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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架势,接下来怕不就是鸿鹄仙君教训顽劣小辈的戏码,那族人悄悄地屏住笑,转而加快足步往南天门去了,不再窥探白凤一支的家务事。
而事实上,此处上演的,也并非是甚么鸿鹄仙君在教训顽劣小辈,反倒却是“鸿鹄仙君”奈何不得那小辈,正试图进行再交流。
那冒充了白凤一族小辈的小侍从还穿着昨日偷渡进来时候那一身白色衣衫,手里不知道甚么时候多了壶佳醴,取练实酿就,启封便是一股子清香悠远的熟悉香气,颇具特色。
小侍从见鸿鹄仙君应了他的传讯果然出现,笑吟吟地起坐改了改姿势,原本枕臂仰卧殿顶,转而跨在屋脊之上抱着瑞兽,晃腿看鸿鹄,还自不知何处又摸了一壶竹酿抛给对方——整个人瞧着,果然还是惫怠欠抽打得很。
小侍从往旁边挪让出一块地方,鸿鹄仙君却没有顺势坐下,他还是以这个居高临下姿势试图维持气势不落下风,冷眼看着对方,隔了一个白天还是没有好声气:“难不成你就是来偷酒喝的?”谁要是正准备实施假借身份秘密潜入某个森严防范之地的犯罪行为的时候,忽然冒出个怎么看都不靠谱得很,但武力值就是超出自己不少的人莫名其妙地要求搭伙同去,想来即使是勉强应承下了,心下也是不会如何乐意的。
小侍从乖乖巧巧地笑,眼乌珠溜滑得很,张口就反驳道:“怎么就不行了,美酒良宵佳人,正是相合——呃,是谁这么说过的来着……”说着说着,顾自陷入回想,苦苦寻思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起来,鸿鹄这才发觉因为适才饮了酒,小侍从目光其实有些茫茫,着不到一处。
是醉了?
这架势一摆出来,根本就是没打算好生谈话了,何况这小孩的外表确实颇具欺骗性:就是个上赶着作死的孩子,即使明知假象居多,鸿鹄还是悄悄收了些相迫的心思,叹了口气,只得在琉璃顶上坐了下来,道:“你先去醒醒酒,再来分说个清楚罢。”
小侍从嗤笑道:“就傻鸟穷讲究倒腾出的这么些温吞玩意儿,我在南明喝得多了,它原来还能醉人?”
鸿鹄脸色微窘,挺不想承认自己以前幼时不懂事加上酒力不胜,还真就喝醉过。他忍住揭了酒壶盖儿就提溜起小侍从往他嘴里头灌的蠢动心思,侧目,忽然道:“先前在南明待过段时日么,你是何人?”
小侍从眨了下眼,抬起手来,盯着自己的袖子看。
那素袖上面泼了些酒,也不知是这织料非是水火不沾,还是竹酿别有特异之处,那酒痕并不就散,淡青的斑痕,像是竹的叶,又有月色流动其上。他脸上还带着些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叫计都。你先前也在南明待过段时日么?本源相近,又非羽族族类,你又是甚么人?”
计都把喝空的玉壶往底下一抛,砰然一声摔碎在庭中,而他向前一倾身,倏尔迫近了过去。鸿鹄这才发现计都的眸色极沉,眼角沾染了酒色,泛出些隐隐的红,更显出无端的诡艳来,这就完全不是像是个小童了。
鸿鹄紧抿着唇,站了起来,便要走。
在后头,计都转了转眼,又躺了回去,口中接着往下反诘道:“我是来喝酒的,那一整天你就窝在里面,难不成,你是来南天宮寻地儿睡觉的?”
鸿鹄拂袖而去。
第24章 星弈第五子()
鸿鹄仙君雪衣白发,凭他盛怒而去,那背影看起来依旧很是潇洒。大概是因为计都的话,他没有回到自己待了一个整天的殿中免教人说又是回去睡觉的,而直往中天去了。
往中天,去作甚,寻元凤好好做上一场么?
那自称计都的小童反嘲完一句,也没打算追上去继续讨人嫌。他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往雪衣仙君的去处看了好几眼,心下赞叹,那“鸿鹄”御风的手段上,和本尊也是差不离了,便不是羽族天赋异禀,功课也必是做足了的。
常人反观自身想必得冒出些心虚来,可计都,或者换上个我们比较熟悉的称呼,洪荒恶人谷谷主罗睺他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自知。既然信奉曲中求物,他当然总能找些近路小道,眼前这鸿鹄仙君,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顺风车么?他秉性最爱琢磨人心曲折阴暗,在其走入岔路的时候,若恰巧顺手那定然是要推上一把的——要不怎么说,魔物最擅蛊惑人心,总是会籍着旁人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趁虚而入呢?
