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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羞涩地拧他一下,“你再这样,我就天天让你和我下棋!”
“……如果我赢一子你脱一件,那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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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生日却有个不好的夜晚。
是夜的东宫灯火通明,二更时分东华门冲出数骑快马,直奔清颐院而去。
萧律接了口谕,顾辞换上内侍衣服,随快马一起,入了东宫。殿里只有太后、皇帝、明庭三人。
她惶恐地冲进东宫寝殿敬仁殿,躺在床上的太子浑身僵直一动不动,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表情愤怒而痛苦。她扑在袁懿身上,握着他的手发抖。
萧律上前诊脉查舌叩胸,凝眉许久才开口,“脉象急跳却沉稳有力,不乱不衰,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身子应该没问题,更像是魇着了。”然后去一边看之前御医的脉案,一边提笔写方子。
听到‘魇’字的皇帝忽地转身出去传汝南郡王,太后走近床边,含泪看着。
顾辞听到师父的诊断,就蹬掉鞋坐他身边,轻轻地喊‘哥哥’。顾不上安慰太后,轻柔地替他擦汗,手被他紧紧握着,疼也没出声。
袁懿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
顾辞的泪激动的落在他脸上,让明庭拿块浸凉水的帕子来,给他擦青筋暴起的脖颈和不断起伏的胸膛,贴着他的耳朵不停说话。
这样似乎很有效,袁懿渐渐平静下来。
太后见状也拿起一块帕子想帮忙擦拭,却发现袁懿不自觉地抗拒闪躲,嘴里嘟哝什么,遂放下心来袖手旁观。
袁懿抬起空着的左手挥了一下,不知道想干嘛,明庭上前帮忙,被打开。顾辞不明所以地把帕子放下去握住他的手,被他一使劲,整个人抱在怀里。
萧律见此情状,吹胡子瞪眼地想拿金针扎这个占孙女便宜的臭小子,被放下大半颗心来的太后请去隔壁喝茶。体贴的明庭收拾好湿帕子,在床头放好茶水点心,还灭了殿中巨烛,只留远处几盏,在帐子里挂几颗夜明珠,守门去了。
顾辞完全没注意其他人,也忘记了羞涩,一开始听说‘太子昏迷不醒’,还以为今天在致爽斋的饭食有问题,悔恨自责不已,现在知道是做噩梦,才冷静下来,温柔地搂着他耳鬓厮磨,一边时不时轻声喊他,一边认真听他在说什么。
袁懿本来心情很好的想念着小丫头睡下,却梦见上辈子临死前的种种幻境,好似长寿膏毒瘾发作,直到隐约听见顾辞的声音在呼唤他,才逐渐活过来。
前世的他,没机会过完这个生日,天亮前就断气了。
知觉慢慢恢复,芬馥清淡的茉莉花香掺杂着暖融融的奶香味,是阿鸾的味道。
面颊有点湿意,一会又吧嗒吧嗒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水珠。阿鸾在哭?
耳边似乎听到‘哥哥,快点醒来,跟我说说话啊——’。有人欺负阿鸾!?
他手中一紧,立刻感觉到握着一团柔软滑嫩的凝脂,赶忙松开,肯定抓疼她了。
顾辞顾不得胀痛的手掌,从迷蒙的泪眼中看见袁懿睫毛轻颤眉心微蹙,给他按揉太阳穴,“哥哥?你醒了么?哪里难受?”
袁懿费劲地睁开双眼,一阵头晕目眩,脑额疼痛欲裂,还好有双温暖轻柔的小手在摩挲按摩。
顾辞看见他苏醒,破涕为笑,转头想喊明庭过来。
“别……”袁懿的声音极虚弱。
顾辞对着他脸亲了一口,心疼地说:“要不要喝点水?”
“我没事。”袁懿勉力抬手轻抚她的眉眼,“别哭。”
顾辞没回答,扭头端来茶杯,闻到茶叶的味道,皱着眉下床去角落温着一壶热水的保温桶里倒了清水回来。
袁懿缓过一阵恶心难受的劲,稍微精神点了,满目柔情地看着她。
顾辞想扶他起来喝,可惜人家不合作,直勾勾盯着她的红唇,暗示意味过于明显,她只好妥协,以口哺之。
“你才刚好……要不要让师父来看看?”顾辞气喘吁吁地问。
“我没事了。”袁懿眷恋缱绻地看她,“你怎么会来?”
“皇上派人来请,说你昏迷不醒,御医查不出原因,想知道你今天都吃了什么……”忆起那会的彷徨无措和愧疚心碎,她眼眶又红了。
袁懿心疼地说,“你不该来的。宫里没什么事能瞒得住……”
“我晓得,但我宁可陪着你。”太子妃的名声必得清白无瑕,哪怕今日是奉了皇命而来,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袁懿让顾辞躺倒被子里来,她乖乖脱了内侍外衫,脸靠在他胸膛上,嘀嘀咕咕今晚的一夜惊魂,没听到他说话,以为他累了,“哥哥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袁懿摸着她的背部,“不累,你说刚才的白水是在屋角拿的?”
