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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山,也就是说,一旦也素亥不想往西打欧洲人,回头就能和他干一架。怛罗斯和阿拉木图有了新城墙,靖西军的骑兵大部分抽调给容临,让他带着二十万骑到处晃荡,平坦宽阔的哈萨克草原很适合他发挥。
与西北防线相对应的北防线是镇北军的新重点,从兴庆城逆涴江而上,与金微山衔接之地设了个哨所,取名‘定襄’,阴山北有个自然形成的榷场,定名为呼伦城,再往东即是长春城。这几城连起来就是北防线。至于东北防线,毫无疑问是整条大鲜卑山西麓。
镇北军虽有防线,但以攻势为主。主防之将包括崔舶,守备大宁和齐安,明都驻守依兰,兼顾木兰,两个港口伯力和海参崴分别划归崔舫、单归。顾翀夫妻带着大军,与翟竣、钟鼐和海林察一起,从白城西进达赉草原,剿灭不服气的刺头,整编当地小部落,给他们划出固定的游牧范围,选立当地人为仲裁官,为****的仁波切和商人们大开方便之门。很快,庐滨一带已形成固定榷场,皇家产业择选五家大行商为漠北总代理。如此双管齐下,不少牧民已从游牧改为半游牧半畜牧的生活方式。
以水草丰美的庐滨为据点,翟竣与钟鼐继续往西,与葛不勒弟弟那支蒙兀人在漠北的单于王庭库伦城数度交手。
游牧民族的生存环境恶劣,形成的继承习俗是‘长子拓边幼子守业’,年长的儿子成年后须自谋生路,能留在家中与父母相处的自然是幼子,同时,由于年长者分家之时已带走了部分财产,最后留下的遗产由幼子继承更显公平,葛不勒正是因此而出的金微山,而库伦的蒙军才是蒙兀人本部。
不论大虞的军械如何先进,在代替马匹的坦克和绝对克制骑兵的重型机关枪没有出现之前,镇北军最好的战绩不过是击溃、打散单于的大部队。幸运的是,在神宗十年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席卷了漠北草原,有充足补给的镇北军在庐滨安然过冬,而库伦的草原骑兵们死伤殆半,不战而降。遭受雪灾的牧民们携家带口奔赴呼伦、兴庆、定襄、抚顺和庐滨等地谋生,眼巴巴地盼着榷场开市,不但自愿当一把带路党,给镇北军指点大部落的位置和草原地形,还很愿意去天水开采油田或去安达挖煤,再不济在当地搬砖修路也行,甚至有不少人参加新兵选拔,争取入军。
顾翀挺进库伦后,不再擅进,只派出机动快速的小部分队伍四处打探、出击。哈萨克草原、唐努山、大鲜卑山和阿林山以北,正是一望无际人烟罕至的鲜卑荒野,分为西、中、东三部分。横亘山是鲜卑荒野的西边界,西鲜卑荒野是一片非常平坦、林木茂盛、矿产丰富的平原。中、西鲜卑荒野以谦河(叶尼塞河)为分界线,中鲜卑荒野延续了唐努乌梁地区的高大山脉,东鲜卑荒野大多属于极寒地区,近百年内是无力开发了,用顾辞的话说,也就在瀚海边养鹿、砍树、抓条鱼吧。
海林察从庐滨往北,深入东鲜卑荒野,探一下情况,目的地是库伦以北的瀚海,跟那儿的渔猎民族套下关系。任塞渊留守白城,张圭白的长子张辅被提拔为前锋,占驻庐滨,收拾周边不老实的部落。钟鼐和翟竣仍然往西,前者目标是清理燕然山和金微山之间,后者深入唐努山,会一会乞部、烈蛮部之外的第三大蒙兀部落,图瓦部。如果翟竣不幸落败,可以顺着金微山南逃,奔向钟鼐的怀抱,挺考验两人的配合默契程度。
若无意外,图瓦部会是镇北军接下来要啃的一块硬骨头,所以为了牵制他们,容临也得从斋桑湖往北出发,清理西鲜卑荒野的哥萨克人,绕道去唐努山以北的谦河上游,拉拢这儿的林中百姓为同盟,一起弄死图瓦部。
战争永远是科技发展的源动力。冲着解决镇北军和靖西军的补给问题,格理大学对于火车的研究已提速进入试制阶段。虽然伴随着‘失我险阻,震动东陵,烟伤禾稼,妨碍风水’等争议,仍面临制动、冷却、马力、沿途水煤油补给等现实困难,但在不到千米的试验铁轨上,蒸汽机已能带起一截四人座的车厢了。而连发机关枪和金属弹壳的设计列入最紧急项目,只是这事除了神宗、明方和项目组的人之外,再没别人知道,至于曾经提供粗浅思路的顾辞,更是被排除在外,生怕影响孕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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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顾辞整理好课题项目的大纲,从两个弟弟那知道昨天卧谈主题的锵锵强烈要求把她的意见也算上,跪求娘亲帮忙弄个可以缝衣服的东西!
