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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云轻手轻脚的往寝房里间去,红梅手持灯烛紧跟在萧天云身后。守在里间房门处的狼犬雪儿警惕地瞪视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见到红梅,它上前嗅了嗅萧天云的裤脚——“原来是自己人。”
闻到萧天云身上熟悉的气息,雪儿立马温顺起来,乖乖地离开了房门,给两人让路。床榻前的小狐狸火儿懒洋洋地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又趴伏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灯下观君子,月下看美人。模糊里,自然有种朦胧美。 烛光摇曳,映得床榻上的宝宝一张俏脸上白里透出了红。一绰青丝,像枝蔷薇一般搭在额上。
从萧天云的角度望去,宝宝如天鹅般白皙优美脖子,小巧但圆润的肩头,还有那精致的锁骨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全身的血液又开始向□流去。萧天云心里蓦然就燃起了一团火,鬼使神差似的轻移两步走至床榻边,弯腰伸手拂去宝宝额头上青丝。轻轻唤道,“宝宝……。宝宝……。。”
“这……”红梅吃惊是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阴晴不定。她嘴角微翕,欲言又止,“大爷这做法可真不妥当。虽说与主子亲如家人,可也要顾着男女之别呀。外人不知道主子其实是女扮男装,大爷难道也忘了不成。怎么能这样大模大样的进了主子闺房。这要是传扬出去,让主子日后如何见人?”
红梅既想上前劝说萧天云离开,又怕惹怒萧天云。只能小心翼翼地伺侯在一旁,屏息静气。她和蓝梅几个丫鬟都曾在萧天云手上“培训”过三年。萧天云的狠辣她们几个都是亲眼目睹过的。除了对着侯爷时和蔼和亲,百依百顺。别人他可鲜有买账的——即使是与瑞王相遇,他也不肯退让半步。
宝宝睡正朦胧中。忽然觉得一个黑色的影子匍匐在她的床前,一双温热的手软软地游走在她的额头上。宝宝浑身如触电般,痒痒地发酥。
宝宝一吓,猛然清醒,却对上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像一个幽暗了千年的深潭,一动不动发呆地盯着她朦胧的睡脸。
见宝宝醒了,萧天云嘴角不由翘了起来,眸子中闪烁着亲切地笑意,柔声说道,“醒了。”
“啊”了一声,宝宝嘴角微张,露出如贝壳般的细碎玉齿来。借着忽闪忽闪的烛火,宝宝看清楚面前来人,心方落了下来。神色转过刚才的恐慌,回他一个淡定安逸的笑容,“出什么事了?”眼神忽明忽暗地望了萧天云好一会,这还是萧天云第一次未经许可直入宝宝卧室。
萧天云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扑上去留住那一抹粉红。
萧天云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语气和缓地说道,“宫中有急报送到,安禾琉已在小客厅候着。”
“哦,红梅呢?”宝宝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坐起身来。
萧天云眼明手快,伸手将靠枕塞在宝宝身后。见红梅愣怔在一旁,萧天云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身上也散发出冰雪般的寒意。他低声喝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把衣裳拿来替你家主子披上。”边说边从红梅手中夺过衣裳给宝宝披上。
“奴婢……奴婢……。”红梅吓得哆嗦了一下,红晕迅速充上了面容。屋子里马上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情绪。
宝宝有所感觉到了,嘻嘻窃笑起来,“天云哥……”望着萧天云艳光潋潋,却又偏偏带着天真无邪的味道,让人砰然心动。
萧天云紧绷的脸色立时放松下来。浅浅地笑起来,明亮的眼睛突然间就迸射出如彩虹般绚丽地光芒来,冷竣的面庞上显出几份温和亲切来。他柔声对宝宝说道,“我先走一步,你梳洗好了再过去。”往屋外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说道,“你不用急慢慢来,小心天黑碰着。”
看着萧天云的背影走出屋子,红梅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眸中闪过羞惭之色。小心翼翼地扶住宝宝往净房过去,嘴里低声说道,“请主子责罚,都是奴婢的错。不敢拦阻大爷,让大爷进了主子的卧室……。。”
“我知道了,他那也是急的,这事不怪你们。今儿你们几个也受累了,跟着我跑了一天,晚上也睡不安稳。明天给你们放上一天假,都好好歇息歇息。”宝宝回目朝她一笑。笑容亲切甜美,如春日般暖人心房。
听了宝宝的话,红梅心中一热,如玉般的脸庞发出了晶莹的光芒。只觉得有了主子这句话,自己再苦再累再受委屈也值得。红梅喜滋滋地朝宝宝曲膝行礼,比平常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谢主子恩典。”
更衣的时候,宝宝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好在昨日入睡前身上穿的睡衣比较保守。若是萧天云看见穿了吊带裙的她,不知会不会流鼻血?嘿嘿……。。”
知语轩的小客厅布置很简洁,里点着宁神的焚香,淡淡的香味泌人心脾,感觉十分舒畅。
墙角灯台上的琉璃宫灯发出弱虚的光茫,照在萧天云粗犷的象石膏像般的面容上,冷竣而又生硬。宝宝面色安详,眼睑轻垂地听着安禾琉的禀报,看不出喜怒。
听到秦公公的死讯,宝宝心头微寒,不敢置信地看着安禾琉,“真的是皇上亲自下令打死的?这……。怎么可能?”
