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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捡来的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伊文
【好吧。】车夫苦笑。
面前这俩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白贺一句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感觉上应该是在商量什么事。
终于,两人的谈话结束。白贺总算找到机会把刚刚的那串手势再表演一遍。令他吃惊的是,络腮胡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指着货仓似乎是要白贺上去。
能够不用走路白贺总归是比较高兴的,所以他屁颠屁颠的往货仓后面走,完全没在意络腮胡其实在他后面。
啪~!
感觉着怀里正软下来的**,伊文朝着同伴露出会心的一笑。
※
咯叽……咯叽……
在马车的摇晃下,白贺醒了过来。
视野一片黑暗,起初白贺以为自己的眼睛被什么遮住了,但很快眼皮与空气接触的感觉就让他否定了这个想法。眼睛在适应了黑暗后白贺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周围物体的轮廓,这让他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不是瞎了。
手腕和脚踝上能够清楚感觉到铁器的冰冷与沉重,从移动身体时铁器上传来的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来看,自己应该是被人上了镣铐。
空气十分闷热,闷热中带着一丝空气流动的凉爽。嘴巴没被堵住,白贺哼了两声。回声在空间里来回晃荡,看来这是个狭小的空间。
狭小、闷热、黑暗……结合自己之前的记忆来看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那辆马车货仓的内部了吧。
苦笑。
(居然这么简单就被抓住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事到如今,白贺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苦笑自己的天真。
在他看来,这种地方只要他有那个意思随时都可以逃走,与之前不同,他已经有了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
在心里将这件事解释完毕,白贺开始感到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起来。仔细想想,从早上在森林里摘了个果子吃以后自己根本就什么都没吃嘛。
对方既然把自己抓起来,那就应该不会让自己饿死。
“喂~”反正嘴巴也没堵上,白贺干脆叫嚷起来。
【吵死了!干什么!】遮帘被掀开,络腮胡探进头来。他的语气里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彬彬有礼的感觉,多出来的是那种典型的恶人身上的凶狠劲,配上他那一脸的络腮胡,这个样子足以吓倒不少人。
“噫~”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惊恐的声音,白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背后有人。
夜晚的光线从遮帘掀开的地方透进来,虽然昏暗,却已经足够让白贺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大概络腮胡他们在打晕自己以后随手就把自己丢进来了吧。白贺所在的位置是比较靠近遮帘的,也就是马车货仓的尾部。
脑袋伸进来以后,络腮胡一眼就看出了发出声音的人正是白贺,于是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见络腮胡投来询问的目光,白贺张开嘴,伸出舌头,用手指指指嘴巴,然后是咀嚼的动作。这套动作做完以后白贺又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表示自己又渴又饿,需要进食。
络腮胡只是皱着眉头,盯着白贺。
见络腮胡迟迟不做反应,以为对方不理解的白贺竟又把那两套动作做了一遍。
催促终于有了效果。
【去你妈的!老子都还没吃呢,你他妈一个要被卖的奴隶还敢提那么多要求!给老子忍着!】
拳头,在白贺脸上炸裂,巨大的力道将他的脑袋猛地击飞撞到货仓的木制墙壁上,反弹,然后跌落在地。
【哼!】吹吹自己的拳头,络腮胡放下了遮帘,货舱里变回黑暗。
闷热、疼痛、轰鸣、空白与燥热在白贺的脑袋上融合、爆炸,原本的轻松心态被这一拳打的一点也不剩。
白贺能清楚感觉到身后投来的视线中带着的幸灾乐祸和同情。
“******妈的!都他妈给老子等着!”白贺咬着牙,想要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带着愤恨的话。
可不管怎么听,白贺都觉得这更像是丧家犬的吠叫。
第十九章 我的奴隶生活()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有一小时吧,也可能有两小时,或许更久。正当白贺在闷热的空间里想着这辆马车可能永远也不会停下了的时候,马车总算是摇摇晃晃的停下了。
车外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还有光听起来就很猥琐的笑声。
(总算到目的地了。)
饥饿、缺水、闷热和马车上的颠簸已经十足的把白贺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快点从马车上出去好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休息一下。
然而,事情总是不像白贺想的那样顺利。
皮鞭划过空气抽打马匹的声音响起,马车竟又动了起来。
