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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表情一言难尽。
朱寿拍拍王岳的肩:“密切注视刘健,保护他的安全。南京一案是朕下令严查的,对刘健不满,就是对朕不满。刘老头虽然相当的不可爱,确实一位纯臣。”
“他利用瓦剌王子挑动满都海敏感的神经,让朕有拿下迤都的借口。本宫还是很感激他的。”朱寿感慨万千,“老而不死是为贼,得把这些老臣供起来,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
王岳在心里为老臣们捏一把汗。回头提点王院判,别给內库省钱。人参、灵芝、冬虫夏草、海参等好东西随便取,一定要好生调理老臣们的身体。
朱寿对刘健实在太满意了。当初忍着脾气没把老头弄死,真有先见之明。
月底的文华殿廷议,刘健再次让百官们做了回过山车。
“陛下,太祖制定《大明律?吏律》时明确规定了几项官员触之即死的罪名。‘专擅选官’、‘交结朋党’、‘交结近侍’,还有一条‘擅为更改变乱成法’。如果有需要变通的律法,可另定条例。弘治十三年的《问刑条例》经过官员和百姓的双重认可。”
刘健直视龙袍加身的朱寿:“因此臣以为,《大明律》无须修改。”
“怎么可如此!”朱寿还没发表意见,文华殿炸开了锅。百官废寝忘食地修改律法,一个字也不敢出差错。深怕新皇挑三拣四。刘公既然不想修订,早干嘛去了!早提出来,他们就不要忙里抽空做本职工作。这个月,没有人好好睡过一个安生觉。
此外,还有官员担心新皇会迁怒。
刑部尚书闵珪表示:“臣不同意刘阁老的看法。”
文华殿三分之二的官员表态。另有三分之一左看右顾,只有极少数纹丝不动。
内阁、军机处中,只有惠安伯不安地挪动身体。惠安伯见过新皇和内阁的几次交锋,看到他们又怼了起立,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有点出息,别丢了我们军机处的脸。瞧瞧最年轻的汪阁老,坐着一动不动。”马文升没好气地敲了下惠安伯的头。
惠安伯委屈地道:“汪鋐的耳朵里塞了棉花,他估计都没听清楚刘阁老说的内容。”
马文升又敲了下惠安伯的额头:“你怎么不学着点。”
“我是武将。岂能贪生怕死!”惠安伯挺挺胸膛。官场比战场凶险。
彭清笑道:“陛下和太上皇一样胸襟宽广,陛下不会无故处死官员的。”
左右两边的同僚给了彭清一个‘看大傻子’的眼神。新皇出了名的小肚鸡肠、有仇必报。
彭清笑笑。
“安静。”朱寿一发话,文华殿立刻寂静无声。
朱寿哈哈大笑:“诸位大人真该和刘阁老好好学学。朕说了,大明要依法治国。刘阁老辩驳的有理有据。《大明律》的确规定官员不得‘变乱成法’。”
“这是朕亲自修订的草案。诸位大人传阅。”朱寿招招手,让内侍把提前刊印好的草案分发下去。
朱寿笑眯眯地与刘健四目对视。
刘健很快移开了目光,戴上眼镜翻看定制成册的草案。
草案很多地方借鉴了官员们的意见,只是稍作修改了刑罚内容。刘健合上草案,嘴巴像蚌一样,紧紧闭着。
“朕取消用钱财赎罪的刑罚。犯了事,就该收到教训。用钱财赎罪,会纵容家资丰厚的子弟堕落。对于官员,犯了大罪者永不录用,并祸及子孙,三代内不能科举。对于宗室……”朱寿顿了顿说,“犯了事的宗室从皇家玉牒中除名,贬为庶人。也别送凤阳了,让他们自身自灭。”
看戏的藩王们傻眼了,怎么火烧到他们身上。
晋王立刻反对:“陛下,即便贬为庶人,他们身上还是留着太祖的血脉。如果流入民间,怕是对给百姓招灾。”
以新皇的德行,晋王才不相信区区贬为庶人就能了解。宗室犯罪,除了谋逆大罪,皇帝一般都是包庇的。真正会判罪的宗室极少。
“不怕,庶人犯罪,自当遵《大明律》。”朱寿的表情风轻云淡。
大明宗室太能生。不管血脉多远,最差也是奉国中尉。养活一大家子,会累死他的!
看到条理清晰的《大明律》,文华殿廷臣们纷纷猜测,刘阁老是投靠了新皇吧?
第436章 相互理解()
新皇登基一个月内,出炉了修订版《大明律》。报纸刊登草案收集各方的意见,地方官员召集三老宣传草案。大明上下如火如荼讨论新版律法。
尤其是‘官员一年内收礼金额不得超过一百两’、‘只要贪污受贿,不论金额大小都是犯罪’、‘对贪污受贿的刑罚按造成的严重程度判罚’、‘行贿者同罪’等条例讨论地相当热烈。
大部分人忽略了‘劳动改造’,毕竟旧律也有以劳赎罪的规定。咦,取消了用钱财赎罪?