秦公公侍奉冷天玄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秦公公干的那些个置办外宅、购置田产的事被揭露,冷天玄看在他侍奉多年的份上,最多也不过狠狠责罚他一顿,没收一切非法所得,将他赶出宫去罢了。总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萧天云呷了一口茶,冷冷一笑,“算他走运,没落到我的手上。”冷情如冰的眼眸中乍然被着杀气覆盖。若不是怕坏了宝宝的事,萧天云早就想动手收拾秦公公。
安禾琉恭恭敬敬的回道, “奴才已派人核实过,秦公公之死确凿无疑。据宫中传出的消息,皇上起初并无处死他之意。……。谁知他却无半点悔改之心,言辞中更是辱及侯爷。这才激怒了皇上。”他一点也认为秦公公可怜,那阉人仗着权势在宫中可没少欺负那些小宫人。
宝宝心里猛得一沉,左手的食指轻轻地在扶手上敲击。皇上现在似乎越来越“在乎”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日后若是他真一走了之,冷天玄定不肯善罢甘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宝宝最怕的便是冷天玄找不到自己,迁怒杜家人和身边亲近之人。
依着宝宝的打算,从朝廷脱身后便带着家人干脆离开天庆,找个边境三不管地带住着。或者随着回国的杰克一起去海外定居。可是这个念头被杜临一口拒绝——“少小离家老大回。我和你奶奶年纪大了,不愿意离乡背井。”宝宝无奈之下,只得打消离开天庆的念头,重新策划脱身方案。
沉默着坐了好一会儿,气氛压抑而沉凝。三人静静地喝着茶,一时无语。好一会儿宝宝出声问道,“跟随秦公公来侯府的那些人,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安禾琉眼瞳里闪过一丝莫名之色,脸色略有些阴沉地回道,“随同秦公公来侯府之人多多少少都挨了责罚。少则十板子,重则五十板子。小贵子和小潭子虽然出首供认,也落了个知情不报之罪,被打了五十板子。好在事先与行刑之人疏通了,没有受什么大罪。只是这人却被关进了暴室里。……皇上已下了旨意,明儿就押送他们古宁塔服苦役。”
宝宝眉头皱了一下,“古宁塔?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我还想着此番事了,安排他们两人去廉亲王身边侍候。日后也可随着廉亲王出宫开府。”
安禾琉清亮的眸子中闪过踌躇,他不太自然地垂下了眼睑,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事现今看来有些难,小贵子、小潭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冰羽宫传出消息,贵妃对秦公公之死恼怒不已,更恨小贵子和小潭子反水。放言决不轻饶他们两人……。”
“只要熬过今晚,他们的命就能保下。”宝宝眼睛微眯,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对安禾琉说道,“让罗庆拿着我的令牌立即进宫去见丁宽。就说本侯希望丁公公今晚无论如何须护住小贵子和小潭子,以免被人灭口。明儿一早我就入宫觐见皇上……。”顿了顿,宝宝又说道,“派人传话给他们两个,要他们只管放宽了心。有本侯在一天,就没人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奴才替小贵子、小潭子谢谢主子恩典!”安禾琉恭恭敬敬地跪在宝宝面前连磕了三个头。小贵子和小潭子虽说是太监,却也是他的两个嫡亲侄儿。
当年安禾琉的兄长得罪了陈国公,一夕之间大祸临头。被陈国公使诡计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连两个不足七岁的侄儿也被充做宫奴。是侯爷派人四处打探,才寻得他们的下落。令他们亲人得以相见。
第二天,宝宝起的比往日都要早。卯正(早上六点)时分就已起身梳洗完毕。洗漱之后吃了点东西。宝宝站在屋外的游廊里逗弄火儿(小狐狸)和小雪(小狼犬)。突见小雪冲着他低声叫了两下,竖起耳朵,一幅警惕的模样盯着院门处。
“有人过来了。”宝宝抱起火儿转过身子望向门口。
一阵急促的脚步渐渐靠近。萧天云背着双手从院子外面大步走进来,瞧见游廊里的宝宝。立刻笑容满面,眸子里迸射出如晨星般明亮的光采来,“昨晚睡得好吗?”
“一般般。”宝宝抬起头看去,见萧天云身上的衣裳沾了些尘土,笑着问道,“大清早又去那儿沾上的?”
“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萧天云接过蓝梅送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脸上就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之色,“真要进宫?你不怕他再纠缠?”
沉默半晌,宝宝才低低地说道,“光躲着也不是个法子,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阅兵营那儿我也想亲自去看看,不进宫讨道圣谕怎么出的去城?”
193秦公公()
秦进喜;秦公公。原名马有富,本是安阳大户马氏家族的子弟。安阳位于天庆的中部,地处南北交通要冲,是一个贸易中转点。也是天庆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