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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余宇都是不知道的,他去望江楼的时刻,基本上都是姑娘们不开门迎客的时候,望江楼里自然显得清冷许多。
左小勇听闻教授的询问,想猪肝一样的脸更红了,像是顶着块大红布一样,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叫道赵澜后,赵公子对诗词倒是有些研究,但无奈刚才的表情都被教授看在眼里。所谓做贼心虚,如果他是从别人那里听来这首词来自青楼也便罢了,问题是他是亲自听过蓉娘亲唱的,虽说狎妓在焱国不犯法,但面对一个女教授,他还是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
硬着头皮,赵澜老老实实道“我,这,这首词出自青楼,写的是一个女子伤春悲秋的情思。不过以我看来,这类艳情诗词终归是落了下乘,等不得大雅之堂!”
想了半天憋出这几句话,赵澜实在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便住嘴不言!
苏教授微微一笑“不登大雅之堂?你去望江楼听这首词的热情却不小吧,花了不少银子吧,听说现在还要排队,是不是?”
哈哈哈
下面的学生实在忍不住了,顿时善意的哄堂大笑起来,赵澜红了脸坐下,尴尬的笑了笑!
“来,我们女学生说说看,你们想必也都知道这首词了吧,虽然你们是女孩儿家,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但这首词却是早已飞出望江楼,在圣城大街小巷传播开来了,即便是换夫走卒,也能吟唱!”苏教授看了看李馨蕊等人一眼,静静说道。
“这首一首好词,爷爷也说,这首词无论写情,写景,都到了化境,实是大家之作,他老人家说如果这真的是出自风尘女子之手。倒是可惜了一身的才华!”钱素瑶站起来很认真的说道。
“嗯,这话说的倒是中肯,钱尚书恐的才学我也是钦佩的。”苏教授正色道。
钱素瑶听道老师夸奖自家祖父,小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傲然于得意之色,开心的坐了下来。
余宇心道这可是李清照那个大词人的大作,传唱了快千年了,还能差了,真是的!
“我也不是很相信这首词是出自一个二十来岁的风尘女子之手,但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出自何人手笔,实在是莫大的遗憾。不过这首词却是婉约词的代表之作,依我看这首词可以名列我焱国婉约词的前十名,也不算过分”苏教授有些向往的说道。
“余宇,你好像有些不以为然,说说看,为什么?”站在讲台上,下面学生一举一动,其实根本就逃不过老师的眼睛。那些做小动作还自鸣得意骗过老师的同学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那不过是因为老师懒得和你计较而已。
余宇一听,顿时觉得头有些大,他比谁都清楚这首词,尼玛,中学生都会背的词,能不熟吗。只是自己该则么说呢,这首词就是自己写的,或者说,是自己写的,但也不是自己写的?
这尼玛叫什么话!
教室里,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了余宇的身上,付凌华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单纯而真诚的看着余宇,似乎也很想听听他的看法。
“这,这首词自然是很好的”余宇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夸上一通,显然不合适。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大家事后知道了这首词是自己写的,而自己又无法向他们解释这首词的版权不是自己,那么人家就会认为自己是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家伙,作风恶劣了些,这样的行为,显然应该受到大家的一致鄙视,包括余宇自己。
但如果说不好,或者是一般般,那就太对不起那个苦命的,孤单的女人了。李清照人家招谁惹谁了,就凭你余宇借用了一下,要维护自己的人生准则,就要被你恶意贬低?
不厚道!
“哦,自然是很好的?听你话里的意思,还有其他的看法?”教授笑呵呵的望着余宇,像是在等他后面的话。
学生们都已经弄清楚了老师的态度,再说除了左小勇,迟伟华等几个只知道拿刀砍人的家伙外,绝大多数的学生还都是很有文化修养的,一首词的好坏,他们自然也能辨别的出来。尤其是像这样无可争议的好东西,自然人人了然。
听余宇话里的意思,大有不以为然的感觉。这些人顿时觉得余宇有些不能让人忍受了,就连几个寒门子弟都向余宇投来了挑衅的目光,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街上游行一样难受。
“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首词,很好。”余宇无奈,只能这般解说,不过却真不是高明的借口。
不但教授不满意,学生的怒火也被余宇的解释点燃了一般,开始以更加直接的挑衅目光瞪着他,那意思是说,你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63章 一首老词 一口老血()
不满余宇的解释,众人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来。即便是认错,态度也要端正了,不然显得不真诚不说,也有亵渎了那首词的意思。着实让人恼火。这不单单是对词人的不尊重,对自己无知不加掩饰,同时也对才子们的一种侮辱。
余宇觉得有些头大!