皇后赧然地看着读信的老公,母女俩都不擅长这门手艺,迄今为止,神宗陛下收到娘俩做的东西,都是没绣大花的素服、素鞋、素帕子。可能是更年期到了的毓仪看不过眼,逮着小孙女练绣活,故有此怨……
袁懿失笑地捏捏媳妇又胖出小肉窝的玉爪,“今天女儿有没有闹你?”
“没有呢,她好乖。”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人胖了,但肚子不大,一看就知道这次不是俩。夫妻俩都觉得是个小女儿,盼着能自己带,不像锵锵,简直就是给萧律和顾尧生的。
“等你养好身子,孩子也大些了,咱们也出去玩一次?”
“真的么?!”
“想去哪?”
顾辞兴奋地开始琢磨,欧洲这会还太脏,算了,印度、东南亚一带太穷,也不行,巴格达她没去过,貌似不太平。这种拉动内需的事,尽量在自家地界蹦跶的好,不要搞成国事访问。
“咱们最远是卑谬城吧?”
袁懿一听就明白了,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她想看的地方,可能他永远也没办法带她去,“不用管这些,就说你想去哪里。”
“跟着你就好!”
“……你从前,家住哪里?”
“就京城。”恍然大悟的孕妇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嗜睡地打了个呵欠,“有哥哥的地方才是家,那儿是另一个娘家而已。”
话音刚落,肚子一抽,正艰难地准备躺下午休的顾辞坐起身,看一眼身边笑成一朵花的中年帅大叔,“哥哥,你家小闺女,好像,也想出来玩了。”
167 探索新大陆()
黑死病带了海贸的缩水,引起了不小的动荡,恰逢翟竣与图瓦部的第一次交锋失利,首先被拿来开刀的是军务。有人总结了神宗继位以来的历次大规模军事活动,通过与汉、唐、定三朝的军人数量和疆域相比,指责他黩武扩军,在南面和海上投入过多兵力。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纷纷上折或投稿,针对如此激进的四军大调防指手画脚。
待争议逐渐升级,连朝会上都有倚老卖老的旧臣出列建言时,神宗下令让李枞把近十年的支出明细发布于报纸之上——大虞的军费支出只占户部总支出的二成比例,即便加上整个枢密院的花销,也只占三成半,远不如工部兴修水利和硬质大道的费用多。当然,这些人看不到内库的账,不然他们会更加振振有词。内库的六成用于军费,整体算下来,历年军费支出占总支出的五成半左右。对于一个勇于开疆扩土的皇帝来说,这个比例应该是正常的,而一旦息战,大量现役军人复员,总支出比例压缩到三成以内完全没问题。这些银钱如水如油,花在军队身上,再随着扩张国土的行动,从周边国家、属地吸纳土地、财富和物资,形成良性循环。
其实这些保守意见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作为以陆立身的东方大国,自然不同于西方的不列颠、伊比利亚、波秋歌等岛国或半岛国。东方封闭的地缘条件,已经给华夏文明划出了一个棋盘,文官们最爱批评的所谓‘好战喜功’,很多时候是个‘收复国土’的概念。所以在顾辞熟悉的历史中,只有像唐、元、清这种自带游牧属性的王朝才真的拓展了疆域边界。在现在这个历史中,再流弊的本土王朝定朝,也不过是‘恢复唐域’。现在的神宗,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过历任君主,当然有的是人想给他喊停,盘子就这么大,干嘛捞过界?可是在西方文明看来,立足于海上的国家没有所谓国界,船能到,商人就能到,士兵也能到。如果说,游牧民族往往要积蓄很久的力量,形成合力,才能突破防线南下,甚至机缘巧合,才能翻过长城和秦淮一线,全面占领整个中原国土,正说明了东方这块地儿是入局难的话,那么,广义的西方,欧亚非地区这种几乎没有天险可凭借的地方,地缘上就已经划分出了多个容易平衡的地区,玩家一旦入彀,不容易退场,简直虐哭!
在见识过这另一种环境下形成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体系之后,作为一个眼光并不短浅的皇帝,袁懿怎么可能在对方疲软之时放过壮大自己的力量?势必以先构建自身战略优势为己任!更何况他还有个擅长吹枕头风、比国人更了解西方的皇后。
顾辞不懂高深的经济学,但至少知道一点,金钱一旦有了足够体量的流动,形成金融体系,不再是个封闭的圈,就不会轻易地被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瓦解掉,土地的出息和金融衍生的孳息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即便日后真有某个傻缺君主敢妄提锁国拒商(她坚决不认为这种蠢货会是自己的后代!),也只会落到被推翻的地步。
天山南北路的葡萄棉花、东南亚的稻米水果、库伦城的牛羊鹿肉、东瀛高丽的装饰品、南洋的香料木材,在上京随处可买,这种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起鼓吹‘武伤民财,兵破礼道’的酸儒迂蠹更有说服力。
作为一个诞生不久的新鲜玩意,报纸承载的教化意义比学堂更甚,从普及‘国家’和‘世界’概念,到‘国民基本权’和‘商政’,犹如给关在本土的民众打开了一道门,让他们跟着皇家产业一起踏出去获取财富和新的观念,等这些人完成两到三代的传承,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地断言‘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在大虞产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