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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老黎说:“这么说,你上午都告诉他们了。”
我点点头。
“他们知道了也好,早晚的事。”老黎点点头:“怎么样,我没违反对你的承诺吧?”
我又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谢谢你的表扬……难得你夸我一次。”老黎咧咧嘴,笑了。
“你闺女想让我找你说个事。”我说。
“什么事?”老黎说。
“让你招我做你的乘龙快婿”我说。
“哦……这是她让你说的?”老黎紧紧盯住我。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黎说。
“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反问老黎。
老黎看了我半晌,点点头:“小子,你在试探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哥俩做朋友挺好的,距离产生美,知道不?物极必反,知道不?我看目前这样就挺好。”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失望的神色,接着就努力笑了下:“呵呵……嗯……挺好……挺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必须是要相互尊重的,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我说:“别担心你闺女找不到对象,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还留过洋,才貌俱佳,还有,就你闺女这身价,起码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资产外流。”
老黎伸手照我脑瓜子来了一下子:“臭小子,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不愁闺女嫁不出去……你以为小雨还真到了找不到对象的地步了……哼哼……”
老黎的话有些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
我笑了,感慨地说:“老黎啊,都说八十老者如顽童,我看你就有点了。”
老黎说:“我还没到八十呢。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老摆成熟。”
我说:“老黎,你是不是对我刚才的话有情绪?”
老黎努了努嘴:“有个屁情绪”
我说:“看,你还真有情绪好了,别闹情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乖,小朋友,哥带你出去玩滑梯。”
老黎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哈哈笑了一阵子。
然后,我们继续喝茶。
看着老黎,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想起老李,又不由想起了那天他说的关云飞和雷正的事情。我看着老黎:“关云飞和雷正,这两个人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市委常委,在星海都是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要是经常看报纸和电视的人,都能知道这二位。”老黎说:“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我看着老黎:“那……你对他们了解不?”
“这就不好说了,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老黎说:“反正我知道一位是宣传部长,一位是政法委记,这二位都是属于年富力强型的干部,只要不出大事,今后的仕途绝不会止步于目前。”
“什么叫不出大事?”我说。
“废话……就是别政治经济和生活的问题啊……”老黎说:“就是别站错了对跟错了人,别被人抓住把柄弄出违法的事情来,别在工作上出什么大的纰漏。”
“听说……这二位虽然同为市委常委,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关系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矛盾很深,几乎就是水火不容。”我说。
“这很正常,官场里,特别是级别相似条件差不多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谁和谁之间是真正关系好的?官场里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大家都想爬得更高更快,但是级别越高,往上爬越难,毕竟,位置越高,职位就越少……
“为了混地更好,大家相互之间倾轧下绊子,都是合乎官场竞争法则的,你不对别人下绊子,别人会对你下黑手。关云飞和雷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这两人是多年以来的死对头,积怨很深。不过这二人的仕途前景,目前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都是还可以再进一步的。”
“在官场,是不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我说。
“这个不好说……现今的官场,竞争压力不比企业公司小,在这种环境下的官场,又怎么会以诚相待的交到朋友呢?现实社会里的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战友,要么是志同道合,再不就是各取所需,总之不是容易就能碰到的。”老黎说:“一个普遍的法则是,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利益能使你们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敌人。最终取决于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价值让别人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嗯……利益决定一切。”
