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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此时应该知道了这里的事,这么大的事,她不敢瞒着,也瞒不住。
大伯因为大战不能回来,可是大伯的身子如何了呢?
随着棺木下葬,有人哭起来,多数都是远亲了。
亲近的张氏虽然来了,可是她病的厉害,跪着都打颤,根本没力气哭。
尽管宁菘没有埋怨她,可是她自己走不出,这么大的事,只有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有时候不见的是幸运。
终其一生,会被怀疑,也会自己怀疑自己。
宁芝劝了她几句,可是终究还是要自己想明白的。
宁芝也劝了宁菘,宁菘到是表示,张氏没出事,他只觉得幸运,没有怪她的心。总不能因为她活着,反而有罪了。
最后还是因为卢氏的幼女宁雅没有亲娘照顾,张氏承担起责任,渐渐才想通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
第一锹土盖下去,宁蕴的手死死地攥着。
然后,他也主动捧起土,盖在了卢氏的棺材上:“娘,您慢走,与爹在那头好好的。我会看顾妹妹。”
然后又去弟弟那里给他盖土:“二弟,你好好的,来生还做我弟弟。”
最后是宋氏那,他道:“祖母放心,我给你们报仇,您过去与爹爹娘亲姑姑们一起,好好的。”
宁芝眼泪早就流了一脸,扑过去抱住宁蕴的后背,心中的心疼难过无以复加。
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滂沱。
宁蕴许久之后还笑了一下:“哭什么呢,别难过了,我这一手泥。”
“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宁芝崩溃大哭:“宁蕴,你不要这样……”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这样?我也总是要长大的呀。”宁蕴终究是回头看宁芝:“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你有事啊,你……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怕你这样……”
怕你不动声色的难过,怕你无依无靠的坚强……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你,别哭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们还能互相依靠是不是?不要哭了。你哭的这么狠就不怕我心疼么?”宁蕴终究是叹气,将自己衣袖拉起来盖着自己不干净的手,然后给宁芝擦眼泪:“你看,你未婚夫都还在,你哭什么?”
宁芝不说话,事实上,说不出来了。
此时她再有一肚子巧舌如簧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流泪。
宁蕴起身扶着她,走了几步,将她交给了裴珩:“别哭,真的,我是男人啊,你不是说了么?男人要成长,就得经过淬炼,我不是正在成长嘛?放心,我知道自己做什么。相信我。”
宁芝点头,不再说话,由着裴珩扶着她。
看着宁家人下葬。
最后,天黑了,墓碑都立好之后,宁芝宁菘宁蕴上香。
本来宋氏这样的,该是停灵七日的,可是大战当前,宁家这一次又不是正死亡。又格外惨烈,所以只能是这样了。
该有的都有,就是免了叫人来吊唁了。
等终于都好了,宁芝浑身冰冷,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短短从墓地走到马车的路,她都已经不能走了。
宁芝想,原来人到了极致之后是这样的?理智上知道不能这样,可是身体却无法配合。
于是,她拉裴珩的手:“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扶着我。”
见裴珩要动,又补上一句:“不要抱我,我得自己走,麻烦你好不好?”
裴珩叹气,只好点头了。
不是要扶着,她是根本走不了,裴珩几乎是提着她走了。
宁菘和宁蕴,以及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没说话。
九姑娘这几日的操劳大家看在眼里,何况同样经历大事,张氏病了,是被两个婆子扶着走。宁芝又怎么可能无恙呢?
再回将军府,夜已经深了,宁芝什么都吃不下,她几夜睡不安稳,总是惊醒,然后就是现在和过去交织。
她的爹爹,她娘亲哥哥。所有的宁家人似乎都出事了。
还有远在临京的爷爷……
然后就发呆到了天亮。
于是这一夜,她躺下不久,裴珩就过来了。
“你来陪我么?”宁芝看着裴珩问。
裴珩恩了一声就过来,坐在塌边看她。丫头真是瘦了很多,又憔悴,看着好不可怜。
“我需要几天吧,几天就好了,我毕竟没有看过这么惨烈的事。之前左州不一样,那是战场。”宁芝轻声道。
“何必这么逼着自己呢?”裴珩叹口气上了塌:“你就算是不这样坚强,难道你的仇恨就没人替你报了?还是你不这么坚强,就会有人职责你不心疼家里人?”
“不是啊,性格吧。不要教训我了。”宁芝柔柔的,弱弱的,靠着上来的裴珩:“可是我是真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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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4章 生死有命()
裴珩将她搂着:“知道你难过,太要强,难过也叫人觉得你还撑得住”
宁芝将脸靠在他怀里,然后道:“那你看出来了也好,以后与你成婚了,我也是这样的。所以你要记得,我可能受了委屈也不说。”
裴珩笑了笑:“你倒是真……好,本殿不让你委屈还不成?”
