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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等意外,当家的老爷奶奶也不好责怪她。再说了,人本身却是没烧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其他的也没大问题,便安抚了几句各自散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四姑娘剪短了额前的碎发,人也受了惊,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几位姐妹都轮流这去瞧她。
霍荣菡也拉着脸去看了一两回,倒是忍不住翘了嘴角。她虽然没有社么恶毒的心思,但是霍语桐头发变得参差不齐,还变回了当初黄毛丫头一般的模样,心中不能不说没那么一两分快意。
又瞧对方可怜兮兮的,恹恹的脸上蜡黄着,指头也又红又肿,倒也没好意思再去寻对方的错。
95 95 尾声()
霍家就在这样的鸡毛蒜皮和针尖麦芒之中,迎来了在雁门第二年的冬天。边关的雪来得急,头一天北风呼呼席卷而来,夜里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悄无声息的雪花一夜之间,就将雁门所有的屋瓦城楼覆上了一层漂亮厚实的白。
雪大了,牧场封了起来,山上的小动物们也躲回了更深处的洞里。因着太冷,镇所里的上工也不用天天都去了。家家户户都添了猎来的皮毛大氅,关紧了门窗,烧起了火盆。
随着年关逼近,雁门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添艳红的花窗和崭新的对联,期盼来年风调雨顺,阖家欢乐。
为着能过一个好年,霍家上上下下早从一个月前便开始采买准备。这越是冬天,能够吃的用的就越来越少,而且还越来越贵。不过镇所给霍大爷和霍二爷结了月钱,牧场也给霍五爷算了工钱,额外的还发了不大不小一笔赏银。
邢大奶奶便开始精打细算了起来。这团年饭怎么也不能少了十荤十素,还有祭祀祖先的供品和水果,还有孩子们的点心和压岁红包,左领右舍的你来我往——这些体面都是要的。好在没有下人,倒是不必准备发双饷。
猪头是隔壁马家送来的,虽说是野猪头,比各家养的小了一圈,但是不需要使银子,邢氏推辞了几次三番,那马大嫂子笑呵呵道:“大嫂子这就说不过去了,我们两家啥时候这样见外了?想当初你们刚落脚,可不还是我们给接的风?后来我那闺女出嫁,日子订得急,若不是有你们家姑娘们帮衬,只怕嫁衣都没办法绣完呢!再说这一年两年的,孩子们都熟了,哪次他们上山打猎,不都是一同出力的?——如果嫂子真要和我仔细算,指不定这半只猪身都得给你们呢!”
对方这样说,邢氏顿时不好意思了,若她再不收,岂不真成了惦记着别人的猪肉了?
那马大嫂又添了一句,“何况,这只猪头也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个,我也是拿不出来的。”
邢氏连忙摆手:“那是你们自家养的,怎么能和这种山里打的相提并论呢?”
说着,到底把东西接了过来。
霍定姚立在门口,倒是想到了另外一茬:“母亲,我们后院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让五伯父辟出来,做一个圈子。再从马妈妈家过两只猪仔过来?”
正说话的两人闻言,都齐齐转头来瞧她。
马大嫂哎哟一声,“嫂子你听听,你家闺女可是比你聪明,知道要我们家能生仔的。行,明年开春了,你们过来瞧着逮两只回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更笑得像瞧不见了一般。
“话说回来,大嫂子,你家的闺女一年比一年出挑了啊。往常里瞧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看看,这眼儿是眼儿,腰是腰的”
邢氏匆匆打断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来年我们过去,挑一只公仔一只母仔。价钱你看着办,就是要健康能吃能生的。”
马大嫂被邢氏一打断,倒是忘了之前的话头,只点头应了。
邢氏关起门来,就开始训斥霍定姚:“你怎么不好好呆着屋子里,到处乱跑做什么?”
霍定姚莫名其妙,她不过就是听见了侧门的动静,出来看看罢了。再说了,二姑娘霍庄莲和四姑娘霍语桐出门买糕点年货,回来了也得给她们搭把手呢。
她不过就站在门口,又惹了谁的眼了啊。不过邢氏是长辈,长辈怎么都不会有错,她也不能同自个儿母亲顶嘴吧。
邢氏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忧心忡忡的。她内心也很纠结,这姑娘大了,实在不适合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了。这雁门城虽然地方很大,可是看得出来,人还是跟盛京不同。性格大多豪迈粗犷,说话嗓门都是用扯的,更别提那模样了。男人孔武有力不提,女人甚至都有大手大脚的,叉腰叫卖。
所以这霍家几个女儿往人群里一亮相,那还真是个个如花朵儿一般了。即便没有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在身,可光是那容貌气质,就把这里的人甩了十条八条街了。
更别提吟诗作画了,这样根本不兴这些。靠近塞外边关的生活是清苦的,早年更是急切的需要武力让人生存下去,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风花雪月?
