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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之桢的继室是个很高傲的人,就算是和丈夫相处之际,也依旧高傲,这就让夫妻俩很难心平气和地说话。
这一点赵之桢也有些想不通:论出身他仅次于太子和大皇子,而他媳妇也就是三品大员之女,那份高高在上的底气究竟是从哪来的?
不过赵之桢也是将近三十的人了,这辈子也没少遇见他“琢磨不透但又完全没必要琢磨”的奇人。不懂媳妇,在他看来一点损失都不会有。
就在这二人有说有笑之际,王府正房里的七皇子妃又气得砸了东西。
七皇子妃,姓刘单名一个娡字。她的母亲也是继室,还是个庶女,不过却是宗女。
刘娡的父母成婚后处得不坏,而且她父亲儿子好几个,嫡出庶出都有,唯独女儿只有一个,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再加上她有个厉害的亲妈,刘娡的母亲因为庶出多少有些自卑,便立志要把女儿培养成真正的名门贵女。爹宠娘爱,刘娡可不就底气很足了?
只是一通溺爱之下,刘娡就成了这副模样:目中无人且不能容人。当然,刘娡长得极美,这也是她始终骄傲的重要原因。
可男人固然都爱好颜色,但也不是说只要是个大美人,就能把皇子往泥地里踩……至少赵之桢不是有了美色什么都不计较的人物。
而为了收拢丈夫的心,刘娡又用了很多手段……反复装病啦,为难王府伺候赵之桢的老人啦,甚至连原配留下的嫡长子她都撩拨了几下,害得这身子骨本就不怎么样的孩子直接躺倒了几回——这孩子是真病。之后赵之桢便把长子挪到了前院。
如果说脾气合不来,日子还能凑合过的话,对自己的嫡长子起了心思,赵之桢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夫妻俩自此便渐行渐远,如今赵之桢已经不怎么踏入正房了。
刘娡除了成婚第二年生下个女儿,之后肚皮便再没动静。因此贵妃指个侧室过来,她十分不满:我又不是不能生!
可除了刘娡的娘家人,整个王府加上宫中的贵妃和淑妃,都知道刘娡怕是不会再有机会怀孕了,除非肚里的孩子不是老七的。
正因为赵之桢是个专注的人,他能一直专注着对你好,更能长久地专注对你坏。
可惜大家都看得出的事儿,刘娡自己是真的参不透。她在娘家的时候,犯了错只要求一求爹娘,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种人搁在后世就是公主病末期,深信地球始终都是围着她来旋转。
谁的闺女谁知道,刘娡的父母未必不明白女儿的短处。可他们就是深信女儿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定会沉稳起来,且行事知道分寸……
可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其实刘娡若是下嫁,找个门第略低,乐意一直巴结左都副御史的人家,日子肯定过得下去,可这对父母偏偏把女儿弄进了皇家。
因此究竟是刘娡病得重,还是她父母更没救,还真挺难说。
却说刘娡气得半宿没睡,而赵之桢和元春这边倒是一派和谐。清早起床,元春还得向正室敬茶,至于进宫拜见两位婆婆,元春还没有这个资格。
而刘娡原本就准备在敬茶时好好拿捏一番……丈夫就坐在旁边,她笑眯眯地接过茶却一口没喝,直接撂在桌上,“听说你父亲那儿惹了些麻烦?”
元春听了,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出嫁之前的这段日子,足够元春对父亲的糊涂有了真切的认识。父亲似乎一生都在惹麻烦,关键是他自己又不会化解,万幸,都是小麻烦,靠着姑父和舅舅帮衬,日子还过得去,自己那时也有尊位,等两大靠山先后去世,而自己也咽了气,自家可不就倒了?
因此元春很想问上一句,“王妃,你指哪个麻烦?”
她这一脸淡定,让刘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这位王妃便又怒了,一时也管不了丈夫就坐在一旁——反正夫妻俩已经僵了许久,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人,还怕关系更差?说什么今天我也得把这小狐狸精拍死!
