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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景珉有所察觉,抬眼望去时禹璟瑶已经收回视线,心里有些疑惑,又想起父皇说的让他莫要掺和进二皇兄和三皇兄的纷争中,又立刻低下了头,默默的跟在众人后面。
一行人行到乾清宫,皇帝的贴身太监元庆早在门口候着了,见到禹璟瑶立马满脸推笑的请安:“二殿下安好,各位殿下安好,陛下可就等着二殿下呢,催着老奴都出来看了好几发了,昨日听闻殿下遇刺,陛下可担心坏了,一夜未睡,如今殿下完好的回来了,陛下也能放下心了。”
他那父皇就爱做这些表面文章,把人高高捧起,要是站不稳可就摔死了,禹璟瑶淡淡应了一声没接话。
禹璟瑶性子一贯如此,元庆被冷遇也不恼,依旧脸上笑呵呵的带路请众皇子进去。
进入内殿,禹璟瑶依礼请安,还未行好就被皇帝一把拦住:“亲眼见瑶儿无事,朕才安了心。”
要说皇家人都是变脸的好手,禹璟瑶面上也带浅笑:“让父皇忧心,倒是儿臣的不是了。”
父子二人这就寒暄了起来,是真情还是假意也只有自己心中清楚,禹璟瑶见差不多了便道:“也不知是谁人敢如此大胆,敢在皇城不足百里的地方就行刺,父皇可要查明才是!”
殿内气氛一僵,众皇子神色各异,禹璟瑶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禹景瑕面目表情垂首站立、禹景瑜也是神色坦荡荡、禹景珉倒是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又很快掩盖去、禹景珝是个老实人还有些担忧的看向禹璟瑶、禹景琥眼中先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复又垂眸,其他年幼的皇子是真不知情,一点懵懂的看着他们。
皇帝年未过四十,身量挺拔健壮,面容轮廓之间比众皇子更加深邃威严,听闻后立刻面露怒色:“朕已经命大理寺彻查,必然抓住幕后主使人,还瑶儿一个公道。”
从事发到这会,也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按照大理寺的能力不可能没查出点什么来,恐怕是被皇帝压了下去,禹璟瑶心中了然,他推动刺杀一事主要目的也不过是想把京城这趟水给搅混,反正他从中该得到的好处也都得到了,后面的事情他并不想多插手,自然会有人料理。
倒是禹璟瑶余光瞥过大皇子禹景瑕,继后假借的便是禹景瑕的生母杨嫔的手计划的这一切,杨嫔因为出生低贱,又不得皇帝的宠爱,太后对她更是不喜,杨嫔为生存只好投靠了继后,要说这杨嫔也是有些本事的,这些年帮着继后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禹景瑕并不是养在杨嫔跟前,母子二人感情淡薄,之前还一直传言禹景瑕与杨嫔母子关系不好,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父子二人又说了些别的,表面父子情深,皇帝赏赐了好些珍贵的物件给禹璟瑶,让别的皇子眼红不已,特别是禹景瑜,袖子中的手都握的泛白。
禹璟瑶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从小到大皇帝为了溺杀他没少赏赐东西,谢过恩典后就往慈安殿去了。
慈宁殿内,继后和敦恪长公主携众嫔妃正坐在下首陪着太后说话。
今儿本不是初一、十五,可一大早继后就携众嫔妃来到慈宁殿,以往正经请安日子继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便离去,今日却一落座就不走了,太后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打听些消息,顺便看禹璟瑶是否真的安然无恙罢了。
继后知道太后不喜欢她,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母家在前朝很是得用,瑜儿又得皇上喜欢,她自己更是贵为皇后,何愁以后太子之位不是瑜儿的。
敦恪长公主是太后嫡女,知道太后心里不痛快,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递给太后,笑盈盈的道:“女儿在您跟前半日,可母后您眼神就只往外瞧,女儿可是不依!”
太后只育有这一女,对其十分宠爱,笑着杵了敦恪长公主一下:“你这孩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跟侄儿争宠。”
敦恪长公主故作惊呼道:“女儿多大也是母后的孩子,怎么就不能争宠了!”
