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进。
靠近的每一步,老人心里满怀希望,想到赖以存活的生意被人抢了,被刻意刁难,被侮辱排挤,他活了大把年纪,早就活够了,但儿子孙子呢?长此下去,他们的活路呢?
当状纸轻飘飘落在他窗前时,老人的眼前所未有的闪烁出惊人的光芒。
哪怕一死,他也得为后代挣出条后路!
王家势大,他奈何不了,唯有血肉之躯行此事,无悔!
“老人家,证据我已经备好了,您选好了吗?”
他看着那个白衣女子,推开被惊吓到的儿子儿媳,热血涌上头,“敢!”
欺人太甚,忍几时才是个头!
干了!
稚嫩的男孩子眼神坚毅,想着娘被逼入烟花巷的情景,险些掉下泪来。
娘是他的娘,他如果不管她,她就要一辈子受人欺凌了!
小时候她护我长大,今日我为她奔走,就是死了又怎样?反正没了娘,他也活不下去了。
“大姐姐,我要把我娘救回来,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让王家付出代价!”
登楼台就在眼前。
负责看守的禁卫抬起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登楼者,杖一百,行刑!”
张九年率先趴到长桌,扛过这一百棍子,谁也别挡着他申冤!
老人被人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禁卫眸光有一晃的松动,一百棍子打下去,老人能不能活着起身还两说。
渔夫哭着求着要让老父亲回来,他是儿子,哪能让父亲受过?
老人强硬的拒绝了他,反正他一把年纪,这是他能为子孙出的最后一份力了。
“别拦着我,这口气出不了,且死不了呢!”
他佝偻的身子在长桌趴好,歉疚的朝禁卫一笑,“后生,打轻点哈。”
慈祥的眼神让人想起家里的老爹,禁卫不苟言笑的脸微微和缓,小声道:“嗯。”
旁人没听见,老人听见了。
一瞬间,他的心满了感动,天地有公道啊!
狗蛋身子小小的,前来的人没有比他再小的,他趴在那让禁卫有瞬间失神,提棍子的力气都找不回来。
负责看守登楼台的禁卫长皱着眉,问:“出了什么事?”
怎么一日之内,来登楼台的都赶上这一年的了!
然后,他看到众人手里的状纸,白纸黑字中他看清一个‘王’字,右眼皮跳了跳。
“小孩,你也来凑热闹?”
狗蛋乖巧回道:“大哥哥,如果不这样,我就没有娘了。”
禁卫心蓦地一酸,想到家里差不多大的小儿子,他道:“你娘呢?”
“被人抓去做妓了。”
“……”
这、这还怎么打?
禁卫面面相觑,他们家里也有老婆孩子老父亲,下不去手啊。
禁卫长吐出一口浊气,飘忽道:“怎样打还用老子教你们吗?打!”
张九年做好了吃痛的准备,没成想,棍子挥的虎虎生风,落在屁股好像在挠痒痒?
负责杖责老人的禁卫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不过不是存心把人打死,正好相反。他心道:做戏真不容易。
哪怕是做戏,趴在长桌的老人此刻也疼得出了汗,老骨头了,磕不得碰不得,老了老了受这种罪,但他开心啊。
一把年纪了,还能护住儿孙,只要不死,又可以吹些年头了。
男孩子嗷嗷的在那叫,听得围观路人心都揪起来。
施以杖责的禁卫面对人群谴责的目光,一头雾水。明明……明明没用劲啊?
狗蛋暗戳戳想,大姐姐说得对,我是孩子,只要我叫的惨兮兮,不会吃苦头的。再说了,叫的人统共那个几个,阵势不够大啊!
一百棍子打完,累的不是挨打的,反而是施刑的。禁卫们相视苦笑,禁卫长恢复冷面,面无表情道:“诸位,可以敲响金钟了。”
金钟一响,声音传遍盛京,住在深宫的皇上哪怕睡着也得从龙床爬起来问问出了什么事。
更别说,在沈贞看来,姜成重名,古往今来,如他这般爱重名声的,也是独一份了。
钟声回荡在泱泱盛京,流连后宫的姜成惊的抬起头,“何人申冤?”
沈家,沈贞正好钓上一尾鱼,“宁管家,做红烧鱼,给阿律送过去。”
第49章 血偿()
第49章
鱼被送到国公府; 凤律披着雪白色薄衫,香味飘荡在鼻尖; 他笑了笑,“姐姐有心了。”
他盯着摆放在瓷蓝盘子的红烧鱼,做法是一般做法; 做菜的人手艺很好; 刀工精湛,夹起筷子细心尝了尝,眼神忽动。
不是姐姐做的。
“姐姐在家忙什么呢?”想起她坐在床边在他耳畔说的那句‘护着’,凤律一颗心微暖; 他是真的想护她。
王家的事在盛京闹得沸沸扬扬; 今日阿木进进出出前后汇报了三次,都和今日登楼台相关。
那群百姓胆子真大。
宁管家俯身道:“小姐对王家出手了。”
“怎么?今日之事是姐姐安排好的?”凤律拧眉道:“她怎么不和我商量?有我在,哪怕她搅翻天我也有法子护住她啊!”