说着,轻轻摸她的脸:“明日就去找你大伯了,要好好的,不然他不是更担心?”
“恩。那你别走了,我自己睡总是做噩梦,你陪我吧,反正……咱俩也不清白了。”
裴珩想,哪里就不清白了?虽然没想着这时候欺负小丫头,可裴珩仍旧觉得清白的可怕。
因为宁芝正在难过,他甚至不敢有一丝别的想法。
就连轻轻亲她一下脸颊,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然后抱着她:“睡吧,不吃不睡,你受不了。”
她还是个小姑娘,六月三十才是生日,那时候才及笄呢。
可惜今年,她肯定不会大办了。
裴珩想,要赶紧娶了她,以后再有什么事,他就等看着她,护着她了。
“谢谢你。”宁芝轻声说着,闭上眼睛。
她想,两年而已,裴珩现在就很在乎她了。
可见人和人的缘分是有多奇妙。过去从未想过大伯一家会这么惨烈……
她一直觉得大伯身体太差了,可能会先走一步,可能会叫爷爷伤怀。
可是没想到,最后爷爷还是伤怀,却是这么个情况。
世事难料啊。
宁芝这一夜有裴珩的陪伴照料,总算睡的好些,早起便没了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们一行人要去军中,因为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法将病重的张氏和孩子们留下,所以宁菘亲自护送她们母子以及宁雅一起去渭南。
临京太远,也怕宁则礼一样病了,所以就先送去渭南。
一路上,有宁雅依赖,有宁菘劝解,张氏痛哭过几次之后,总算表示会好好照顾孩子,不会想不开。
渭北军营里,此时宁渊正坐镇指挥,而宁荨上了战场。
战斗仍旧再继续,这场战事终究不会因为宁家的凄惨就停止。
宁芝见到了宁渊的时候,其实已经料到了他的变化。
上次见着他,还是只有不多白发的人,这回几乎全白了。
甚至比起宁则礼来还要苍老憔悴一些。
只是精神看着很好,见了裴珩,还忙着起身见礼,被裴珩免了。
裴珩懒得绕圈子,便直说了:“本殿来除了看芝芝之外,就是来看着宁将军的。既然宁将军已经病重,不妨叫宁蕴接了位子便是了。有本殿在,相比代表皇室,也无人不服了。”
宁渊一愣,看了一眼宁芝。
“大伯放心吧,殿下也是好意。”宁芝解释。
宁渊沉吟一二之后道:“这渭北的摊子,是要交给宁蕴的。既然殿下直接,末将也不敢说虚的假的。这渭北军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要生乱。大战在即,换将本就是个大忌。也是因为末将实在是无力承担了。可是若换了胖人,怕下面不服气。”
宁渊咳嗽了几声又道:“并非末将威胁皇室,只是几十年下来,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所以末将真心想要叫宁蕴接手。宁蕴并无不敬皇室之心。还请殿下明察。”
“也忒的啰嗦,本殿都说了,是来看着你交接!有本殿在,宁蕴接手还能更顺利,你就不必多言了。你家中遭逢巨变,本殿深表同情。”裴珩起身:“本殿不插手你渭北军务,只管呆着。”
呆着就是镇场子,呆着就代表的皇室的态度。
“末将多谢殿下!”宁渊松口气,抱拳。
宁芝道:“家里的事都安顿好了,三哥去送嫂子和孩子们了,府里人太少了,不好住。”
准确说是那里已经是个凶宅了,张氏和孩子住在那迟早想不开的。
宁渊点头,表示明白了。
“蕴儿,你准备好了么?渭北这偌大的地方,你接手了,怕不怕?”宁渊看着孙子问。
“祖父,我其实并不想接,可是我知道不能推辞。您放心,我做不好,还有三叔七叔教我。还有姑姑帮我,殿下也会帮我。我会做好的。何况,还有您那一帮老将军们扶持。”宁蕴跪下来:“请爷爷放心,宁蕴定不会坠了宁家威名。”
“好,好孩子,是我宁渊的好孙子!既然你有信心,祖父就将这里交给你。祖父命不久矣,交给你,也就放心了。”
“芝芝,你也一样,大伯父将你二哥家,你四姐家的所有家当都交给你。大伯父知道,你拿着这些,能做很多事。”
宁芝张嘴,想说二哥家的怎么能给她?可是最后,她没反驳:“我都听大伯父的。”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宁渊笑着:“如此一来,只等圣旨了,圣旨一到,这渭北就交给你了宁蕴。”
宁蕴磕头:“末将绝不辜负将军!绝不辜负渭北百姓,不辜负这渭北千万将士们!踏破塔族,雪我宁家之耻辱,雪我大晋之耻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