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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去北关,不会有危险。”
顾辞不舍地抱住他,主动吻了上去。
等两人收拾清爽躺到床上时,顾辞的手指头都皱了,她顾不得这个,紧紧贴着他,只感觉说不出的坐立难安,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揉进他怀里去,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巴着他,一会蹭蹭这里,一会扭扭那里。
袁懿觉得自己完全沉溺在她的柔情蜜意里心醉神迷,“就这么舍不得我?”
顾辞闷闷地说,“我难受。”
“哪里不舒服?”袁懿第一次听见她说‘难受’,担忧地摸摸她的额头,不是很烫,又搭她脉搏,也很平稳。
“心里难受,全身都难受!”
“去请师父。”袁懿立刻大声吩咐。
“不用!”顾辞搂着他撒娇,“明天再去,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别人。”突然小腹一抽,双腿间涌出一道热流……
她瞬间脸红了,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肚子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往净房冲,“叫,叫甘棠来……”
袁懿紧追在她身后,吩咐明庭叫丫鬟进来。甘棠快步进了净房屏风后,看见顾辞揪着寝衣的衣襟,一个劲撵太子出去,忧心的太子寸步不移,温柔耐心地哄她。
“郡主哪里难受?”
“……我肚子不舒服。”
甘棠一错眼看到她寝衣臀部的痕迹,顿时笑了,“郡主长大了!”然后利索地把太子请出去,摸摸顾辞头发有没有干透,帮她换上月事带和新寝衣,让她去床上躺着,才转身出去欢天喜地吩咐众人道:“快给郡主熬红糖茶。明天早膳记得上红豆红枣生姜粥。别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和公主去。”又让人拿了一本崭新的本子记上了今天的日期,伺候顾辞喝了红糖茶和漱完口,殷殷嘱咐,“这第一次来潮要重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郡主以后一定要等月事完才能洗头。”
袁懿知道她是月事来潮,心下大喜,笑着躺到她身边,摸着有点小肚子的腹部,软软肉肉手感极好,“疼不疼?”
“不疼。”顾辞继续黏着他,在温热掌心的轻抚下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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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起来让师父把下脉,喝了一碗红豆红枣生姜粥,顾辞自觉耳清目明山清水秀,满足地换上特制的棉质护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也很欣喜于她来了月事,这下真是大姑娘了!
然后细细听她说起东宫最近的事务如何处置,和新上位的四妃、王妃妯娌、公主大姑子等人怎么交际往来,给护国公府兄姐们的嫁娶怎么备的礼,时不时提点几句,“你带进来的人,你身边的丫鬟就管得住,元哥儿的人,也不敢怠慢你,在东宫里出不了什么问题。但宫里可不止这些人,外面惦记着朝你这个太子妃使劲的人可少不了。你看这次给元哥儿干活的人,不就开始和东宫走动了么?该怎么拿捏这个分寸,你心里要有数。”
太后是指自从营缮司被折磨走一个掌司,新提拔上来的于侍郎是顾家姻亲,许多人意识到给太子妃做事也是条通天路,不但递到东宫的牌子多了,连外面的掌柜管事也被追捧得厉害,求着送股送货送女人的都有。顾辞知道后,只是把谢庆招到东宫来,让他和大家说一下谢强三儿媳妇家的事,然后表示在她手下做事,好处大家看得到也分得到,但如果篱笆不牢,拖了东宫后腿,钱财田地都会归她,祖国边疆建设需要你们一家子。但在太后老人家看来,堂堂太子妃不必亲自去考虑如何摸清外人底细,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去想办法约束他们。她是掌握下人生死的主子,犯错的弃了,有用的自己会跳出来,始终没跳出来的,也不必去管了,至于敢不忠,直接打死。
“祖母不是怕你办错事,只是觉得,有些事,你既然不擅长做,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做。你的地位在这,要让别人来适应你,而不是你去考虑怎么安排他们。”
顾辞认真点头,她知道太后在教她立威,在‘人往高处走’的宫里,只要袁懿一天没有其他宠妃爱妾,她就是东宫最‘高处’,下面的人自然会争先恐后给她表忠心,日后袁懿继位也一样。【愛↑去△小↓說△網。ai qu 】与其做多错多,不如不做。若她一开始被看轻,再想压服别人的小心思,就得下狠手用重典。可她偏偏不是个能狠戾的人,所以作壁上观的方法最有效最保险。
祖孙俩正闲聊,明庭在门口探头探脑。
太后笑着刮刮她的俏鼻,“快回去吧,不然有人又要亲自来抓。”
