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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的到来，九位圣女立刻停止声音，站起来一拜。
“出去吧，我单独有话和她说。”
其他人领命退下，很快，这座大殿就剩下大圣女和还没睡醒的毛虫。
“别装了，口水都没流。”大圣女皱了眉道。
毛虫嘴巴抽了抽，依旧闭着眼睛，装作不醒的样子。
“有两件事，第一，护送你回来的聂秋芳，她因思家心切打算今天就离开金族。”大圣女看着毛虫，发出一声轻笑，“你不是一直想见她，有这个机会，要不要去送送人家？”
毛虫两眼蓦然一睁，脸上浮现一丝挣扎，随后又眼睛闭上，“不必了。”
“哦？”这样的答案，颇让大圣女意外，想了想，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只是笑容中却隐藏杀机：“既然你不送，那我便派些人替你送吧。”
她本来就对季颜来金族的目的产生了怀疑，不斩草除根着实寝食难安。
毛虫一听，狠狠的皱了下眉，“我警告你金筱琳，不要做傻事！”
“傻事？”大圣女也就是金筱琳呵呵一笑道：“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有意思极了，怎么，你莫非会为了她跟我撕破脸不成？”
“哼，岂用得着我动手。”毛虫冷冷一哼，知道她听不懂，便又说出几个大字，“寒山海！”
听到寒山海一词，大圣女当即脸色一变，毛虫眼神看过来，“相信消息已经传到你耳中了吧？而且你的第二件事，就是想问这这个，我说的对么？”
大圣女没有说话，大殿瞬间静谧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金小玲，”忽然，大圣女对着毛虫，唤出了一个人类的名字，而且还是和她的姓名完全同音！“这就是你的依仗？”
不然原本胆小的它，如何这一次敢高调的回到金族，还处处跟自己作对？
“金小玲……我都快忘了这三个字。”毛虫喃喃一声，闭上眼睛，“依仗？或许我想，但还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你不用紧张，这场争斗，依旧是属于你我！”
第897章 ：危机四伏【3】（）
大圣女低哼一声，良久之后，她继续道：“寒山海中所有海兽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整片海水呈现鲜红之色，这件事已经轰动了整个伽罗大陆…你刚从南边回来，途径寒山海，我本来想问你知道些什么。”
“寒山海不属于伽罗，我即使知道是谁做的，也不会管。”毛虫身体往旁边一倒，手撑着肉肉的侧脸，换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这么说，跟你没有关系了？！”大圣女双眸划过一道精光，看了过来，“我曾听说寒山海在伽罗的出现大有来历，是一批海兽将海水从虚无中引向这里。它的出现，切断了南北大陆的地脉，才使得寒域成为独立的领域；它若消失，整片大陆又会重现相连。如今那一海的海兽全部被杀，告诉我，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你其实想问的是界墟洞会不会由此消失吧！”毛虫睁开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看向大圣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圣女眯了眯眼，闭口不答。
“海兽死绝，海之魂便会消失，大海自然会死亡。或许一到两年时间，这无边无际的失了魂的海水，就会全部从界墟洞中流回它的源头。这件事的后果，一方面如你所说，寒域会重新并回伽罗大陆，另一方面，当最后一滴海水流走的时候，就是界墟洞消失的时刻。而且从此以后，伽罗大陆将再不会出现界墟洞。”
毛虫缓缓的闭上眼，它脑海中拥有金盅万万年的记忆，见识比人类要丰富太多。
在它心中，山川大河皆有灵性，有灵便有争，有争就有扩张。
界墟洞的存在，原本就是海扩张自己领域的一种形式。寒山海就像是修神界的海域伸向伽罗大陆的一条触手，当触手遭到了致命打击，母海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把触手拉回去！
或许从人类的视角来看，界墟洞的消失，百害而无一利；但若站在伽罗大陆的角度，则意味着完整、独立和自由。
大圣女沉默，界墟洞将要消失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只怕大陆上的强者会立刻安奈不住，前往界墟洞，包括金族的一些巅峰强者强者，在寿命将终的关头，利益之争全都是空谈！
之前的合作，如果他们人都走了，还谈什么合作！
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可不是一种好现象！
“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抓住时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毛虫叹了口气，昂起脑袋，闭着眼，脑中却在忆思曾经，“说来，你也活了近千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有这个本事，为何就不能放下过去，去寻找属于你的生活？”
“属于我的生活？”大圣女冷冷一笑，“金小玲，你莫不是忘记了，千年前的审判之日，被选定的继承金盅之灵的人，是我，不是你！我本可以成为金盅，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还好意思让我去寻找属于我的生活？”
