨的板子生气。”张氏的话说出口,陈守礼接着说:“我也气,谁叫我所托非人,狗贪官。”
“你知道吴县令打你板子,你可知道,他收了钱为什么不办你的事吗?”一语中的,真是一语中的。陈守礼脸上顿生疑惑之色。张氏的问题,陈守礼不是没思考过。为何吴县令收钱时说得好好的事情,怎么到了公堂上就变了。他将其中缘由归结于自己银子打点得不够,让王月英有可趁之机,加之嘴上说话不牢,在公堂上脱口而出行贿之事,才招来一顿板子。
难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吗?
陈守礼杵在原地,眉头紧锁,想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吴仕却接了话茬脱口而出道:“大嫂的意思是说,那王月英让吴大人打的板子?”
陈守礼看了看吴仕,又看看张氏,张氏没有答话。他拄着拐慢慢移动到张氏身边,“你快说呀!”
“我在菜场上遇到了李姐。”
“秀珍妹子?她跟你说了什么?”
“李姐跟我说,她在席间听吴县令和县令夫人说起过你的官司,是吕三娘找到县令夫人让她吹的枕边风,还说吕三娘和王月英交往不浅,八成就是王月英拖她找的县令夫人。”
“大哥,嫂子说得对,我私下里就听说过,吕三娘绸缎庄的很对服饰设计,都是王月英帮着弄的,想来真是吴县令看在吕三娘的面上,才一反常态。吕三娘在京城里结识很多达官显贵,还见过太后,她要是替王月英疏通,吴县令这个面子不敢不卖。”吴仕眼睛一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月英的本事这么大,吕三娘都替她说话。不好惹。”陈守礼感叹王月英能量之大,就听到背后一人说道:“未必!”
第六十章 我从南州来()
天,更冷了。一夜的时间,竟然下起了雪。
清晨,雪已停。冬日里初升的太阳,照耀着被白雪覆盖的元和小城。没有鸡鸣,没有狗吠,宛如一个人间仙境,不受尘世的半点打扰。积在路上的雪,印有人们的脚印。是的,起早赶路的人是不会被这点风雪阻挡了前进的脚步,更不会流连美景而忘记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
“今年的第一场雪要比以往来得都早一些。”年长的行商感叹到。
“是呀,天气真冷,多亏老哥你想得周到,在镇子上的酒肆喝壶暖酒再赶路,现在身子暖烘烘的,走上半天路是没问题的。”年轻的行商佩服年长的行商有充足的商旅经验,想借着一路同行的机会多向他学习,为自己增经验长知识。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白乐天在《琵琶行》中描写的商人模样,给他们一个重利的标签,但谁又知道他们离开家人独自远行经商的寂寥困苦。听到有人向他请教,年长的行商暂时忘记了这种寂寥困苦。此时的他很高兴孤独的旅途有他人相伴,半点不吝惜地分享起自己多年在外做生意的经验。两个结伴赶路的行商边走边聊着天,他们为了能多走点路,都是趁天微亮之时就辞别离家。可能他们的孩子还在梦乡,妻子独自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
迎面有位戴剑的人走来,和行商们擦肩而过。
“两位留步。”行商们听到有人喊住他们,都回头看去。只见这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衣衫褴褛,脸色惨白,僵硬得没有一丝表情,冻得红肿的左手却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剑。剑锋未出鞘,看来没有什么恶意。两个行商见他是这幅打扮,料想是连夜冒着风月赶路的侠客,不敢不上前答话。年长的行商问道:“这位壮士有何见教?”
“烦问老哥,前面的镇子是否就是元和镇了?”这人也是客气得很。
“正是元和县治,元和镇。”年长的行商答着话,伺机查看着这人。
“听壮士说一口官话,是外乡来客?”年长的行商是元和人,听口音不同之人就料想是外乡来的。
这人愣了一会,犹豫了一下,“外乡来客。”说完,这个人也不再言语,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
“壮士,壮士要是没什么事了,我们兄弟俩人就继续赶路了。”年长的行商心里想着,看着人模样不像是什么绿林好汉,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多谢老哥,请便。”这个人拜谢。
元和镇的清晨还没有被喧闹所惊扰,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只有路边卖货郎的叫卖声,还有街边几家酒肆里传来悉悉索索的扫地声。
卖烧饼的老翁踏着雪穿街走巷,叫卖吆喝,难得引来一些行人和老主顾的光顾。他总是在平时生意最好的酒肆外面放下扁担,等候着更多人来买他的烧饼。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酒肆外多了个蹲在雪地里蓬头垢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来吃个饼吧!刚从家里烙的。”卖饼的老翁拿起两个饼递给蹲在一旁的年轻人。这人显得很惊讶,急忙伸手去接,伸到半路却又缩了回来,两手相互搓着,把脸转了过去。
“看你又冻又饿的样子,快来吃饼吧!”老翁不放弃,更近一步,拿着饼蹲到这人面前。这人依旧不发一言。老翁又说道:“拿去吧!”
“我身上没有钱。”这个人嘴里蹦出几个字,脸却还是没有转过来,显得很没有礼貌。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尽量不让烧饼进入他的视线,摧毁他最后一点点拒绝的勇气。
“不要钱。”老翁笑呵呵地道:“今天天冷,但生意比平日里好些,这两个饼就当送你的,你拿去吃吧!看你的样子饿了好几天了吧?”这人犹豫之后,不再拒绝好意。卖烧饼的老翁欣慰地看着这年轻人拿着饼狼吞虎咽,“慢点吃,别噎着。”说着,从扁担挑着的炉子上打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这次年轻人没有犹豫,放下烧饼,接过老翁的豆腐脑就喝了起来。
“老伯,这个白白的东西是什么,这么好喝。”年轻人看来是第一次喝到豆腐脑,边喝边问,嘴里也没有停下,一口一口咬着饼,看来他真有好久没吃过东西。
“这个叫豆腐脑,是我们本地一个大善人想出来的,就用平时我们吃的黄豆磨出来。好喝就再来一碗。”说话间,老翁就又递了一碗豆腐脑过来。年轻人忙放下手中的空碗,接过来继续大口喝了起来。
“小伙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老翁看着年轻人问到。
“嗯,嗯,我是南州人。”年轻人摸了摸嘴上粘的饼屑,然后接着吃起饼来。
“南州,离这里可远着,从这往南要走一个月的路。”没等老翁继续问他来这里的原因,年轻人就问道:“老伯知道南州?”
“昔年,南越赵氏叛乱,我被征去当兵,随平叛的军队到过一次那里。那里可比这里暖和很多,你穿得这么单薄待在雪地里哪受得了,不嫌弃老头子,就到我家里烤烤火怎么样?”
“烤火?当然好。”年轻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衣服谢道:“多谢老伯!”双手作揖,一双手被冻得红肿,手指处有好几处冻疮,严重的几处都开始溃疡,想来是他不忍瘙痒,挠破的。老翁见他还是不是用手挠伤口,赶紧警告道:“你的冻疮这么严重,万不可以再挠了,不然其它的伤口也溃烂流脓就不好办了。”
寒冷是冻疮发病的主要原因。其发病原因是冻疮患者的皮肤在遇到寒冷、潮湿或冷暖急变时,局部小动脉发生收缩,久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