——这里流行的是耍刀弄枪。
也因此,三姑娘霍荣菡念了一句“溶溶月月风扶柳”,这周围的小姑娘就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追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五姑娘霍有纤偶然谈了谈沏茶的心得,旁人便开始学着去收集什么早露,仿佛这样,她们也跟着雅致了起来。
所以,渐渐的,也有了些人开始上门,借着这样那样的由头,含含糊糊说了意思。其实镇上的人都拿不准霍家的家底情况,也感觉其实这户外来人家和这里并不搭调——可是儿女大了,架不住那些怀春的小毛头和小姑娘的软磨硬泡呀。
几家奶奶都或多或少收到了这样那样的暗示。四奶奶妫(gui)氏倒好,一口回绝了来人,还让别人差点下不来台。她这样做了,回头还跟霍四爷发牢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虽说是那家老爷是个员外郎,可儿子学问根本拿不出手,只懂得打算盘和人做生意!士农工商,难不成要我们菡丫头去做一个商人妇吗?!”
霍四爷虽然心里也不痛快,不过他还是比四奶奶清醒一点,“便是你瞧不中,也不用把别人赶出门把?!对方可是这样的乡绅,他手下的佃户谁不看他家脸色吃饭?”
妫氏咬唇,这点她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对方的家里厚实的面子上,她早就拿扫帚撵人了,哪里只会在嘴上奚落几句啊。只是面子上挂不住,嘴硬道,“我们是什么人家,以往就是一年的俸禄,都是他们一辈子都肖想不到的!”
霍四爷已经倒在了床上,闻言根本就懒得搭理她。妫氏气得在前者腰上拧了一把,也宽衣睡下了。
二奶奶这里显得和气些,客客气气请人坐了,还吃了茶,话也说得委婉,不过透露出来的意思也是,孩子还小,做母亲的舍不得,可能还得留两年再相看。
——这等托词,识趣的自然也心里有数了。
霍定姚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些风声,不过大多是关于三姑娘和五姑娘的,二姑娘和四姑娘也有,只是比前者少了许多。
她微微皱眉,二伯娘她们都不松口,只怕家里都隐隐指望着能翻身的那一天罢。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相看上了她自己,这种事情,她根本不能从大奶奶嘴里掏出了一点半点的。不过瞧瞧自己细细的胳膊,又觉得应该还轮不到她呢。
不过,这些都是夏秋时候的事情了。冬天来了,这些事情也不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说的。
年关的最后一天晚上,霍家人都早早聚在了一起,围着霍老祖宗团在主屋。邢氏备下了滚热的汤锅,准备了守岁的吃食,胭腊肉,猪蹄子,鸡肉铺子,贡肉丸子摆了满满一大桌。这些都得使银子,可是一年一岁是大事,怎么也得咬牙挤出来办好。
霍定姚夹起一片羊肉卷,朝咕嘟咕嘟烧得滚烫的锅中涮去。肉卷片得十分薄,只需要等一会儿,就鲜熟了。再蘸一下碗里的芝麻酱,那滋味差点把舌头都一并吞了进去。
邢氏瞥她:“吃那么烫,也不怕嘴里起泡。”
霍老祖宗倒是笑了:“大年夜的,就别拘着她们。”
霍定姚吐吐舌头,再把碗里的东西夹起来的时候,便先用嘴吹了吹。其实她还算秀气的了,昊哥儿、轩哥儿和章哥儿三个人吃得满嘴都是酱。姨娘们把各自的哥儿都带了出来,最小的霍林天也快六岁了,正追着哥哥们围着桌子腿跑,而她们端着碗跟在后面追。
霍荣轩故意夹了一块肥呼呼的三线肉,朝着天哥儿眼前晃。他把筷子朝左,天哥儿的眼睛就咕噜转向左边,他又把筷子朝右,天哥儿的眼就滴溜溜转向右。这样来回了几次,后者的小眼神都变得幽怨了起来,眼看就要掉金豆子了。惹急了,天哥儿干脆伸手,想一把抓抢过来,偏偏当哥哥的没有当哥哥的自觉,嗷呜一口,把肉吞了下去。
天哥儿哇一声就哭了,霍荣轩立马变戏法一般的又挑了一块肉出来哄。后者终于吃到了嘴里,露出了咯咯的笑。
——倒是把围观的一群老爷奶奶们逗得发笑。连霍老祖宗也笑得止不住打跌,“这孩子,越来越没个规矩了,你们瞧瞧,哪里有当兄长的模样呢?来来,把天哥儿带过来,祖母赏一个小红包。”
孙子辈的整整齐齐排了一排,恭敬地一个一个说了吉祥话,老祖宗都象征性的给了红包。这里面当然不是金银锞子了,不过也是好些个铜板拿红绳子编成的小玩意儿。姑娘们的可能是花啊如意结啊,少爷们的就是一个葫芦串了。
霍定姚得了一个元宝形的如意节,二姑娘瞧了喜欢得不得了,她干脆就跟对方换了。反正铜板数一样,她自己对方形圆形的也不太在意。
霍庄莲倒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十妹妹谢谢了,其实我并不是喜欢元宝,只是瞧着这个结子,倒是觉得它像个饺子呢!”
霍定姚噗地一笑,举起元宝属于霍庄莲的那一个:“二姐