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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老爷是彻底赋闲在家,甭管是不是心甘情愿,这兄弟里都斗不过自己的儿子。
横竖衣食无忧,也挺有体面,不用像当初废太子在位那会儿,动不动还得受人勒索,总之日子过得很是悠哉,偶尔有点怨言,大家也都不放在心上。
元春也是看得明白:二位老爷办正经事的本事有限,但说老实话,他们为恶的本事也一样不怎么样。
元春回了趟娘家,直接插手了弟弟妹妹的婚事,二位老爷,尤其是贾赦再如何不满,终究也没敢大放厥词;贾政干脆则是甩了手,反正自己管不了,那就不管了
凤姐儿学舌时倒是绘声绘色,却不敢添油加醋。
她对这个小姑子也是有敬有畏:当初没几个人看好,从一个没品级的王府侍妾,一步步成了后宫之主。
凤姐儿读得少,却不妨碍她的见识:谁不知道如今的皇后就是个摆设而能让出身不凡的皇后那可是生了儿子的皇后,成了摆设,小姑子的手段可见一斑了
听完家中各人近况,元春略琢磨了下:迎春还是懦弱了些,她若是有探春的上进刚强劲儿哪怕一半儿,元春都无需特地为她忧心。
你还别说,这回凤姐儿还真是带着好人选来的,她小心翼翼道,“回贵妃的话,我们二爷有个下属,二十出头,为人稳重厚道,只是有一条,丧妻,不过无所出。”
元春眯了眯眼,“既是琏二哥瞧着好,嫂子便多费心好生打听一番,若真是个良配,我便做主了。”
贾琏特地为了妹子,从驻地请假赶回京城,并给孙家那个什么人套了麻袋暴揍一顿元春因此对这个堂兄有了少许改观,而且琏二哥总不至于跟他爹似的,不怎么把骨肉亲情放在心上。
说完迎春,凤姐儿还得替老祖宗和姑妈探一探贵妃的口风,“宝玉明年也十六啦。”
宝玉和黛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家都瞧在眼里。这一对表兄妹经常相约到贾珠的书房里读书贾珠也没旁的嗜好,就是爱收集古籍善本,他的书房之中可有不少连林海都挺稀罕的孤本。
贾珠再金贵自己的“宝贝”,黛玉想借还是借得到,偏偏人家要到荣府和表哥一起读书,黛玉的心思也再明白不过了。
亲上加亲,贾母自然乐见其成,王夫人虽然跟小姑子不大合得来,无奈人家势大位尊,再加上她一双儿女就明里暗里地提醒她别得罪贾敏
王夫人拗不过儿女:她这半生的荣华富贵全都落在儿女身上,哪有不听劝的道理
况且林家将来对儿子的帮助,怎么看都小不了。她心里明白,小儿子前程恐怕比不过长子,而且心思似乎也没怎么落在仕途上但无论如何有这样的岳丈前程总不会差了
唯一的阻碍似乎在贾敏这儿:说句心里话,她总觉得宝贝女儿跟宝玉有点委屈。可女儿的心意,她也知道,说起来宝玉除了幼年时有些不懂事,如今可是副才俊之相,她又溺爱女儿,因此阻止女儿跟宝玉往来的话她就怎么也都说不出口。
而林海又向来开明,看出妻子的纠结心思,也劝解过几回,“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指望靠着女儿晋身,女儿将来能平安喜乐才是最好。”反正我不担心女儿嫁过去受欺负。
林海入阁已是板上钉钉,因此将来儿女婚事也不得不慎重:他不想也最好别跟高门大族结亲。
荣府虽然蒸蒸日上,但真正能做官的族人还是太少,跟那些族人多有功名且官位不低又遍布全国各地的豪族世家,终究不能比。
林海和贾珠能让圣上放心任用,也是沾了几分“两家人丁不算兴旺”的光。
不过贾敏的这番犹豫,落在元春眼里,她只会感慨姑妈一派慈母之心:黛玉前世凄惨,这辈子却有十足好运道。
反正宝玉年纪不大,再等一二年定定心智也还使得。
因此元春便和凤姐儿道:“此事不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顺其自然也好。”
凤姐儿心里嘀咕:迎春的婚事,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自家人,就轮到姻亲了。
凤姐儿受人所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薛姨妈来过好几回,托二太太向您求个情。”
元春微微一笑,“薛家表妹究竟是想大选还是小选啊抑或是干脆不选了”
凤姐儿登时起身,“全看贵妃的意思。”
薛姨妈也是糊涂,不知道是不是又听了婶子的挑唆,或是真不甘心让薛家表妹规规矩矩参选,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仔细想来,贵妃别说觉着薛家仗着是亲戚,想跟她讨价还价了跟贵妃你只能“求”,却决不能“要”
原本她就不大想搀和此事,无奈收了银钱,该问的总归要问,不然家去如何跟王夫人交代
