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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沉吟了一会,问道:“请问大哥,贵府哪位仙逝了。”
那家丁暗暗点头,心说:“这还像人话。”于是说:“章老宰相驾鹤西去。”
凌羽心中一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一直担心是赵非庸。
他走到奠前叩了三个头,心中念叨:“章爷爷,希望来生,你能放下功名,平淡一生。若有机缘,我们再见。”
礼毕,凌羽站起,问那家丁,说:“前段时间,曾有一群修士,在贵庄落脚,如今还在否?”
那家丁脸色一变,慌忙答道:“没有……没有……”
凌羽见他如此,便说:“麻烦您去通报管家,就说多日前,在此治腿伤的公子,前来拜谢。”
那家丁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凌羽,说:“您稍待,小人这就去。”这回他的口气,真的变了,变的恭敬和惧怕。
没有一会,那家丁回来了,对凌羽说:“公子,管家在后厢房。”
凌羽记得后厢房,沿着青石板小路,一路葱郁树草,一如从前。只是青砖红瓦之内,迎接之人却不是昨日人面。
站在红尘渡口,一切说变就变了。也不知,何日才能无悲无伤,笑望大江。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站在门口,迎接说:“见过公子,里面请。”
凌羽拱手说:“老人家,在下不进去了,在下来此,只是想打听一事。前日的一行修士,去了哪里?”
“去了蓬莱仙岛,章老先生临终,要我转告于你。”管家说着,由袖内抽出一卷绢帛,说:“这是路线图,请公子收好。”
“那位受伤的赵公子,伤势如何?”
“不太好,受了重伤,一直未能醒来。”
凌羽心中一阵伤感,缓缓的说:“此事不可再与人提及,在下告辞了。”
那老人家点点,躬身说:“小人省的,公子好走。”
凌羽出了院门,御空而起,回首望去,不由的长叹一声,雄雄英魂,也化一缕尘烟。
复国梦灭了吗……
蓬莱仙岛,也称作蓬莱山。传说渤海中有三座神山:蓬莱、瀛州、方丈,为神仙居住的地方,其上物色皆白,黄金白银为宫阙,珠轩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吃了能长生不老。
《山海经·海内北经》中就有“蓬莱山在海中”之句;《列子·汤问》亦有“渤海之东有五山焉,一曰岱兴,二曰员娇,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的记载。
另有记载,此岛诡秘绮丽,虚无飘渺,随风来去,若隐若现,云霞藏其面貌,海浪掩其形迹,只有道行深厚,根形方正的仙人,才能登上岛,见到岛上那些神秘的仙子。
经过多方打听和十几个日夜的奔波,到了蓬莱岛。
蓬莱岛,凌羽听说过,是道家先师灵宝真人开山道场。虽于昆仑派别不同。但大道,哪里都是相同的。
此时夕阳斜照,映得天际晚霞如火,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海风阵阵。树木高直,枝叶繁茂,遮挡住日光,林中一片昏暗。
走着走着,四周一片寂静,林子深处,仿佛还飘起了轻纱一般的薄雾。林中古木参天,云气阵阵,看来已到树林深处。
……
忽的,眼前一亮,顿觉豁然开朗。一排宏大的屋舍连绵起伏,成卧龙之势,气势颇为宏伟。
相较昆仑的高大殿堂,此处显得延绵平缓。
此处便是蓬莱岛上的蓬莱教派,有着不同与昆仑的奇妙与典雅。
凌羽踏上门前小路,缓步向前。
一声呼喝传来,说:“何人胆敢擅闯圣地。”门内闪出一人。
凌羽抬眼一看,是赵非庸的弟子段超。
段超仿佛不认识凌羽一般,抽剑刺向凌羽。
凌羽一个侧身避开这一剑,急说:“段贤侄,我是……”
话尚未说完,段超又是一剑,怒说:“认得你,冰雪神教的少君!今天就取你性命。”
凌羽一惊,不是惊于段超的言语,而是惊于赵非庸的生死。段超如此行径,只能说明,赵非庸即便不死,也是重伤。
(本章完)
第57章 0057赵非庸成了活死人()
面对段超的纠缠,凌羽解释说:“事已至此,贤侄放在下进去,探望大哥后,在下立刻离开。”
“叫什么大哥?你不配。”
凌羽暗暗生气,此人真是倔强。僵在此处,不知该如何是好。白魄剑横扫,逼开段超,转身向门内走出。
段超的攻击又至,凌羽用剑鞘架住,说:“贤侄,你不是在下的对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段超见攻击受阻,也不理会凌羽,抽回长剑,从另一个方向刺出……、
凌羽再次用剑鞘架住,随手一掌,将段超逼开。
此时,院内走出一个女子,呵斥说:“段超,不得无礼。”
段超回看了一眼,见是赵清,激动的说:“姑姑,他害了师父,我要杀了他。”
凌羽听段超如此说,不由的大惊,赵非庸死了?