太后被逗得捂唇直笑,其他嫔妃也跟着后面笑语吟吟,继后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她坐在这里许久,每当她说什么,敦恪长公主总能把话题接过去再不动声色的岔开,其他嫔妃也跟着后面附和,倒是把她这个正经皇后晾在这里。
立在身后的杨嫔一直暗地里观察继后的脸色,连忙给继后添了热茶水奉上,继后却不念她的情,暗地里瞪了她一眼,杨嫔心中不忿又不敢表露在脸上,依旧满脸堆笑的站在继后身后,继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放下茶盏抚了抚髻上的红宝石双鸾点翠凤钗,又笑道:“刚刚就说二皇子进宫了,怎么这会还不见人影,可让母后好等。”
坐在继后对面的德妃笑着接话:“想来是皇上许久不见二皇子甚至想念,多留些了些时候。”又对着太后奉承道:“二皇子最为孝顺,为了太后亲自前佛弥山焚香祈福九九八十一天,一片孝心至纯至性,堪称众皇子表率,臣妾还常对珝儿说多向他二皇兄学习,好在太后膝下多尽孝心呢。”
德妃母家不显,虽育有五皇子禹景珝,但却一直安分守己,从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平日里德妃嘴巴又甜,侍奉太后也很是尽心,是以太后对他们母子还算照顾,便笑道:“珝儿也是好孩子,昨儿哀家得了两件前朝的小玩意,你带回去给珝儿玩。”
德妃心中欢喜,立马向太后谢恩,其他一些有子嗣的嫔妃也跟着后面奉承,都是说些禹璟瑶的好话,太后虽知她们言不由衷,可听着还是心里舒坦,特别是看到继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心里就更痛快了。
继后朱色豆蔻指甲掐在手心,他的瑜儿也是嫡子,却处处被禹璟瑶压了一头,甚至都用不得嫡子的应用的“璟”字,无外乎自己只是个继后!可那又如何,宁国公府早就被皇上所厌倦,大厦将覆,他倒要看看太后还能得意到几时!
太后一眼扫过去很是不喜,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大雅之堂,早年她就不同意庞氏继位,可偏偏那会她和皇帝母子情分早就有了隔阂,未免雪上加霜,她才退让了这一步,哪想到哎,可惜现在宫中嫔妃中又没有与之抗衡的嫔妃,不然也好杀杀庞氏的气焰!
敦恪长公主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看气氛不对,立马又引得嫔妃们说笑了几句,才让太后移开了视线,继后也不想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太后撕破脸面,一个孝字就压了一头,只好不动声色的抚了抚了裙摆,殿内气氛也缓和了些。
禹璟瑶被宫女引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眼中抹过一丝嘲讽又很快隐去,恭敬的向太后请安,其他嫔妃依次见礼,待到禹璟瑶要向继后行礼时,敦恪长公主不着痕迹的拦住,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拉着禹璟瑶就到太后跟前笑道:“快让你皇祖母看看,都不知道向外面看了几回了,可把你盼回来了。”
继后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骤然僵住,其他嫔妃见了也只当没看见,这会谁还敢说二皇子无礼不成?
禹璟瑶重生时敦恪长公主随驸马去外上任并不在京中,而上一世他这姑母又因身子不好,比他还早三年去了,细算起来已是多年不曾相见,上一世若是敦恪长公主还在,他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敦恪长公主是真心疼爱禹璟瑶,这般打趣着自己眼眶倒先红了:“你这孩子,出去一趟怎么都瘦了,回来还遇上那凶险的事,可让姑母吓坏了。”
禹璟瑶心中一酸,很是触动:“姑母看着越来越年轻了,想来外面风水还是养人的。”
太后见姑侄两人感情深厚,脸上也都是笑意:“你们说说看,刚刚还打趣哀家,这会呢可是比哀家还欢喜呢!”
“哎哟!倒是忘了母后了,还请母后恕罪,”敦恪长公主忙压了压眼角又推着禹璟瑶往太后跟前:“你皇族母都念了你许久了,你这孩子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不成?”
禹璟瑶被太后揽在怀里坐在塌上时身子僵了一下,太后只顾着欢喜并不曾发觉:“确实瘦了,以后可不许出去这么久,可把哀家担心坏了,哀家知道你孝顺,可也不用去那清苦之地,只要你日日来看哀家,就是尽到孝心了。”
禹璟瑶面上如以往一样满是孺慕之情:“让皇祖母担忧了,孙儿也很想念皇祖母,但佛说心诚则灵,孙儿只有亲自前去为皇祖母祈福,孙儿才能安心,就是清苦些也是无妨的。”
“你这孩子就是孝顺,哀家怎么能不疼,就是”太后眼中扫过众嫔妃,沉声道:“有人不长眼,心思太过恶毒,连嫡亲的皇子也敢行刺!要是让哀家知道是谁人所为,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话一落,原本还满上带笑的嫔妃都连忙起身垂立,在继后身后的杨嫔更是身子抖了抖,还是被后面的小宫女撑了一把才不至于出丑。
继后也有一丝不自在,可转念又想太后也不过是呈口舌之快罢了,便神情自若道:“幸而上天保佑,二皇子能够脱险。”
禹璟瑶这才正眼瞧继后,淡淡一笑:“托皇后娘娘的福。”
继后心中一突,对上禹璟瑶深邃淡然的眼眸,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忙抿了一口茶故作掩饰,而后才勉强的笑了笑。
太后这些年为了避嫌不管事,但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禹璟瑶遇刺明眼人都知道继后的嫌疑最大,敦恪长公主见气氛僵住,立马出来打圆场笑道:“母后快别动气,皇上定然会查明凶手,不过倒是听说瑶儿能脱险,还多亏一人所救。”
禹璟瑶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说慕汐朝的事,没想到敦恪长公主起了头,立马接话把当时的情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倒也没多夸张描绘,却也让太后和敦恪长公主听得心惊不已,太后拥着禹璟瑶就哭了起来:“我苦命的瑶儿,从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