魔物之属在某些方面的禀赋,可以说便是个无往而不利的读心术战斗机。罗睺躺在琉璃殿顶上,心下啧啧赞叹,这鸿鹄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有趣人物,这心里头啊种种情绪激烈动荡,怕都要纠结成一团乱麻了,还能面上不露,行止如常地假冒旁人——也不知道他心里那绷着的一根弦,什么时候被撩拨得那么一下,就这么断了呢。
断弦喑哑哀声,方可堪悦人耳目呢。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酒喝多了说自己没醉的其实都是在趁酒胡说。罗睺暗暗地笑了笑,探手往身后再摸,却是空空如也。他猛地一呆,才发觉他取回来的竹酿竟然已经告罄,不由撇嘴在心上给取走他一壶酒的鸿鹄又暗搓搓地记上一笔——也不管是他自己把酒壶拋去给对方的,护食的秉性一起,和他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又犯懒,不想徒费脚程再去取酒。罗睺翻了几个身,伏在翘起的飞檐上,往下方的庭院中看。适才被他自己掷下去的玉壶碎片还陈尸当场,其中残存的酒液在白玉地砖上无处渗漏,莹莹地聚成一滩碧水。他看得眼睛发了直,愣愣地往旁边稍转了转,却看见另一个玉壶好端端地被搁在那里,翠玉雕成的竹节形状,又以红翡琢作腾火焚竹,正是壶盖儿,做得奇巧,可不就是用作贮存竹酿的壶。
……他很是不甘愿地又把刚记下的一笔划掉了。
……
昆仑山中一夜无话。
正是清晨露水初结的时候,红云从入定中醒来,突兀而来有花绽的声音。他依旧阖着眼,倾耳听了片刻,不由微笑,是很多花,一时间都约好了般,纷纷地绽放了。
又有细碎的声响,像是前夜的月华凝结成的冰晶融化,坠落地面的动静。有极微弱的风声叩窗,在这样的凌虚高处几乎不可能有这样柔和的风,想来是三清设于洞府之外禁制的功劳。
红云收敛起那微笑,这才想起,这并不是个于旅途之中风餐露宿,次日醒来趁兴于山中访幽的清晨:他正为严寒所逼,就近借宿于三清真人的东昆仑洞府。
今日是否启程东行呢?红云在仔细地衡权掂量过一番后,还是打算顺从本心推窗看会儿今日的星轨先……顺便看看太阳星再过得一歇时候,会不会升起。
然后他就正好对上了在漫天漫地的冰雪白色里,黑得分外沉沉的一双眼,其间一点朱红如同腾火与莲绽。有个孩子靠坐在庭中花树两株相接的横杈上,在树冠羽叶之中,探出头看向自己。
然而再细看,这双眼瞳的呈色其实并不是纯粹的黑,像是有一捧金沙缘边角滤下,红云在这孩子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法为人所探索的星空。他霎了霎眼,试图再看清楚一些,但那孩子和他对上视线不过片刻,就很快地点了点头,算是个晨间招呼,又转回身去了,只相对留了个背影。站在窗前只能看到那孩子动作之间衣上的杏色边饰在枝叶之间垂下,连同于身后束结的墨色长发——这倒是很眼熟,仿佛通天道友就是如此。
怎么看,这孩子的做派都不像是侍奉于此间的童子,虽然昨日见到的那小童子瞧着也很不靠谱……红云隐隐有了个猜想,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去讨没趣的念头,随意张过几眼星空,便关了窗回屋了。
……
晨间清寒,露水纷纷落于天地之间,而这正是花树初绽之时。几番巧合之下,便成就了盛于花盏之中浅浅一点、日出便晞的蜜露,从前几个童子就颇为贪爱这蜜露的清甜。
通天居处的屋门被推开的时候,长琴刚祸害完今晨的第三株花树,一地纷纷的白瓣自树上看仿佛是落雪。他在树上看着师傅仅着一件单薄的玄衣从中庭缓步而过,待看到这番惨状,又颇为哭笑不得得停下来看住自己,发梢被空中的流霜打得微湿,这才发觉此时身上也已是晨露沾衣。
他有些不好意思,便折了个生在高处的花盏,小心翼翼地伸手想递去给通天。
但他的师傅施施然地站在一地纷纷然的新雪之中,伸开手,道:“都会自己爬树了,那就自己下来。”
然后刚做完坏事的小弟子长琴,就晓得了他师傅说不在意,其实还是颇为宝贝他从不周山中移来此间亲自照料的这几株花树,也就是他今次祸害的对象的——不知道是甚么奇异的无形力量,把他困死在这相连的树冠之间,即使直接松手往下跳,转眼一霎就回到了原处,做了许多尝试全都无法触碰到地面。
“……”讲真,他师傅可不就是个总默不作声在计较事儿的人。
长琴探出头,颇为丧气地问:“师傅,这是你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
通天笑吟吟道:“七绝逍遥阵,聚如明月,散若花树,为奇门遁甲之术,”他停了停,道“我刚一时起意随手改的,就以落花成阵,正好看看效果。不错,不错。”
“……”长琴默然,恹恹地缩了回去,待师傅踏阵入内,来把他抱下树去。
……
待到红云临走的时候,他还寄了份小礼给通天,让他转交给弟子,通天匆匆看过一眼,是一柄可置琴中的小剑。
红云接着颇为认真道:“道友高足,颇为肖似其父。”
通天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