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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鸾山引雷已经过去些时日,那种向天借力的爽感始终环绕在他们心头。
尤其是能以天雷之力威喝狗皇帝,让憋屈了多年的沈家人出了口恶气。
大将军死后的十几年; 大小姐成为沈家掌权人,教会了他们神乎其神的法子,天雷劈下,重挫皇权。一想起狗皇帝立在将军墓碑前俯首三拜的场景,就觉得无比恶心。
恶心透了!
要不是小姐有言在先留他一命,他们更想引下天雷直接劈死他!
诚然; 皇帝至今昏迷不醒,不是真的被雷劈,九成九是受了惊吓。
火光照亮沈家院; 而今出了事,小姐不睡,他们怎能睡?
或许; 今夜,会更刺激。
这是大多数人心里的念头。
就连宁管家都在期待小姐接下来的大动作,是先灭赵家,还是直接端了王家?
跃跃欲试。
马蹄声从门口响起,一身劲衣的中年护卫迈着大步冲出来,见了沈贞,抱拳行礼,“大小姐,打探到消息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亮了,果然有大事要办!
沈贞抱着怀里不安分的大花,就听护卫道:“凤世子早在半月前失踪,道渔前辈前去查探,一路追踪,在往北的秋沙镇找到世子挂在腰间的玉坠。”
精致的玉石兔子,断了线,分明是被人仓皇之下强行拽开。
护卫将玉坠献上,沈贞瞳孔微缩!
果然是她送给阿律的玉坠。
她送的东西,不论贵贱,阿律都倍加爱惜,如今竟舍得用此物求救,定是预感到危机,才想出的不得已之法。
沈贞快速整理好思绪,问:“往北?”
“是,种种线索表明,世子被带去了北方。”
玉坠落在秋沙镇,再往北天气越来越冷,北渊已经进入冬季,贼人掳走他,若为财为权阿律尚有活命机会。若铁了心想害人……
沈贞脸色凝重。
宁管家傻了眼,凤世子不在蕴灵山祈福,被贼人掳走了?合着今晚弄出如此大动静,小姐是在担心凤世子,不是为了要整垮仇家?
沈贞颓然的将玉坠挂在腰间,抬头,整个人声势崛起,“原定计划暂停,让咱们的人一路往北,搜查阿律行踪!”
她顿了顿,眸光深处的的怒火终于渗出眼眶,出言痛斥:“蕴灵山那些官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一群酒囊饭袋,出了这么大事还想瞒着,是要害死阿律!”
她冷声吩咐下去:“将消息偷偷传进寿康宫,人多力量大,阿律是凤家血脉,没道理亲侄儿被人绑了做姑姑的还在深宫唱戏赏花。”
想着一口一口喊她姐姐的少年此刻不知在遭受什么,沈贞闭上眼,用了极大克制力收敛眉间戾气。
半月前失踪,至今找不到人……
宁管家不禁心慌慌,宽慰道:“大小姐不必忧心,我带领众家将这就循北而行,定能找到凤少爷踪迹。”
“不必了。”沈贞扭头道:“家里的人不能动,你们留在府里,装作一切都没发生。明日起,我精心养病不见外客,谁敢硬闯,直接拿天子剑削了他头!
明容,为我准备干粮和水,一切治疗内伤外伤的药,再备两套男式冬装。”
“小姐要亲自去寻?”明容大惊失色。
“人命关天,耽延不得。”沈贞起身回屋取了挂在墙上的宝剑,“要快!”
沈家上下,因为她一句话从静入动,眼睁睁看着小姐连夜出了门,明容心沉到底,凤少爷……不会真出事了吧?
远在千里的蕴灵山,深夜,竟比白日喧嚣。
“瞒不住了!再瞒下去找不到人,咱们全得给世子陪葬!”
身穿铠甲的总兵愁的嘴角起泡,苦口婆心道:“凤世子真有个好歹,想想太后,想想皇上,他们会放过咱们吗?与其被人砍了头挂在城楼,不如破釜沉舟把消息透出去!
“前往盛京求援,迟了,就来不及了!”
人心惶惶。
危机在心尖蔓延开,一众官员惨白着脸面面相觑。
“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为何……为何要说?世子丢了,不如……不如咱们谎报世子被豺狼野兽叼走了?”
“放你娘的狗屁!这话说出去谁信?被豺狼叼走了?我看你脑子被狼叼走了才是!世子受上天眷爱有驭兽之能,他连猛虎都能降伏,会被豺狼叼走?去你大爷吧!”
总兵火气上头,自认倒了八辈子霉和一群蠢货当一根绳上的蚂蚱。
桌子拍的哐哐响,长长的桌子腿眼看要垮,明太医一脚踹开门,风吹动他干燥的长发,夜色使得他那张脸扭曲狰狞。
“世子丢了你们还鬼鬼祟祟商量对策,当老夫是死的吗?太后将世子安危交给老夫,现在!立刻!马上!我命令你们,向盛京求援!
“否则,看到没有?这是老夫精心研制的失心粉,只需往空中轻轻挥洒,咱们一起完蛋!”