顾辞笑嘻嘻地说,“祖母别吃醋,明天我再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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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德殿书房,袁懿把顾辞搂到身边坐着,一手给她打扇子,一手还拿着本明黄奏折翻阅。因为她来月事,书房和卧室都没放冰,虽然天很热,两人也舍不得坐远,更不想有外人在旁边,所以太子殿下甘之如饴地给她扇风。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顾辞摇摇头,靠在他肩头把太后今天说的话bb跟他复述一遍。然后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她以前进宫纯属娱乐性质,太后不会说到后宫生活,所以她从未察觉长辈们有意撮合他俩。现在太后百无禁忌,每次都会和她说起往事,明庭等人更是逮到机会就把宫里的事科普一番。她很有自知之明,之前的嬷嬷、丫鬟、护卫都是经过长辈或袁懿精挑细选才能到她身边,就像扯起狼皮给她披身上,帮她吓人,她才能安安稳稳地过自己小日子,不然她这样的放在高宗或世宗的后宫中熬不到两年。
袁懿笑着放下手中奏折,倾身吻吻她的额,“祖母是在教你,不过你们不一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担心。”
顾辞顺势揽他到怀里,让他枕着她的腿,给他揉捏额角眉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她想让谢庆找出几个年纪大、经验足、善算账的积年账房老师傅,直接在鸿都里带一批审计员出来,以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内审员放到各分店,帮忙各大掌柜管事审计下面的人,一部分每年轮换去不同产业里查账巡检。审计员只用对股东负责,薪水也是股东直接发放,人选,尤其是外审员须经过股东同意。审计员的报告,和总账报告一样,直接给股东看,如果发现问题,有纰漏的一家人就地撤换,以家财十倍赔偿,永不录用,副手直接顶上。这事是一个尝试,在自己产业里折腾完全没压力,谢庆也很赞赏她的想法,好不好用,试行一两年自然知道。而且,在自己产业里完全可以尽量用女子来做此事,相信这个时代能得到经济自由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比只认‘惟有读书高’的男性们更珍惜工作机会,也更不容易被收买。
她不是什么宅斗宫斗人才,也没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但基本制度背得挺熟,加上这时候的人普遍家族荣誉等伦理观念极为深刻,只要制度建立好,从一开始就杜绝人情关系的影响和腐败滋生的土壤,反而容易有好效果。看起来是她这个太子妃事无巨细都插手,但真实行起来,反而可以靠制度解决不少问题,作为股东会省事许多。
子曾经曰过,与人为伍只有三种前提,一是利益,二是恐惧,三是感情。后面两种她不擅长,就奔着第一种去吧!
现在太后是觉得她对外做得太多,这些庶务完全可以丢给下人去考虑,她的重点应该是想办法把宫务抓在手里,特别是盯紧后宫的女人。所以她想问问袁懿的意见,他希望她做什么才是最重要——如果他想把住后宫,那她就努力把宫务接过来,架空皇帝的后妃们;如果他希望她仍然致力于最擅长的开拓财源和实践先进经验上,她就好好把自己的产业折腾出资本主义小芽芽……
袁懿完全不觉得让小丫头现在就涉及宫务是个好主意,她没嫁过来前自己都能活到今天,哪里用得着她去做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太后想法是好,趁着四妃新立,她可以扶一批压一批,甚至把杜、梁两个被贬之人也顺手收拾掉。可这法子不合适,她不擅长,东宫也不能主动出手,皇帝还盯着呢。于是袁懿转移话题,很感兴趣地把顾辞想表达的‘股东先定规则、管事再做执行、审计事后监察’的‘三权分立’细细问了一遍,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和她讨论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暂停。
两人用过一轮点心,继续闲聊。
“祖母出身世家贵女,行事磊落手段高明却也清高,世人认为她对后宫管理严格,但对妃嫔和善大方。可是,高宗一共四十二个皇子,现在只活着九个。”袁懿仍旧躺她腿上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说。
顾辞有些不敢相信,“……一共死了三十三个?!”
“活到成年的也不过十二个。”
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淘汰率啊!吓死宝宝了!皇子果然是高危职业!
袁懿不睁眼都知道吓到她了,放下扇子安抚地把玩她的一只手,“皇上没出生前,祖母不屑也用不着亲自动手,自有大把人愿意代劳,甚至太宗也亲自出面帮祖母收拾了一批不听话的婢妾。”说着他自嘲一笑,“皇上出生后,祖母对任何人都不敢信任,即便在坤宁宫内,也要求太宗给的几个内侍寸步不离。等太宗去世,高宗杀了萧公和谢公两家人,祖母一怒之下,放手宫务大开方便之门,不到一年,宫里死了十七个有子的妃嫔,十四个与皇上年纪相仿的皇子和十一个公主。”
“……怎么会……”顾辞觉得背上一层冷汗。
“争宠争位争份例,有了儿子更要争,小门小户的女人字都不识一个,在宫里还能干嘛?”
顾辞很无语,男人挑女人的眼光直接说明他的品味,不过她没直接吐槽,“这……妃嫔挑得也太儿戏了……”
“林太妃是昌京城破时的救命恩人,有个在学院常吃的豆腐摊小寡妇,唔,还有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