元春曾在警幻仙子的水镜之前,看过家人以及诸多姐妹的遭遇。凭良心说,宝钗纵有心机手段,也不过是个在困境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想想自己艰难的前世,元春也生起几分怜悯之意,再说宝钗的父亲薛垣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这些年来,薛家也没断过孝敬,也没拆过她的台至于薛姨妈就是纯粹的耳根子软,又溺爱儿女罢了,她还不至于特特跟这位姨妈计较。
元春一直都在仔细揣摩太后的言行,尤其是太后对待她娘家的态度:不听话就让你吃些苦头,老实认错之后再“以观后效”,当然该给甜头的时候她也不吝啬就是。
要说太后的亲哥哥李维也是要入阁的人物,原先对妹子的心思和要求都不是特别放在心上,结果还不是在圣上被确定登基之前就服了软:原本李维没看好今上,而太后在圣上登基之前便有本事把哥哥入阁的时间硬生生地往后拖了好几年,更是交出吏部尚书的位子,又把自己女孩儿嫁给圣上的长子,这才让太后回心转意。须知李维比林海大了小十岁呢,按道理可不该跟林海同期入阁。
若是亲朋之中真有人不听劝,元春也不介意仿照太后,找几个出头鸟试一试“身手”。
凤姐儿告退没多久,元春便迎来了面带疲惫之色的赵之桢。
元春亲手奉茶,“您今儿回来得早了些。”
赵之桢双手接过茶盏,轻舒口气,“心累,便想早些见你。”
圣上这是从太上皇那儿回来呢。
元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赵之桢揉捻起肩膀:圣上头上还有个父皇呢,许多事情实施起来难度倍增。太上皇已经错看了费家,错看了废太子,大约再不会容许天下人说他错看了温家没准儿他还觉得,留着温家,圣上便有顾忌,不好太苛待被圈禁着的废太子。
元春越想越是无奈:太上皇年纪大了,自从宫变之中身子也不大爽利他难免越发执拗。前世,他老人家就是明年驾崩的。圣上也不用再忍耐和煎熬多久了。
元春自认也是见过了真正的神仙,这辈子对皇权仍旧存了几分敬畏,却也没敬畏到哪里去。
赵之桢深知元春瞧得出他的心结何在,但他自己也不强求元春再给他出主意。接连在父亲那里受了不少气,好在有太后和元春宽慰和帮衬,这小半年来,艰难倒也说不上,主要还是“意难平”。
磕磕绊绊地度过了登基的头一年,这一日正是祭天地的日子,忙活了一整天,赵之桢回宫后匆匆梳洗,到了景仁宫便躺下了。
元春已经有些打瞌睡,可身畔赵之桢的眼睛却是一直晶晶亮这分明是有话要说
元春笑道:“有喜事儿那您赶紧给我提提神。不然我可歇了啊。”
赵之桢果断道:“温家要送女入宫。”
元春眯了眯眼,“他家会服软”
“我也不信。”赵之桢道,“不过是缓兵之计。”
“您抓住什么把柄了”
“给他运兵器的商船被扣下了,要紧的人证我也得了。”
元春抚掌道:“这可真好。”
“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呢”
“那就更好啦。”元春笑道,“我的眼光不赖嘛。正好安心睡个好觉,”方愈可是有些真本事的。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蓉哥儿媳妇也得静修去了。她亲戚朋友的功劳自然也在她这个引荐人的头上“记上一笔”。
赵之桢轻推了下元春的肩膀,“真要睡了那咱们明天再说”
圣上也会看我的脸色光凭这一点,就值得说嘴了。元春顺势靠在赵之桢肩上,“您说,我听着呢。”
听着声音还挺清楚,赵之桢便继续道,“物证是晗儿抢下的,人证就是你那姻亲弄来的。”
温家为了走私,自己也养了一支水军,但战力嘛跟一直手头没钱的大齐海军还差了一小截儿。其实,扣下他家的商船,人赃并获不算难,难的是谁有这个胆量率先捋虎须。
反正绝大多数武将都得犹豫。赵晗则不一样,他和他父亲性格相似,果决又不迂腐。说来也有趣,赵晗本来是出海找几个小岛,试试新炮的准头结果误打误撞地击中了温家的走私船。
既然是走私,温家再如何跋扈,也不会从买主那边直达粤州港,而是在数个岛屿和小国间中转补给,同时这些岛屿和小国也是“万一事有不遂”的好退路。
听圣上三言两语地说完始末,元春叹道,“难怪要送女入宫王莽的女儿还做了皇后呢。”
这一句话就又说到赵之桢心坎里去了:刚刚他父皇希望等温氏女入宫,他也要跟温家和睦,好生相处。
圣上难得抱怨一回,可见也是憋狠了。元春闻言点了点头,“大皇子扣下的东西至多是犯点忌讳,恐怕不足以让太上皇回心转意吧。”
太上皇真要护起短来,大家全都无能为力。
“究竟得犯了多大的忌讳才成,”赵之桢越说越来气,“总觉得我会使乱七八糟的手段。”顿了顿,又恨声道,“百官们也是,好像都相信我会卸磨杀驴。不说旁人,韩续在那一晚不肯出面,也是得了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