他阴森森咧开嘴,竟比索命夜叉还吓人。
疯了。
他娘的都疯了!
先疯了个画圣,再疯了个太医,世子找不到,蕴灵山大大小小的官员就等着陪葬吧!
一时,心寒彻骨,恨不能开天眼搜索世子行踪。
……
沈贞连夜策马闯城,长剑横扫千军,守城将士被打了措手不及,等再去看时,马蹄翻飞,哪有人的影?
“将军?咱们会不会在做梦?其实刚才闯城的,是鬼,不是人吧?”
小兵傻呆呆问。
夜将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想什么呢!闭上嘴吧!你一个人做梦,梦老子作甚?被人知道你们连城都守不住,等着扒皮吧!”
小兵吓得捂上嘴,不敢言语。
摸了摸泛旧的衣服,其实他还挺喜欢当守城兵的。
夜将军突然嘿了一声,好嘛。怪不得觉得熟悉,是沈家那丫头!个死丫头,想出城吱一声就好,干嘛要动手?
连个小辈都打不过,老脸都丢没了。
虽是如此,他面上仍然笑嘻嘻。沈大将军后继有人啊,瞧瞧那一手剑法使得,趴在地上的十几个兔崽子输的不冤。
他想了想,瞪大眼威胁道:“谁敢将今夜之事泄露出去,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底下的兵见将军说翻脸就翻脸,吓了一跳,纷纷拍着胸膛揉着大腿承诺,不说不说,打死也不说。
被人一剑挑了,人跑没了都没反应过来,这么憋屈的事,谁说谁傻!
夜将军对着月亮傻笑两声,背手走开。
沈家大姑娘,出息!
美滋滋的,活像沈贞是他生的。
大将军的女儿,莫说她了,边关二十万将士眼巴巴瞅着、护着,大将军虽去,少将军虽去,可人死了,恩还在,情还在。只要沈贞在世上一日,他就护她一日!
不为别的,这是当年他们围在酒桌冲大将军发下的誓言。
“大将军之女,便是吾等之女!必以血肉之躯,护她羽翼丰满,子孙满堂!”
这誓言刻在心头,不敢忘。
明里暗里,小心翼翼护着,却不想……夜将军想起不久前鸾山拜祭的画面,呲着牙暗道,劈的好啊!
大将军墓前,谁敢放肆?哪怕是皇上,哼,就算是皇上,皇位都是大将军替今上抢来的,今上有何资格在冷落忠臣子女后拜祭他?
这些年今上暗中做的糟心事,当谁瞎呢。
……
看不清眼前景象,凤律饿得头昏眼花。
从零星小雪再到昨日的鹅毛大雪,雪花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厚厚的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此时的他生不出赏雪的闲情雅致,只觉得快要死了。
阿木他们是不是瞎啊!怎么还没找到他?
真要被冻死在冰天雪地吗?
凤律咬着牙从山洞走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冰河走。
河面结冰,接连几次他运气不错,凿出冻死在冰块里的七条鱼。
靠着七条鱼撑了七天,钻冰取火,鱼烤熟后恨不得把鱼骨头吞进肚子。
肚皮轰鸣作响,凤律揉揉眼,拄着木棍往前走。
快要走不动了,又冷又饿。殊不知此时的他看起来,脸颊通红,眼珠泛着血丝,精气神迅速颓靡,如明珠蒙尘。
再看不到一点光彩。
风寒来袭,凤律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倒下去。
躺在冰凉的雪面,心想,幸亏这副样子没被姐姐看到,他这样子,不用看,丑死了。
姐姐喜欢漂亮明媚的少年郎,他现在既不漂亮也不明媚,穿着薄衣躺在积雪,像极了被扔在沙面的咸鱼。
千万不要被姐姐看到啊。
凤律眼皮沉沉,意识泯灭前,蓦然想到前世姐姐死在断头台的一幕。
灵魂颤栗,彻底被惊醒。
不行,他不能死,他死了,谁来护着姐姐?
不能睡!
凤律,你不能睡!
起来!
起来!!!
白雪皑皑,就见一道瘦弱的人影奇迹般从雪里爬起来,明明已经累到极致,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提醒他:凤律,你是个男人。
哪怕重回少年,但你可别忘了,你是男人!
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事事冲在前面?何况是你最爱的姐姐?
你要当她手里的矛,身前的盾!
凤律,你不准倒下,救兵到达之前,我命令你,活着!
风雪遮人眼。
就在凤律以顽强的求生欲挺起腰杆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伴着簌簌雪花飘进他的耳。
“别强撑着,累了,就要休息。”
他怔怔回头,入眼,是跨越距离、撕开风雪、从天降落的姐姐。
沈贞张开双臂,温声道:“阿律,来我怀里。”
第63章 雪崩()
第63章
那时候的凤律; 仅剩下一口气; 如同沙漠里不停行走的旅人,看到沈贞的那刻; 他找到了属于生命的活水; 哪怕溺死在她怀里,也心甘情愿。
他的喉咙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