“我早就说过,一个乡下的野种,只知道杀人的莽夫,怎么可能登得了大雅之堂?哼哼”石牧天的低声冷笑显然没有隐瞒的意思,其实声音并不多小,因为他并没有压低声音表达自己看法的意思。
能让余宇出丑,这是他最愿做的事情!
教授显然没有理睬石牧天的意思,余宇知道这个教授是个真正的学识渊博之人,文化底蕴深厚。自己这两把刷自然不好在她面前卖弄,也不敢过多解释,马脚就是这么露出来的,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付凌华倒是有些狡黠的看着余宇,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原来你也有被逮到的时候,这下看你怎么办。
骑虎难下,余宇不禁仰天长叹,天啊,没想到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余兄,实在不懂,可向教授直言相告。对于掩饰无知而言,坦诚一些更显高风亮节”看到余宇站在那里傻傻不知该如何作答,同学等的痛苦,也不耐烦再等下去,自然没有人知道这首词就是出自余宇的手笔。故而薛子陵冲余宇淡然一笑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附和之意,只是李馨蕊的眼神看起来略显古怪而迷惑,她美丽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思考味道来,看着似乎正在犹豫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余宇,她的心头没有来由的一颤。
此人难道真的不懂?
李馨蕊较之其他人,和余宇接触的算是多一些,付凌华虽然更直爽,但两人在一起,就学业问题显然从来没有交换过任何看法。余宇既没有和一位美女交流学习心得的觉悟,也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展示自己才华的想法。
事实上,他笃定了认为自己就是个**丝,能混些银两才是正经事,至于名声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要与不要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心中有话,似乎不愿意多讲,这是为何?”女教授似乎也有些不悦,不过她并没有发火的意味,但那份淡然在余宇看来可不好受,淡淡的冷漠里,充满的是对他的不满,或者是对一个学生态度的不认可。
余宇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说点什么才能蒙混过关了。万般无奈之际,他只得朗声道“婉约词,男女皆可创作,但无奈诚如某些人所言,我是个粗人,对花前月下,黄昏院落,珠泪偷垂这一类词曲着实不太擅长,故此学生一时间无法判明,所以才那般解说。”
“强词夺理”石牧天冷笑一声,直接站了起来道“教授,学生有话说!”
教授乐了“勇气可嘉,有什么话,说吧,不但是你,在场的每一个学生都可以用踊跃发言,我非常乐见。”
不知是出自教授的鼓励,还是石牧天淤积许久的怨气爆发,他一口气从焱国开国以来的诗词历史开始讲起,然后又分析了豪放词和婉约词的不同和相同,最后又对文学,诗词,历史等问题发表了一番很不错的讲演,然后总结道
“余宇所谓的对婉约词不擅长,不过是幌子,是在给自己的无知找一块遮羞布。不过他很不高明,这块遮羞布却是透明的。将他的无知和粗鄙暴露无遗。作为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他竟然有资格和我们这些接受了多年夫子们教受的子弟共处一室,真是我们的耻辱。同时也是某些人的不明智!”
余宇同样站在那里,他的四周,没有一个人,前后左右,都是空的,他孤零零的站在教室的最后面的那个角落里,像是被人遗忘了很久的孩子。
余宇没有任何反应。他在责怪自己不该给蓉娘写那样一首词,随便写一首不那么出名的不就完了吗。但听完石牧天的话,再看看其他同学向他投去的挑剔的目光,质疑的目光,他的表情开始变的滑稽起来,他想笑,但不知道该不该笑,想发火,但又觉得好像也找不到让他发火的理由。
石牧天冷冷的看了一眼余宇,他本以为余宇此时该大为恼火,满面羞愧,但当他看见余宇的时候,心头没来由的一怔,这人为何这般镇定,自己的话,他全当了耳旁风?
石牧天咬咬牙,最后说道“余宇,你该向我们道歉,为你的无知,为你的粗鄙,向我们,向教授道歉?”
付凌华刚想站起来,被李馨蕊一把拉住,付凌华瞪着大眼直愣愣的看着李馨蕊,眸子里充满疑问。李馨蕊摇摇头,轻声道“女孩子家,矜持些总归是好的!”
付凌华脸一红,低下头,偷偷看了余宇一眼,暗自着急,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薛兄,你以为我的提议如何?”说完,石牧天看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薛子陵,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要说道歉,也不一定非要如此,主要是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余兄刚才的话,却是冒失了些”薛子陵微微一笑,看看余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