“最近闲来无事,和几位官场退下来的朋友聊天,对官场上的斗争颇有点心得。”老黎说。
“什么心得?”我看着老黎。
“我发现最近几年官场的斗争又有新的创新。”老黎说。
“什么创新?”我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多磕头,少说话一直被奉为立身官场的诀窍,但在斗争愈演愈烈的官场中,此种方法最多是寻求自保,要成为大权在握一路顺畅,甚至大红大紫的官场弄潮儿,是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多来年,官场斗争一直延续着《官场现形记》描述过的方式方法和策略,鲜有创新之举,只是在近两年来,才终于有所突破。”老黎说:“我分析归纳了下,大致有三个方面的创新。”
“说”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
“创新之一:锤头战。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战斗方式,远在宋代时就发生过,而且是发生在赵匡胤与赵光义俩亲兄弟之间,即所谓的‘烛影摇红’,遗憾的是因死无对证而成为千古之谜。后来,这种战斗方式被黑社会改良,斧头帮砍刀队等招摇于市。2008年6月18日,本市市南区民政局副局长手拿铁锤,砸在了正局长的头上,公开上演了古老的官场战斗形式。
“之所以称之为创新,是这种斗争方式只是听说过,这无论是在星海还是全国,官员之间还从未发生过,而现在终得一见。可无论如何,这种近乎于肉搏的方法,于官员来讲,还是不够文明与绅士,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原始和血腥,而成为最解气最痛快最有效的战斗,这从动物为争夺食物与配偶中就可以看出来。”
“之二呢?”我说。
“络战。用锤头打人,虽然痛快解气,但终是不计后果的匹夫之勇。真正有智慧的还是外省某市某区的副区长梁某。2008年,梁某充分利用现代络平台,充分发挥戴草帽穿马甲不露真实身份的络特点,利用流言也可杀人的便当,与当地1名商人1名教师合作,通过发帖攻击,誓将区委记马亮照一整到底。
“但是,随着警方的立案调查,不久就发现了幕后的黑手副区长梁某。虽然副区长梁某以失败告终,但络战在官场斗争中的作用与意义已经彰显。看来,络战于百姓的效果非常有限,而对于官员尤其是相当一级的官员,可就截然不同了。”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似乎颇受启发。
老黎继续说:“创新之三,是窃听战。与锤头战络战相比,窃听战的科技含量最高,难度也最大。通常情况下,科学技术的成果首先应用于军事,那其次是否就应用于官场了呢?这样一个被人们称之为间谍手段的东西,竟然在官场斗争中也出现了。
“今年上半年,某省国土系统群体性爆发受贿案,三名副厅长倒下,15名处级以上干部被查,涉案金额2000万元,其背后的起因就是因为窃听。据说,窃听战的真相是,一位副厅长有一个项目涉嫌违规,国土厅里的一名处长,一直坚持不签字,由此而出现了上级官员抓部属把柄的‘窃听战’。而窃听却成了加速该省国土系统反腐的导火索,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听老黎说到这里,我突然笑了,不由想起自己监控白老三别墅的事,这么说来,我也是与时俱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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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合二为一()
“笑什么?”老黎说。
“没什么。”我说。
老黎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官场之中,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下级部属,只要手中有权力,只要挡了别人的路,就免不了卷入斗争的漩涡,也一样会有伤亡。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以上三种招数一般只有在敌我矛盾的斗争中采用,而官员们咋以此用来对付自己的革命同志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官场斗争必须是拼个你死我活。”
“嗯……你死我活。”我点点头,不知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到底结果是谁死谁活?
“以上斗争招数,仅是我自己总结的,至于是否还有更新的手段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以身在官场中人的智慧谋略来看,创新的招数可能还有许多,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其实我觉得,那些身在官场的领导,为权为利为色战斗,终究是一场悲剧,瞒天过海侥幸逃脱只是一时,总有一天要中箭落马。坊间早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正所谓,天恢恢,疏而不漏。”老黎边说边摇头。
“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说。
老黎看着窗外,缓缓地说:“生活里,有官场,有职场,有斗争,有厮杀,有妥协,有奋斗……人生之幸,不是碰到对的人,做成对的事,而是在遇见错的人时,能够决绝的离开,在做错事后,能够果断地回头。
“就算再难以舍弃,再心有不甘,也不要在错误面前坚持,如果你眷念一堆炸药,迟早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别在无谓的迷途中固执,别在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幻想,我们需要对生活多一些理解理智理性。”
我点点头:“嗯……说得好。”
“活着不容易……在职场生存不容易,在官场生存更难。”老黎又摇摇头,接着问我:“小易,以你现在的见识,你认为在官场混,最关键的生存之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