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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么?现在的你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一点都不重要好不好!因为你姓顾,只要与你牵扯一丝,那便是你的过错。不然为什么杜废妃要先见了你才……”
顾悌呆愣在原地,好像顾辞说的是外星语一样,茫然迷惑不知该如何反应。顾辞这是什么意思?!又一个攻心之计?难道以后但凡有人针对太子出手,都栽赃到她头上?!
她讨好杜贤妃这么久,当然不是为了袁念,只因历史上被废为才人的杜贤妃仍能让素有贤名谦逊低调的八皇子终身做个惠新王;袁念立为太子的前一天,她‘遂’病逝于冷冷清清的皇觉庵。这都说明她有的是底牌。她自信以自己的前瞻和手段,只要取信于被提前送进皇觉庵的杜贤妃,得到她手里暗藏的力量,绝对能扶持袁念上位!
她那么努力的广泛交际各家贵女,打听她们的喜好禁忌,不仅仅为了宣扬名声,这些人家在代宗时都是仕途光明青云直上的高官权臣,她需要这些人从现在就站在她身后。她是慧名在外的顾家嫡女!
明明每一步都没做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以后会是袁念的皇后,杜贤妃为什么要算计她?!
汗流浃背的顾悌好像陷入噩梦,几欲昏阙,讷讷不能成语。
她应邀去皇觉庵自觉很隐秘,一路上没遇见任何人,老尼悄悄带她去杜废妃的屋子里,她们只是简单寒暄,杜废妃说了一句‘以后一切皆托付于你’就让她离开。她念及这是第一次成功进入皇觉庵与之面谈,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和决心即可,下次再慢慢取信于人也不迟。谁知她刚迈出柴门没几步,信武伯家的一群人就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路口烹茗煮茶,一位车夫还认出她身边的蔚蓝!然后信武伯开口邀饮,她否认婉拒之后想赶紧离开,却眼睁睁看到一位小尼姑冲出庵门,惊慌失措地求信武伯家的人送她入宫报讯。她当时就觉得不妙,加快脚步跑回自己的车上,回到府里也不敢对别人提起。直到知晓杜废妃死讯,母亲泪流满面地追问她到底去皇觉庵干什么,任她如何解释只是问个安,母亲都不信。再之后接到袁念来信质问她,她才发觉事情完全失控了。
今天如果不是太子妃下帖子,她可能在成亲前都出不了门。
可单家人并未妄言,她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杜贤妃活着的人,以后如果有人打着长宁伯、杜废妃的旗号做些什么,那她简直就是现成的替罪羊!到时即便回归正常历史,袁念继位,也轮不到背了黑锅的她来做皇后!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最好和四婶、五哥商量一下,他们应该是最关心你的人。”顾辞叹口气,谁在乎你一个已经入毂的猎物知不知道,出现在合适的场合作靶子即可。
“……你是太子妃,你可以……你若信我……”
顾辞无奈打断她的语无伦次,“五姐,此事,我与顾家都帮不了你。”人家明显冲着东宫而来,本就被动挨打,撇清还来不及,怎可能主动拉你这个**烦一把?
顾悌狠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地与顾辞谈判,“我若有个好歹,对你也没好处不是?顾家都会没面子。……况且,我并非一无所长,我能做的事比一般人多得多!”
这个顾辞当然相信,不过对她这种口气非常反感,“五姐做这些事之前,有想过对我、对顾家是好还是坏?”
被噎了一把的顾悌只能更低声下气,“以前都是我小心眼,迷了心窍,我给你赔……”
“如果你不姓顾,如果我不是叫你一声五姐,你觉得,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么?”
“……你希望我如何?”顾悌心底真的慌乱了,脊背上升起的冷意让她微微颤抖,顾辞这态度显然是袖手旁观,她目前连婚都没结,想破局自然只能依靠地位最高的人。
这下轮到顾辞傻了,“我都说了无能为力啊,又不是我们要对你怎么样。你做事之前就没想过如何善后?”
词穷的顾悌看见她爱莫能助的表情,脸上浮现货真价实的慌张,“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
这台词真和方太夫人一模一样呢。五姐你是亲生的吧?还是拿错剧本了?
默默吐槽的顾辞摇摇头,“五姐,自己选的路只能自己走。”跪着也要爬完!