刘娡冷笑道:“你父亲被人参了!若不是我爹,你爹就得在家写自辩的折子了。”
元春闻言有些迷茫,“那……多谢王妃襄助。”然后就不说话了。
谁的爹谁知道。也不是元春小瞧父亲,她爹纵然想闯大祸,也得有那个本事。
二人这一通交锋,看着好像刘娡占足了上峰,实际上……赵之桢眉头也皱了起来:若是大事,岳父那边不至于一声都不知会。至少当初,生母淑妃的弟弟莽撞上表,岳父扣下折子,便将此事悄悄告诉了他和他的大哥。
这房里一时静得只能听见刘娡的喘气声:她的哮喘有些发作的征兆。
只是赵之桢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刘娡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丈夫半句关切之言,她勉强绷着脸又教导了几句贤良淑德,便放元春离开了。
元春边走还边想,父亲教导我的时候,文采还是不错的。
赵之桢看着元春那张平静的脸,忍不住道,“别放在心上。”
想不放在心上都不可能,刘娡好歹也是正室,元春得每天上她这儿拜见——好在侧室更相当于贵妾,在本朝不必伺候主母起居坐卧,毕竟她还是贵妃指婚,刘娡不能对她动粗……但气急了,这位王妃怕是什么都做得出。
其实元春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她不怕王妃胡言乱语,但真要是动手,她除了吃亏,也似乎没什么好办法……不是她不往好处想,刘娡若是发狠,吩咐人专冲她腹上招呼,这辈子恐怕就子嗣有碍了。
对元春来说,跟赵之桢能不能和谐美满一生都在其次,她却是真心想要个孩子,男女都好。
她想得有些出神,自然眼神也略有变化。虽然始终是跟在赵之桢身后,但不防这位皇子一个骤停,元春果然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元春瞬间就双目含泪,捂着鼻子,一脸无辜地望着赵之桢。
赵之桢一下子就被镇住了,他赶忙伸手端着元春的小脸。周围人见状立即对元春在王爷心里的位子有了清晰的认识,这会儿立即有人小跑着去请府里的大夫。
元春泪盈盈地松开了手,还努力吸了吸气,“好像又出血了,王爷。”言毕,一缕鲜血顺着鼻孔流出,一直滑过人中和嘴角,最后还延伸到了下巴上……
这是什么缘分?
赵之桢想笑,也知道忒不厚道,便绷着脸拿了帕子,给元春把脸擦干净,还弄了个洁净的棉球堵住了出血的鼻孔。一切弄完,才肯松手。
而赵之桢收回双手,元春便低下头,一阵摆弄:想把那棉球弄得舒坦一点。边上抱琴和傲梅都不知道该劝什么好了:姑娘,您在家时不这样啊!
在赵之桢面前最好别装模作样,以前她贤惠安静,标准得就像庙里的泥胎,又何尝得了赵之桢的青眼?这辈子最起码她要活出个“真”字。
元春的举动一切都落在赵之桢眼里,这回他终于忍俊不禁,“不必担心你父亲。”
元春收回手,正色道,“妾身知道啊。若是大事,左都副御史也压不住吧,又何以小事化了呢。”
赵之桢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小事糊涂一点更觉有趣,但大事心里又全都有数。
等赵之桢回了书房,特地嘱咐了家里的大总管,还有内宅总管凡事多照应元春几分。其实不必王爷吩咐,这些早已经成了精的人物便知道该如何对待如夫人。
却说原先王爷身边也有两位伺候的宫女,先王妃也安排了个丫头,可这三人出身不成,也不得宠,又无所出,于是连个姨娘都没捞着,如今一个干脆去了,另两个还在王府里安生度日……
不过府中上下都觉得这两人过得都比王妃舒坦:有大总管时刻留心,不会短了用度,而且王爷对这二位的态度也算和蔼,最起码比对王妃好了太多。
王府里女人有数,王妃再想管得紧,也知道府里的女人若是都不在了,宫里必会出手安排。刘娡这会儿也正在思量,贾元春还没自己有姿色,怎么就入了王爷的眼?
正好刘娡所生的女儿到来,她只得哄了会儿孩子——女儿年纪还小,但有个溺爱她母亲在,不难想象她将来的品行。
可也正是因为年纪还小,赵之桢觉得不能急于把母女分离,一方面不好让孩子失于照料,二来最好名正言顺,省得将来孩子再生怨怼。
这会儿赵之桢也正琢磨着,再看看元春的言行,若她真是个妥当人,便把儿子女儿一起交给她抚养。
他自己便是由贵妃养大,心里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亲生母亲教导,他未必能有今时今日的本事和地位。
刘娡还不知道丈夫的打算,可这不影响她接着想主意,好打压元春的“气焰”:元春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女史,估计过些日子贵妃会召她进宫说话,这个时候动手只怕纸包不住火。再说元春娘家虽然不如自家,但若是弄出人命,自家也不好收场……
为今之计,只有分宠了!
刘娡极不情愿地从陪嫁过来的丫头之中挑了个人出来,容貌不及自己,但也比不上元春——可惜自己出嫁,带来的人手没有颜色太出众的人物。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
刘娡也算当机立断,选好了人,便让她到前面王爷的书房传话,结果这丫头刚出二门便被侍卫拦了下来。
赵之桢知道后只是眉毛一挑,忙完公事干脆去和刘娡说话。
他倒是开门见山,“我那里不短使唤的人。”
刘娡道:“看不上?就再换一个。”
赵之桢耐着性子道:“不用。”
刘娡笑道:“不知好人心。”顿了顿,又道,“忠顺王长史这些日子给父亲递了好几次帖子。”
赵之桢垂了眼,“这种事不必告诉我,岳父只有主张。”
刘娡这回可是真的喜笑颜开,“他家倒是大方。父亲没准儿和那位王爷也说得来呢。”
第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