第898章 ：危机四伏【4】（）
“……”毛虫一怔，随之睁开眼看着她，声音伴随着哀痛，“你以为就只有你是受害者，其实你根本就不懂！金玄一，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大圣女心内一震，她当然记得，这是上一千年金盅的名字，也是她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过去！
“可是你不懂他的心，更加不懂金盅所背负之重！”毛虫声音沉重的说道——
那一年，魂为金玄一的金盅动了凡心，爱上了金筱琳，不是金小玲。
古灵之命无量寿，其魂轮回一千年。
千年一审判，选定之人，便是下一千年的金盅之魂，将继承之前万万次轮回的记忆，每一次的轮回就有一个魂魄的死亡，那万万次死亡的恐惧叠加起来，足够让一颗坚强的内心崩溃！
毛虫仍然记得金玄一尊上强行将传承灌输到它体内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虫，身上有无数枷锁牵连的惊慌和彷徨；那种静看岁月流去，物是人非众亲别离的孤独和悲怆；那种万万年古老枯朽的记忆，化作大山压在一条脆弱神经上的无助和沉重！
这些，本不该它承担的，但在尊上的偏爱下，替金筱琳承担了一千年！
古灵兽活过的时间非常久，但每一只古灵兽存在的岁月，却只有一千年！
一千年后，魂飞魄散，绝无生机！
所以，作为金盅的金玄一，偏心了！
“你说我夺走你的一切，你何尝又不是夺走了我的一切，那年你我同样十八岁，你的梦想是成为金盅，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自由的修士！尊上的选择，交换了我们的未来，把我的自由给了你，可你呢，竟还是把自己困住了。”毛虫脸上浮现一抹讽刺，“金筱琳，你真可怜！”
大圣女眸光深邃，看着毛虫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发出一声低哼，转身走出了大殿。
本来一个挪移，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住处，偏偏不知道为何，内心略感烦闷，闲步走了起来。
这里的温度是如此暖和，四面环境青翠雅致，偶尔还会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即使身在寒域中心，也不用体会寒冷和孤独。
但偏偏，大圣女想感受一下外界的雪，抬手一指，头顶的结界顿时旋开一个小口，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大圣女身在其中，用手指接着白雪，看着那雪花落不到她手上，就会完全化开，消失不见，一如曾经一段如梦似幻的情。
“大圣女！”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大圣女偏过头，看到是金开通，立刻挥手愈合了结界。
金开通上前一步，两手抱拳，“大圣女吩咐调查聂秋芳的事已经有了结果，据探子汇报，昨日有目睹者亲眼看到聂秋部少族返回聂秋部，还带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是聂秋芳。”
“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停止调查，不管她是谁、有什么目的，她今日就要离开金族。”大圣女冷笑一声，若非现在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意外发生，不然的话，她还真想陪这个假的聂秋芳多玩一会儿
第899章 ：危机四伏【5】（）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派人去送送她，确保她是真的离开，如不然……”
“明白。（。）”金开通低头一拜，一对鼠眼微微收缩，“那…我们的计划？”
“加快！”大圣女抛出两个字眼，一个挪移身影消失不见。
出了金族，便又回到寒冷与冰雪的世界。
天地都是一片苍茫的颜色，远处有雪山绵延，呼啸的寒风吹不开低沉暗厚的云层，只能卷起无边的白雪，肆意纷扬！
此刻，季颜离开金族已经有一段距离，来的时候时间很赶，她没有认真看过雪中的风景，此刻在雪橇上，望着无边的雪地，内心震撼的难以形容。
“我曾听少族说过，在靠近金族西边不远地方，有一座孤立的火山，叫做西山，每逢月圆之夜，爬到西山之顶，可以有机会看到‘风雪降停、云开月现’的奇景，这叫西山雪月，山下还经常出现天然温泉，实乃寒域胜地呀！”
赶橇人发现季颜对风景很感兴趣，立刻把自己听说过的好地方介绍出来。
“西山雪月，还有温泉？”季颜一听，眼睛立刻就发亮了。
话说自从来到寒域，别说月亮，太阳都没见过几回，都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而且还有温泉，在这冰天雪地里，若来一汪温泉泡一泡……
光想到就令她心向神往！
而且，今天好像就是月圆之夜！
天时、地利，不去走一遭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那个，离这儿远吗？”季颜立刻问道。
“按说不会太远……”赶橇人顿了顿，正要说下一句：也就一两天的路程……只听嗖的一声，雪橇中已经没有了人，同样消失的，还有从他们离开金族就一直紧随在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