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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公公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四下打量了一下动静,悄声说道,“还不是因为杜侯爷的事闹心。昨儿去护国侯府邸探视的秦公公回来禀报,说是杜侯爷带了人出府去了城外游逛……。。”看在沈大人给的银子份上,费公公把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透露点给他。
“又是为了护国侯!想不到这杜侯爷对陛下的影响如此深……。”沈良庭叹了一句,声音有几分怅然失意。不过想一想也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又有谁舍得伤害他?沈良庭一时出神,恍惚忆起那年在楚州第一次见到杜宝宝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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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艳阳似流火,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生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
重重深宫之中,黄色地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朱红色的高墙无来由生出一股压迫感。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顶着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小来子垂手侍立在御书房门口,竖着耳朵听着房子里皇上咆哮般的训责声。心里颇为同情被皇上训责的那些大臣们。想想他们,哪个不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会儿却被皇上当儿子训。
不过也难怪,皇上自打昨儿听了去杜侯爷府邸探视的秦公公回来禀报,杜侯爷带人出城,且夜不归宿后。就神情不对,一直阴沉着脸。凡是来回事的人,甭管是王宫大臣,还是妃嫔宫人,个个都被皇上挑剔训责个体无完肤。
这会儿小来子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侍候在御书房门口。对那给杜侯爷上眼药的秦公公恨得牙痒痒的,“死老鬼,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明知道皇上最听不得那些话,还偏偏要说……。”
沙漏缓慢地一个沙粒一个沙粒的往下坠着,直到申末时刻。来御书房回事的大臣们才一个个塔拉着脑袋,脸色灰白地离开。
小来子轻手轻脚走进屋子,奉上茶盅放在冷天玄手边。冷天玄端起手边的茶盅,轻啜一口,沉声问道,“丁宽还没回来?”
小来子低下头去,小声的回到,“是的。”
知道宝宝昨儿彻夜未归府邸,冷天玄着实气恼。宝宝出城玩耍,却不肯入宫面圣。所以,今儿早朝一散,冷天玄便命丁宽去护国侯府走一趟。临走时,冷天玄交代丁宽,“查清宝宝昨儿一天的动向,把他带进宫面圣。”
这任务可不轻,丁宽当时听了就打怵,“皇上,杜侯爷的性子您知晓,奴才可不敢拗着他,万一一个不小心……。”
“这倒是个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冷天玄想了想,改了主意,“你看情况。实在不愿意,也别勉强他。”又道,“让宝宝给朕写封书信。”
冷天玄眸中光线泛出恼色,龙袍上的四爪飞龙乃金线蹙成,朱色龙睛闪出迫人之光,沉默片刻叹道,“去宫门处候着,见了丁宽让他即刻过来,不得耽搁。”
“奴才遵旨。”小来子退出屋外,疾步匆匆往宫门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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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就像一张黑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萧天云回至护国侯府中,听下人报宝宝已从普济寺返回,正在知语轩休憩。萧天云顾不上侍候自己的“五脏庙”,挥手遣了人下去,疾步如飞地往知语轩去看探宝宝。
未让人通报,萧天云直直地走进内室。但见墙角的攒心梅花高脚木架上,放着一只五彩开光嫦娥奔月花瓶,花瓶内插着数枝粉色荷花,清香远溢。宝宝白衣胜雪卧于软榻上,右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淡淡烛光洒在宝宝那娇好面容之上,为本就漂亮无双的她镀上了一层薄薄光环。萧天云轩看着,微微一笑,暗道,“好一幅美人卧膝图。”他手指入于唇前示意红梅噤声,走上前去将红梅手中摇晃的绢扇拿过,然后用眼神吩咐红梅退下。
看着宝宝睡得酣熟悉,萧天云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宝宝手中尚握着的书卷拿下放至床榻旁的案几上。他轻轻坐于榻边的矮几,拿着手中的绢扇轻轻摇动,扇起轻风阵阵,吹动着宝宝微松的青丝。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宝宝睁开了清湛无比的眼睛。瞧见为自己打扇的萧天云,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宝宝那比桃花更艳丽面容,萧天云拿出手巾轻轻搽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含笑道,“刚到家不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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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宝宝那比桃花更艳丽面容;萧天云拿出手巾轻轻搽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含笑道,“刚到家不大一会儿。”