“水有问题?你哪里不舒服?”顾辞一惊。
“怎么会,东宫没有不安全的东西,我只是问问。”东宫的东西确实没问题,但他很少喝茶水,尤其是晚上。明庭……应该也不可能。不过,今晚从外面进过这间屋子的人就不一定了……
“哦。那你还想喝就叫我啊。”顾辞对自己的草木皆兵很不好意思,轻抚他的胸膛,有心想问他做了什么噩梦又怕他再不舒服,忍着没开口。
袁懿爱怜熟稔地轻揉她的腰腹,担惊受怕累了一晚上的小丫头本该秒睡,却目光灼灼又纠结不安地看着他,他不由失笑。
“……我梦见你痼疾不治,目盲口哑,三岁病弱而逝……”
顾辞刚想反驳他,即便自己又哑又瞎也不会虚弱到病死的程度,就听见他的声音一下低沉悲怆,继续说自己在梦境里如何众叛亲离,与亲人互相猜忌伤害,以致于积毒难治还染上毒瘾,凄凉收场。
她听得心惊肉跳,一边感叹自己果然苏的光芒普照大地,两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这么有来头的重生帝王攻,妥妥的男主角啊!一边又觉得原来现在这个无所不能众人交口称赞的情郎,上辈子竟然是个九龙夺嫡里的炮灰太子命,出生为储,还未知事就被后宫女人和兄弟们当成靶子在使劲,没有精分反社会,还知道反省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袁懿一边说,一边紧张仔细地打量她的神情,随着她一脸‘这个世界好可怕’慢慢变成为他疼惜愤慨,心里的惴惴不安烟消云散,一直压抑遏制的恨意和杀意如袖拂尘埃,不留一丝痕迹。
顾辞听他说完,才安慰地亲一下他,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哥哥,有人说梦是反的,还有人说,没人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不管你在梦里还是上辈子,或是另一个世界,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眼下的日子。今天种的因,才会得到明天的果。你看,我就在这里,说明梦里的事不可能成真!”
“阿鸾,如果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重活一遍的人,你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这说明你最厉害。也说明我的眼光太好了!”不就是重生嘛,姐一个穿越的,也不遑多让啊!
是啊,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跟小丫头好好过一辈子,其他的跳梁小丑蹦出来,碾死就是,用不着放在心上。
袁懿搂着顾辞深吻,极尽缠绵,等倦极的顾辞陷入熟睡,神采奕奕的太子反而睡不着了,开始仔细盘算如何护住小丫头的名声,以及今晚的意外应该怎样收场才最有利。
至于彻查,哼,那就是皇帝的事了,正好把之前留的尾巴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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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醒来时在慈宁宫,毓仪慈爱地看着她,眼角红肿,安慰地让她快点起身回家。她她的脸红若桃花,手忙脚乱躲在被子里穿好贴身小衣和中衣,虽然感觉身上清爽无碍,若是旁人帮忙的话,那一身痕迹可瞒不了人。
蓝女官说太后还在东宫,顾辞闻言脸色苍白如雪,以为袁懿又有哪里不好了,哀凄地看着毓仪,想求去东宫看看,又不敢开口。毓仪对她的心思视若无睹,直接带她出宫。好在皇帝派了明庄送她们到东华门,他悄悄塞给顾辞一个纸条。
顾辞心里七上八下的,毓仪领着她进了音无居,摒退下人,才卸去冷若冰霜的外壳,抱着她坐在软榻上,爱怜地抚摸她的脸蛋,“傻丫头,这下你不嫁元哥儿都不行了。”
“……之前,不可以……嫁的么?”
“当年皇兄为了娶阿潆,顶住满朝文武要求立后的压力。自她及笄后,再不碰任何妃嫔,不顾天子之仪,私下警告想求娶阿潆的人家,甚至扔下朝廷大事亲自追去琅琊城,就怕她找个谢家男人随便嫁了。不知道多少人说她是祸水……”毓仪长叹一口气,“她是不得不嫁。可娘总归希望你一直能有其他选择。”
“那萧皇后最后是因为喜欢皇上才同意的么?”
“都入宫了,有区别么?”
“还是有的吧……不是还生了后面这么多孩子么……如果萧皇后还活着,肯定更加意难平。”
“元哥儿以后的女人也不会少。你若不是真心喜欢他,娘当然支持你做太子妃、做皇后,我女儿配得上世间最尊贵的位置。可你若是真心,娘就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了……”
“他既然应了我,自然会有办法,至少此刻他是真心的。至于以后嘛,娘亲不也一直很相信耶耶么?”顾辞还是很坚定,“只要哥哥自己不想,他能遇到的女人可不一定比耶耶多。”
高贵的太子看不上卑贱的宫女丫鬟,再说宫女还不能到处乱走,太子身边从不缺人伺候,什么花园偶遇、落水湿身、失足抱一个,简直天方夜谭。除非选进宫来当妃子。
不过她家哥哥眼光可高的很……
毓仪噗嗤一笑,“他好还是你耶耶好?”
顾辞顿时卡壳,转瞬立刻补救,“耶耶好!所以才生得出这么好的我!哥哥眼光最好,所以才……”
“才看上你这个笨丫头?”
顾辞嘟着嘴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