“陛下,民间的讨论多在以上几条。争议声最大的,是刑罚‘按照严重程度判罚’这一条。”左都御史戴珊中气十足地回禀,“臣也不甚明了。”
虽然在新皇手下当官身心俱疲。但新皇在钱财上从来不吝啬。俸禄悄然无声的加了三倍,还明文规定几大节日发放福利。此外还有几项花钱享受不到的待遇。
让戴珊最满意的,是太医院的定期体检服务。王院判给他们几位老臣开出的方子,不是灵芝就是虫草。几贴服用下来,戴珊觉得身体松快许多。多日加班的劳累感消失了。听说连致仕的老臣也有份。
新皇倒是舍得,眼红的官员也有不少。有人匿名上奏弹劾此事。却被明旨告之,西厂专门有通往藏区的商队,灵芝、虫草的收购价并不贵。
圣旨的内容,反手让藏区火了一把。听说一下子多了不少去藏区的商队。京师的喇嘛寺院的香火也盛了。
新皇的治国手段越发高明。
面对戴珊的提问,朱寿毫不遮掩他的想法。
“水至清则无鱼。让官员不受贿,就像让男人不找女人一样。朕希望大家做事有尺度,要判断哪些钱财是不能拿的。比如在云南作威作福的镇守太监钱能,为了搂银子,把云南的民生搞得一塌糊涂。让当地士官对明廷生出怨恨。”
戴珊抖成筛子:“陛下……陛下……”
“戴老可别激动了。凡事都要实事求是,脱离现实的政令无法推行。律法只是最低的规定。身为官员,要有自身修养。朕想让大家知道:贪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朱寿忙让太医上前查看。
他登基以来,便宜老爹只插手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文华殿加派太医。此举受到一致好评,便宜老爹宽厚仁慈的名声深入官员心中。
朱寿很委屈,他掏了很多名贵药材,没打算气死人。官员们多活一天,就能多帮他工作一天,每死一个精干的老臣都是他的损失。那些药材流入市场,可值不少黄金。
刘健让戴珊下去休息,文华殿转入了下一个议题。
“山东布政使司雍泰上奏:地方大户想要追讨被逆贼劫去的财物。”刘健把雍泰的折子递给谷大用。
朱寿挥挥手,让谷大用把折子放一旁。他丝毫没有打开的欲望。“他们以为朕无事可做?这种小事需要找朕处理吗?段鋹都被抓了,当地官兵还找不到赃物?那是他们无能!”
朱寿收到在场诸人谴责的目光。
此举再一次刷新了官员对新皇无耻程度的认知。段鋹在山东闹了一场,金矿收归国有,大户损失不少。要不是段鋹打出真龙天子的旗号,他们都要以为新皇在幕后操控。
“雍泰不是派兵保护山东的世家豪族了吗?怎么还会被抢?”朱寿倒打一耙。
世家不会只有一处产业。有围困的官兵在,人出不了府自然没事。官兵平叛都来不及,怎么会保护他们的产业。孔家的家仆众多,孔家武装家仆保护自家产业时,还被误会成逆贼,遭遇一次火器的洗礼,死伤惨重。事后孔家人还要费尽唇舌解释清楚此事。
新皇大概是忘了,他把孔家弹劾雍泰的奏章,扔到集义殿煮茶的茶炉上烧了。
七位内阁阁老不想回答新皇的问题。此等小事很快揭过。
刘健再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段鋹?”
“太上皇担心段鋹的妖术,把他关在舍利塔下。让佛祖先把段鋹净化好了再说。”朱寿摸摸下巴道,“段鋹的妖术朕很有兴趣。他那位号称‘贵不可言’的夫人,朕也有兴趣。”
历史上正德和王满堂的风流韵事传闻不少。朱寿见过一面,的确称得上‘霸州第一美女’。他不过是夸王满堂长得漂亮,第二天人就被带到乾清宫。然后不见了踪影。
真遗憾。
内阁再一次忽略了朱寿的话。如果把新皇每一句话都当真,他们活不了几日的。
内阁不问下去,朱寿就接着问了。“辽东都司的走私案查的如何?”
暗一死了。等暗十他们找回去的时候,尸体也不见了。朱寿随身带着那块带血的玉佩。
戴珊不在,由刑部尚书闵珪作答,“案件查到现在,牵扯了辽东一半以上的武官。主事人没有找到,臣会督促手下加快速度。”
“别给查案的六扇门规定期限。查案要仔细,不能遗漏蛛丝马迹。”朱寿淡淡地说,“朕的脑海里没有‘法不责众’这个词。涉及此案的每一个人,都得给朕挖出来!”
马文升沉声道:“定西侯一直在辽东都司坐镇。”
“朕能原谅鞑靼人、招揽鞑靼人,全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安宁。但朕绝不会原谅任何一个吃里扒外的人!”朱寿平静地说。
朱寿了解官员。官员们同样也了解他。
新皇的表情越平静,说话语气越平淡,表示新皇此时非常愤怒。愤怒的程度和平淡的程度成反比。
文华殿内百官起立,齐声喊道,“臣等谨记。”
朱寿摇摇手,鸿胪寺官员打铃,廷议结束。各部整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