宝宝瞥了萧天云一眼,直起身子懒懒地说道, “大哥真是的,既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萧天云拿过宝宝的外衣给他披上;神色柔柔的说道;“见你睡的熟;不忍吵醒你。今儿这一天;可不轻松……。”
萧天云带着笑意的言语里含着满满的宠溺和怜爱;听在宝宝耳朵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宝宝起身接过蓝梅茶盘里的茶,亲手递给萧天云,笑嘻嘻说道;“大哥今日辛苦了,敬您一杯茶聊表心意。”
“有劳宝宝。”双手接过茶盏,萧天云不由哈哈大笑。眉宇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嘴里说道,“些许小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萧天云细细品了一口,慢慢放下茶盏,说道,“若不是宝宝有言在前,我非宰了那姓秦的狗贼不可。”
宝宝慢慢弯起嘴角,露出最灿烂的笑靥,“大哥只管放心,他这会儿日子绝对好过不到哪里去。你以为皇上知道他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还能轻饶了他。嘿嘿~~”宝宝得意的笑了两声,“这一棍子打下去,定将他打趴下,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萧天云一点即透,恨恨地说道,“那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见咱们这些日子一直没给他找事。便以为万事大吉。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居然又来寻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宝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眼神中掠过狠绝之意,“人哪,咋就那么不知足呢。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没事找事。”
早先宝宝与秦公公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彼此见面尚留几分情面。这几年,因彼此在政事上各持己见,陈国公、宝宝双方相争不休。秦公公作为陈国公多年的盟友,自然毫不例外的站在陈国公一方,时不时的在皇上跟前给宝宝一方上点眼药。
宝宝对此很清楚。只是善良的宝宝对下半身少了一截的残疾人,多少是怀有那么两分同情之心。因此,对于秦公公那些个小动作,只要是无关大局。宝宝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打算要怎么狠狠地去整治他。但前提是他做的不那么过分,不去触及自己的底线。
宝宝不是没想把秦公公拉拢到己方来,只是查探到他与陈国公之间的关系甚深,方才打消那个念头。好在,少了秦公公还有丁公公。这几年,在宝宝的刻意安排下,内侍丁宽渐渐入了皇上的法眼。逐渐取代了秦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地位,成为宫中新一代的掌权者。
陈国公在朝堂上屡屡受挫,秦公公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风光大不如从前。他们把这一切自然都算到了宝宝头上,对宝宝恨之入骨。秦公公明知皇上不喜瑞王爷与宝宝来往密切,却时常在皇上耳边挑唆,搬弄是非。他一会儿说瑞王在护国侯府邸留宿。一会儿说瑞王与杜侯爷关系暧昧……。。。惹得皇上恼怒不已。
宝宝从来不是圣母,也不想做什么圣母。她只是一个凡人,有仇就会记住。超过了他的底线,她便会一一奉还,绝不手软。
这些日子在府邸养病,宝宝可没闲着。他一方面命人暗地里去收集了不少秦公公的罪证,另外一方面则设下陷阱,等着秦公公自己入毂。
宝宝没有说错,他和萧天云话语里讨论着的那位秦公公,这会儿确实要倒大霉。
从护国侯府邸探访回宫的丁宽,向皇上禀报,“昨儿是初一,侯爷依惯例去了普济寺。走时特地留下书信,信中交代了自己的去处,及二日后入宫觐见的请求。侯爷命管家交予宫中来人呈递皇上。管家则说,他昨儿将侯爷的信亲手交予秦公公手中时,除了有侯府一名小厮在场外,还有宫人小贵子和小潭子在场。”
每月的初一、十五,宝宝都要去普济寺待上一日。一是为去世的生母上香,二是与主持青木大师谈佛论道。这事在朝中知道的人不算多,说起来也只有少数几位与宝宝走的近的官员才知道。但冷天玄却是知道的。只是昨儿事急一时没想起,听了丁宽禀报才想起此事。
冷天玄当即命人传召秦公公,欲亲自查问真相。却不想派出去传旨的宫人纷纷回来禀报,“宫中四处寻遍,未见秦公公人影……。”
冷天玄大怒,传旨敬事房总管太监杜六福。命他立即找回秦公公,查清事实真相,找出被藏匿的书信。
杜六福领命退出御书房。立即吩咐一帮手下忙活起来。凡是昨儿跟着去护国侯府的人员,一个不少的都给带去了敬事房接受调查。
夜色降落, 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将整个天空遮住。散发着迷醉黄晕的月儿,似乎害羞的姑娘一般悄然躲入黑帷后面。零落的星光透过黑色布幔的缝隙,一点一点地漏下来,微微照亮了皇城内外。也给巍峨耸立的宫殿笼罩上了一层玄色的轻纱。
数十盏琉璃宫灯灼热的燃烧着,强烈的光线映得宽阔良深的崇政殿内亮如白昼,赤金光芒满室迷离闪动直欲逼人双目。高大的鎏金蟠龙鼎炉燃着龙涎香,徐徐袅绕,在幽深阔长的大殿内缓缓扩散着,一缕缕轻烟如梦。整个大殿静若一潭池水,数十名宫女太监皆训练有素地保持着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