白贺连在心里骂上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坐在那里盯着黑暗中应该是墙角的地方空喘气。
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不再像是在野外时的那种沙砾摩擦的声音,而是更为清脆的声音,马蹄声,车轮滚动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沿着这样的道路东拐西拐走了一会,白贺可以听到车外有人说话了。那是不急不慢的,声调平缓的闲聊的声音。
看来这是进城了。
又过了一会,车轮滚动的吱呀声停止,马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喂~来个人。】粗矿的声音大声呼喊着,是络腮胡。
【来了来了。】公鸭嗓的声音从远处接近,但光听声音的话过来这边的应该不止公鸭嗓一个人,脚步声听起来有很多。
【交给你了。】把什么东西扔给公鸭嗓后,络腮胡跟车夫说笑着离去。
很快,遮帘被掀开,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探头进来。
【好臭。】然后又一脸嫌恶地捏着鼻子退出去,从声音上来看,这人就是那个公鸭嗓。
【把它们弄出来。】公鸭嗓扭头对身旁的两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壮汉说。
男人们爬进货仓,将货仓里的人全都推下去。
银色混合着蓝色,月光均匀的洒在空旷的卸货场上,抬头一看,此刻正是满天繁星。
外界很是凉爽,白贺站在这片月光中,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货舱里的人全都被赶了下来,白贺回过头,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小孩子。
这些孩子看起来大多不超过都在十二三岁左右,一部分是灰头土脸、枯瘦如柴的人类孩子,一部分是看起来就像是双脚直立的野兽一样的奇怪种族,大概是所谓的兽人。与悠然自得、不慌不忙的白贺相比,这些孩子看起来十分惊惶、不安,有好些甚至直接蹲在地上颤抖。
看起来,自己是落进了奴隶商人的手里了呢。
下了车,掌握了情况以后,之前那种轻松心态又回到了白贺身上。
他站在这堆孩子的前方几步,像个统治者一样清点着这些孩子的数量。
十五个,加上白贺的话在这里的孩子就有十六个。
有了那些惶恐不安的孩子作为对比,白贺此时的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就显得尤为显眼。大概是看他这个样子不舒服,围着这群孩子的壮汉中的一人竟直接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回那群孩子中。
白贺的身体撞上一个穿着破旧裙子、身上脏兮兮的女孩,女孩吓得尖叫起来。以这声尖叫作为信号,孩子们一个个哭的哭,叫的叫,浓重的恐惧终于爆发开来。
【都闭嘴!】公鸭嗓一声大喝。
【把它们都带去丢进仓库里。】说完,公鸭嗓转身离开。
而壮汉们则是留下,给孩子们一个个绑上绳子,连起来,然后拉着绳子朝不远处的一栋屋子走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有股异味,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火柴擦亮,点亮油灯,橘黄色的光在室内跳动着。
这间屋子里,竟摆满了笼子!令白贺真正吃惊的不只是笼子,而是笼子里关着的东西。透过昏暗的光,白贺可以看到,这些笼子里几乎每个笼子里都装着好几个人。
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有人类、有兽人。
对白贺等人的到来,他们只是回以沉默。
白贺四下张望,刚好跟一个正看着白贺等人的女人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白贺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冷汗从全身各处冒出,一步也动不了,只能傻站着。
走在白贺后面的壮汉推搡着,让他快走。
被这一推,白贺才总算能动了。
一行人在屋子最里侧停下,这里的笼子还是空的。
将这一堆人平均分进笼子里以后,壮汉们离开了。
只留下这一堆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们。
抽泣声,在笼子之间渐渐扩散。
刚刚建立起的游刃有余再一次被狠狠击碎,取而代之的是已经长出嫩芽的恐惧与不安。
闭上眼睛,那女人的眼神就像是梦魇一样再次浮现。
那是,已经死去的眼神。
※
第二天,白贺没有像往常一样睡那么久,而是很早就醒了。
说他没睡那么久倒也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他根本没怎么睡。
睡得着才有鬼呢。
不说这里闷热,也不说这里有味道、环境恶劣啥的,光是周围笼子里的那些孩子的哭声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白贺夜里好几次被他们的哭声吓醒。那哭声,断断续续不说,还带着凄惨无助的感觉,就像求生之路里的那个啥一样,别提有多吓人。
在这种情况下,被吵醒以后还能睡着的白贺才是真的怪胎。事实上他已经被那些孩子当成怪胎了。
不过即使被吵醒那么多次,白贺也没打算对那些孩子发火什么的。害怕嘛,人之常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白贺没有能自保的力量的话,那他现在也会跟那些孩子一样,缩在墙角无助的哭泣,感叹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事实上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白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