冰凉的感觉,从心间,悄悄掠过,他望向赵清,急切的询问:“姐姐,大哥怎样了?”
“哥哥,不是很好,你还是不要见了,徒增伤悲。我们已经退出了中原,你可以安心的做少君了,待哥哥康复之日,我们再去会你。”赵清的话,还是有几分怨念。
凌羽一怔,说:“姐姐,小弟怎能不见,怎能没有悲伤。若有弥补之法,小弟不吝啬性命。”
最后的阳光,已然不见,天色泛黑,波涛声澎湃,声声入耳,深入人心。
……
赵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默然良久,缓缓的说:“你既坚持,那就进来吧。”
院内,房舍犬牙交错,勾心斗角,每一间房屋都有雕刻和图文,凌羽望去似心有所悟……
零散之处,有山有水,有花有木,往前走去,地势忽高,但见一道青垣,上有奇花异草,围住数楹修舍。修舍有千百杆翠竹遮映。
走上高处,四处曲折游廊,游廊之下有水流涌动,哗哗之声,甚悦耳。四周仙气缭绕,祥和云瑞。灵力之纯厚,较昆仑更加浓郁。。
凌羽亦步亦趋跟着赵清,这里布局太过复杂。走了许久,他才忽然明白,房屋是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星相位置所布。
较大的房屋则是按照九宫八卦阵来布局,阵中有阵,连环相扣。
不过细细琢磨,这一百零八星宿分布和九宫八卦,与中原布法略有不同。凌羽一时也不知哪里有偏差。
越走越深,人也多了起来,这些人和昆仑并无什么区别,道装弟子,仪态清秀,来来往往,各有所为。有人奇怪的望着凌羽,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凌羽想到一个问题,这只是一个岛屿,并无人家,这些弟子从何而来?
再往里走,又进入一个院子,院内一片芭蕉,郁郁葱葱,有萝薜倒垂于地。抬眼望去,院内有一派屋舍,屋外两三步踏步。
按九宫推算,此处便是中宫。两人走上台阶,赵清伸手推开紧闭的木门。
凌羽屏息凝神,带着隐隐的畏惧,仿佛一个等待判决的罪犯。
光线暗淡了,悲伤正偷偷蔓延。
……
房内传出一阵檀香,幽静而祥和。抬眼望去,屋内壁炉有火光在摇曳。
壁炉右侧,是一张书桌,摆着一些绢帛和书籍,还有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墙壁有些暗沉,挂着一些字画,和一些图案。有阳关从窗外射入,细细碎碎,若散落于地的花瓣。
赵清进入房内,像右侧转去,凌羽跟在后面,见一张红木床,木床极为精致,雕刻着许多图案。
床上有一床锦被,锦被中躺着一个男子,便是赵非庸。但见他眉目祥和,若熟睡一般。
赵仪站在窗前,她的脸色微白,凝视着凌羽,两眼之间轻轻皱着,仿佛有一分哀伤,还有一丝惊惶……
凌羽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怎地,他却感觉到一阵寒意……
他怔怔的看着赵非庸,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他缓缓的跪下,跪在床前,轻声喊道:“大哥!”
赵非庸没有丝毫反应,凌羽又喊了一声,依旧纹丝不动。这是怎么了,他明显感受到了赵非庸的气息,他还活着。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再无半点声响。
只隐隐约约的嗅到一点、一点、又一点悲伤。
……
能怪谁呢?这天要变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为何要偏偏是他们,成为天地的第一批祭品?
过了一会,赵清缓缓的说:“哥哥成了活死人。”
凌羽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觉竟落下眼泪。
悲伤和眼泪是孪生兄弟,不管你愿不愿意,当悲伤来临的时候,泪水终究无法克制的。
半晌之后,他喃喃的说:“为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他猛然将右臂擎起,露出古剑胎记,左手伸出,生生的将胎记撕下,怒说:“都是你,为何要生在我的身上?”
血流如注,顺着手臂、手掌、手指低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血是红色,让胎记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他快步走了出去,继而狂奔,所有人奇怪的看着他。赵清在身后的呼喊,他也置之不理。
赵仪的那个眼神,哀伤中带着一丝惊惶,如刀般刺入了他的魂魄!
跑出了院落,跑进了树林,心若撕裂一般的疼痛,那冰凉的感觉走遍全身却没有丝毫寒意。
四下无声,深心处竟清晰地听到一声狂吼,仿佛九幽之下无数冤魂的嘶喊,带了无尽怨气,腾腾而起。
……
不知哪儿的风,掠起了他的衣襟。起海风了,终于清醒了一些。
一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也许不是穷困潦倒,也许不是任人宰割,而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夜色黑沉,苍穹无语!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