宁管家笑的活像个大尾巴狼,言语里不知怎的多了分得瑟,凤律撞上他含笑的脸; 脸色微红; “姐姐不该如此莽撞。”
“大小姐的意思,是要世子在圣前护她一护; 她之后要做的事; 或许……有点刺激?”
“刺激?”凤律不知想到什么; 笑意收敛,果断开口:“阿木,咱们进宫!”
阿木早就收拾好了; 关乎沈大姑娘,世子跑断腿都甘心!
都到了要让他相护的份上,事情,可能不好收场。姐姐到底要做什么?还是说……凤律眨眨眼,还是说,仅仅给他一个机会护她?
姐姐……也太贴心了吧!
姐姐的能耐他不是不知,前世若非她心如死灰,有的是周转机会,谁能逼她上断头台?要不是她不想活了,也不会以粗暴方式剑诛天子,搅的天下大乱。
凤律越想越觉得,姐姐在心疼他。
心疼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心疼他爱在心间口难开。
阿木看着少爷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整个人沉浸在小世界,不由在心底一声哀嚎,沈大姑娘之于少爷,命啊。
不管怎样都觉得好,不管怎样都永不放弃,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这分明是想和人家厮守白头的架势。万一沈家和白家的亲事成了,他家少爷哭都找不着地儿!
“怎么这么慢!快点,姐姐难得需要我护她,迟了怎生是好?”
豪华车驾停在狭窄小路,任凭凤律多心急,马车仍然不动了。
“怎么回事?”他问。
对方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没长眼啊,好狗不挡道儿,滚开!”
阿木说话晚了一步,就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他愣了愣才缓过神来,哪来的愣头青,凤家马车都不认识?好狗不挡道儿,骂谁呢!
按照世家规矩,从小受的熏陶让凤律熄了哑火,然想到王复手段阴险心性毒辣,帘子被掀开,他朗声道:“凤家急事出行,还请阁下退让一步,凤律必有重谢!”
赶时间,他们抄的是近路,本以为能早点入宫,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挡了去路。如今再折返,耽误的功夫不是一丁半点。
凤律轻易不和人动怒,虽为世子,却无半点世家豪门骄奢之气。他的彬彬有礼对方没看在眼里,反而嗤笑一声:“谁知道你是谁?疯驴?没听过,赶紧滚开,我家公子急着面圣,滚滚滚!”
接连三声滚消磨掉凤律耐性,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还不滚开!襄阳王办事你敢拦,活腻了吧!”
凤律眸子沉沉,“襄阳王是谁?不认识。给脸不要脸,来人!冲过去!”
帘子被放下来,阿木笑了笑,哼,敢让少爷滚,你是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啊。少爷赶着去护沈大姑娘,别说你是襄阳王,就是死去的老襄阳王,他敢说声滚试试?
“冲过去!敢对少爷不敬,打死都是轻的!”
当谁不是勋贵?勋贵有的傲气,凤家半点不少!少爷脾性好,赶在老国公在时,谁敢让他老人家滚,早被打趴下了。
凤律出行,身边不仅有老国公留下的左右护卫,更有不少好手,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就连车夫都是从大内出来的。敢惹凤世子?好玩,真好玩。
车夫扬鞭催马,“驾!”
气势汹汹的队伍以离弦速度冲出去,对方慌的手忙脚乱,根本没想到,有人连襄阳王的大名都不怕,要知道,襄阳王,那是皇帝亲弟弟,诺大皇城何时出了如此混不吝的?
想归想,王爷坐在马车里,一顿混乱后狼狈避开,凤家马车扬长而去,坐在马车上的小厮朝他们吹了声口哨,贱的很。
“王爷,疯驴小儿找死!”
年轻的襄阳王时隔多年重回盛京,陌生感充斥心田。尤其是方才那小儿,不将他放在眼里,岂有此理!他再怎么被贬出盛京,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王!
“进宫!必要让皇兄给本王一个交代!”
张九年也想要个交代,同被召唤进宫的这群黎民百姓都想要个交代。
他们登楼台,敲金钟,及至状纸呈到皇上手里,他们的心,安稳之余又掀起无尽的紧张。
皇上,当真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吗?这交代是好是坏,他宠信王复,会不会因此包庇,然后通打他们一顿,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每个人低着头,却巴不得看看圣颜。
状纸轻飘飘的落在御案,纸很轻,但他的心很沉很沉。
从没想到,王复,狗胆包天,背着他暗中竟做了如此多的恶事!跪在大殿的尽是他的子民,他一心要当个爱民如子的圣君,王复不是不知。
沈自以大将军之位统管朝政近八年,八年之久,还担着帝师职位。教他管理朝政,教他利用人心,教了他很多,无非四个字:爱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