顾悌神色变幻莫测良久,似乎下了个决心,瞄了一眼艺青,毅然开口道,“还请太子妃摒退此人,我说的话十分紧要,只入你一人之耳。”
顾辞讶异地看着她,“他是我很信任之人,你觉得不便可不说。”
顾悌犹豫几瞬,咬牙悄声道,“……若你能助我脱困,我可以告诉你以后会发生的一些事,必定应验。”
呀!原来五姐是从这个时代的未来穿越过来的,难怪呢……
顾辞有些犹豫,若应承下来,对袁懿的好处自不必说,以这人为饵或为镜,可探知上辈子他死后可能发生什么事,但这样彻底地利用一个同类人,又让顾辞有点唇亡齿寒的感觉。“五姐,我并不……”
“阿鸾妹妹,你考虑好了再回答。”顾悌忽然觉得底气足了很多,顾辞若拒绝她,大不了直接找太子,更方便,相信太子一定不能拒绝皇帝是何时驾崩又是如何死掉的这个天机。至于以后,若袁念仍有机会,她还有赐婚在,若太子成功改变历史,那她有这样的筹码,还有无数治国良策先进理念,一个太子妃而已,谁做皇后还不一定呢。
顾辞没考虑太久就摇头了,如果袁懿想知道,他自有手段,但自己不能做出任何承诺。
“日后后悔也没机会了哦。”
“我一向待人以诚,和你不同,所以你的条件我没兴趣。”
话不投机,顾辞端茶送客,顾悌恢复傲然的姿态,跟着门外一个恭敬的宫女回了花厅。
随后顾辞给各家送了丰厚的节礼随车离去,只有顾悌以未婚为由送了些锦缎,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让顾家人都知道了她的态度,四夫人更是严格地控制她的行踪和往来信件,让想和太子制造偶遇的顾悌无计可施异常暴躁。
106 千里姻缘一线牵()
晚上规规矩矩盖棉被睡觉觉滴顾辞把白天和顾悌的对话向袁懿全盘托出后,撇开不管了,当然也不知道艺青已私下建言直接杀掉顾悌一事,她明天要先见见上元节准备和鄂部人相亲的五位候选新娘。大冷天的不适合姑娘小伙们展现骑术之类的武力值,吟诗作对鄂部人也不懂,太子妃虚心请教如何创造机会让他们互相看对眼。
袁懿开始觉得好笑,“难道定下了还有人敢反悔?”
“心甘情愿和不得不去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得到的结果肯定不一样嘛。我希望她们生活得幸福美满,这种影响力才有足够的说服力,容易让人认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话让太子开始认真了。第二日他招来明庭和明方,讨论一下除了五位宗室女之外,还有什么待嫁的合适人选可以和鄂部人通婚。
明秀被打发去专门盯着六部考成法的实施一事之后,明方带着祈年全盘接管东宫在外的情报,包括京城和外地,明庭主要负责军中事务,和艺青配合处理宫里的消息。谢嬷嬷虽然是谢家留下的老人,但不是顾辞的人,从她曾含蓄地劝袁懿先纳个有身份的侧妃生下长子就知道,即便顾辞现在姓谢,她忠于的仍然是萧潆。袁懿没把此事告诉妻子,只是杜绝了谢嬷嬷出现在东宫的机会,他不需要这个皇宫里有任何可能对顾辞不好的人存在,包括他自己,一切都只为让她过得舒心。所以他能忍受艺青,却绝不打算放纵谢嬷嬷。若顾辞正式接过宫务,宫里的事会全部交给艺青,明庭和明方掌握着目前东宫所有信息来源。
明方听完此事,笑看顾辞说,“殿下所言甚是,伉俪情深总比相敬如冰强。属下有个人选,觉得还算合适。还请太子妃参详。”
“哪位?”顾辞有点好奇。袁懿极少对别人说某事是她的主意,明方既然特意提她,定然是她认识的人。
“任家三姑娘。”
“她不是和沉扬哥哥议亲了么?!”
某醋坛子听到这个称呼,捏了她掌心一下,又轻挠几下。
“任国公和武尚书彼此有意,但小儿女之间似乎并不太情愿……”
武沉扬为啥不愿在场的心知肚明,不过,“可知淑姐姐为何不同意么?”
“属下并未关注。”
顾辞暗暗决定明天挨个和姑娘们谈谈心,元宵宴上看机缘吧,她不认为这种事要按政治任务去处理,就当是相看普通人家,只是远嫁异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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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上元节前一天,由太子妃代太后在宫中举行个新年小宴,大家本以为这纯粹是选和亲之人,看到许多与东宫、太子妃亲近的女眷,有些家里也有未定亲的郎君,是不是鄂部选不上就让这些人家接手?然而又见名单里有武尚书夫人和汝南郡王妃,顿时觉得太子妃不可能这样坑自家姻亲。还有衡山郡王妃,念及衡山郡王嫡长子袁铤妻丧已过,得找个续弦,想来只是顺手一起办个相亲宴而已。
武沉秋被顾辞请来帮忙,另外也是武夫人接到帖子后,想在此宴上给小儿子看看其他姑娘。任淑慎是不错,但人家姑娘本人和儿子都彼此无意,任合与武尚书再聊得来,也没必要勉强。
未婚姑娘里,和顾辞最熟的是任淑慎和谢堇。谢茜和谢萌已在琅琊城定亲,只剩下谢堇这个喜欢东奔西跑的职业女性,父母鞭长莫及,长姐当然要操心。这次顾辞办宴,谢苒拿肚子威胁她一定要一场不落的参加,虽不指望这些高官宗亲能看中谢堇,若鄂部的人看中了也不错啊!就算大龄女青年为国做贡献嘛!
顾辞安排好客人,先解决袁懿交待的政治任务,把没见过几次面的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